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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0:44:54 作者: 白糖奶兔
    與此同時,槅扇外面響起窸窸窣窣的人聲,原來是陸珩在和大夫說話。

    大夫的聲音有些緊張,像是在用袖子擦冷汗的模樣:「世子,老夫剛剛診了好半晌桑桑姑娘的脈,並未發生什麼異常。」

    陸珩的聲音很冷:「好好的人怎麼會暈倒?」話里話外就是在懷疑大夫的醫術了。

    那大夫的聲音更低了些:「興許是桑桑姑娘連夜發熱,身子有些周濟不開來,這才暈了過去,」頓了頓又道:「世子,其實常人偶爾會因高熱而驚厥,只需喝些養身的湯藥即可。」

    外面沒有聲音了,想來是陸珩沒有說話。

    那大夫的聲音越發低了:「就算世子您信不過老夫,可那些請來的大夫……也是如此說的啊,」他心裡越發惶恐,但從脈象上來看那位姑娘確實沒事啊。

    腳步聲響起,外面再沒有聲音了,該是出去說話了。

    桑桑在屋裡聽的清楚,那大夫說她的身子沒事,只略養養身子便可,她信得過大夫的話,畢竟那是國公府的府醫,就算比不上巫祁,也不會差太多。

    可她又覺得這事沒那麼簡單,臨昏倒前那種極致的心痛她記得分明,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忽然間,桑桑想起了她昏睡時做的關於原主的夢。

    她原以為只是無意間夢到,現在想來這夢或許有什麼用處,桑桑仔細地回憶夢中的情景,到底有什麼是她不知道的。

    桑桑咬著唇瓣,到底是哪裡呢,這些劇情雖然書中沒有詳細寫過,但也都略有提及的啊,都是說原主抑鬱而死。

    對了,是時間,是原主死亡的時間!

    「那味藥引是個可憐的,用血救了咱們新帝,可是早早逝去了,若是能活到現在,論功行賞她可是頭一份呢。」

    這段話是原書中的段落,假借她人之口敘述,只道原主早早逝去,卻並未說她死去的時間,而方才的夢中說原主死在被囚禁的第四年。

    將所有的線索串聯起來,桑桑好像明白了些什麼,那個夢告訴了她原主死亡的時間,而她忽然無故心痛暈倒,這兩者之間或許有關聯。

    桑桑心中有了一個猜測,難道說若是她不能逃離鎮國公府的話,就會和原主一樣在第四年死亡?

    不對,桑桑搖了搖頭,也有可能是說不論如何書中的結局都不會改變。

    也不對,她分明已經改變了許多事啊,就譬如說這次登州的出行,這是書里沒有的。

    桑桑哀嘆了一聲,這些頭緒紛亂不堪,她根本理不清,她無奈的躺下,下意識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依舊一切正常,好的不能再好。

    桑桑的眼神逐漸堅定,不管是哪種可能,於她來說都是一樣的,因為只有她逃走,才能解開所有的疑惑,她也才能更好的活下去。

    如果說先前想逃離的想法是她所希望的,現在在死亡的陰影下,逃走已然變成不得不了。

    四年……現在已經過去了大半年,她的時間不多了,她要抓緊一切的時間,離開鎮國公府府,離開陸珩。

    十安端過湯羹:「桑桑,你現在身子如何了?」

    桑桑已經穿戴整齊:「好的不能更好,就像先前沒生過病一樣,」的確,她現在渾身充滿活力,健康的很。

    十安就鬆了口氣:「嚇壞我了,我還以為你身子有什麼隱疾,這樣很好,大夫也說過了,並沒有什麼事。」

    桑桑試探地問起陸珩:「我這一病耽擱了一天的時間,世子還要赴登州辦差……」

    十安安慰桑桑:「世子此次是秘密出行,稍微晚些日子也沒什麼的,」他想了想又道:「你不必擔心,其實世子很關心你的……」他又說了許多陸珩關心桑桑的事,比如說餵藥、尋大夫之類的。

    桑桑心道這還不是因為她是陸珩的藥引,要是她有個好歹,陸珩也別想好,不過她沒打斷十安,反正在十安心裡陸珩是個極有人情味的。

    敘過閒話,十安才道:「現下你的病也好了,世子也能放心了,一旁的淨室里準備好了新衣裳,你換過衣裳咱們便走吧。」

    這點桑桑明白,這時候的人是很迷信的,下人生了病都不好在主子面前出現,就是怕過了主子病氣,她現在雖然好了,但也要收拾一番才能見陸珩,她點了點頭:「我這就過去。」

    淨室里是一大桶溫水,映在屏風上裊裊的水汽,桑桑好好的泡了一個澡,洗過澡後渾身舒泰,可當她看見衣架上掛著的衣裳時卻呆了片刻。

    白春羅細堆紗花的上衫,元青半白的湘裙,還有一條月色的宮絛,這衣裳著實是好看的很,桑桑別彆扭扭地穿上,嗯,襯的她越發好看。

    可陸珩給她準備這身衣裳做什麼?

    直到坐上馬車後桑桑還在想這件事,桑桑照舊坐在原來的軟墊上,她暗暗地打量陸珩,並未發現什麼異常。

    桑桑用手指去繞纏在腰間的宮絛,她該怎麼才能讓陸珩喜歡上她呢。

    忽然,陸珩出聲道:「身子好全了?」

    桑桑鬆開手指:「都好全了,沒一點不舒服,多謝世子掛懷。」

    商業關懷嗎,她也會,桑桑就道:「都是桑桑誤了世子的事,不知現在趕去登州可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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