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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0:44:54 作者: 白糖奶兔
寶珠說完就匆匆出了灶間,只剩下了桑桑一個人。
桑桑此刻才明白,她也入了局,現實中的情況不可能如同書中一般,陸珩也是真的似書中那般心狠手辣,縱使她看過原書,也代表不了什麼。
最開始她想著跟在陸珩身邊得到他的信任,然後再伺機跑出去,現在想來真是天真的可笑,因為陸珩不只是個紙片人。
桑桑明白,似陸珩這般性子的人,已經因為她是他的藥引而有幾分香火情了,這才允了她跟在他身邊,不過這點情分也就僅止於此,多的再也沒有了。
是她太天真,她忘記了陸珩的習慣秉性,書中所寫的那些狠辣的手段都是陸珩所為,現在沒有女主出現勸誡陸珩,而她是陸珩的丫鬟,若是一時不察,她怕是會落得書中反派一般的下場。
桑桑覺得興許陸珩一直就知道她打的是什麼主意,只是靜靜看著而已,想到這裡桑桑打了個寒顫,也是直到此刻,她才明白了那晚陸珩的話是什麼意思----
「你可記住了,今日的一切皆是你所求,」陸珩曾經說。
桑桑苦笑,是了,今日的一切皆是她所求,反不了悔,枉她自詡聰慧,竟被這幾日的相安無事所麻痹,忘了陸珩是這樣的一個人。
「吱呀」一聲門響,是寶珠推門進來,她手裡端著一個甜白瓷的碗,裡面是熱騰騰的紅糖水:「桑桑,你快些喝吧。」
桑桑接過來喝了一口,甜絲絲的味道,她定了定神,現在別提逃走了,第一緊要的應當是保命,溫熱的糖水緩緩流下,她向寶珠辭別:「我去候膳了。」
走在風雪天裡,桑桑半閉著眼睛,她要打起一百二十個小心,至於逃走,只怕不知道要什麼時候了,不過縱使如此也比拘在偏院裡一生強,好歹是有希望的。
這件事就像是投在湖水中的一粒小石子,很快就不見痕跡了。
桑桑也摸出了一些陸珩的秉性,只要不似那日一般引起陸珩的懷疑,那陸珩就還是個好相與的。
時日漸長,桑桑也算在聽松院裡站穩了腳跟,算得上是名副其實的貼身丫鬟了。
年關將近,整個聽松院都熱鬧了起來,安嬤嬤一力張羅著置辦新年的物事,院子裡難得喜慶。
廂房裡,安嬤嬤領著桑桑和寶珠一起剪窗花,外頭那些採買雞鴨魚肉、糖餌果品的活計則交由十安。
安嬤嬤的手很巧,拿著把小銀剪,隨意比劃幾下就成了好看的窗花,案几上燃了燈,桑桑和寶珠在一旁跟著學。
也是接觸久了,桑桑才知道安嬤嬤並不似面上那般嚴厲,反而很是心善柔軟。
桑桑的手很巧,跟著學幾眼就會了,倒是苦了寶珠,剪了好半晌都不成樣子,桑桑和安嬤嬤被逗得樂不可支,屋子裡的氣氛溫暖的很。
安嬤嬤這才提起陸珩來:「桑桑,你伺候世子也有一段時間了,其實他就是這個性子,人並不壞,我是自打世子出生就看著他長大的,若非是……」她說到這裡頓了頓:「他幼時是個極可愛的性子,大了才這般執拗。」
桑桑面上聽的認真,心裡卻止不住嘆氣,她心道怕是正因為安嬤嬤是陸珩的奶嬤嬤,安嬤嬤才看不清陸珩的性子。
陸珩此生對安嬤嬤和十安那是猶如家人一般,可對待旁人就是另一個模樣了,至少,對她就並非如此。
安嬤嬤嘆了口氣:「嬤嬤老了,也不知還能陪世子幾年,十安又到底是個男子,心不如女子細,這麼些年世子也就把你看進眼裡去了,你日後可要好好照顧世子。」
桑桑一愣,然後才回道:「是,嬤嬤。」
桑桑哭笑不得,明明上次陸珩差點就扭斷了她的脖子,可在外人眼裡她卻成了陸珩跟前的第一得意人了,偏她還有口難言。
安嬤嬤心滿意足,她自覺兩全其美,既替桑桑安排好了後路,又照顧好了陸珩,她理了理剪好的窗花:「明兒年節你就去貼窗花吧。」
桑桑:「……」,然後回道:「是,嬤嬤。」
除夕那天熱鬧的緊,桑桑在院裡都能聽見外頭街上的歡呼聲,她聽著聽著就覺得自己有些可憐,穿越這麼久了竟也未出去走過。
嘆了一聲後,桑桑進了東套間貼窗花。
縱使這樣熱鬧的日子也對陸珩沒有絲毫影響,他仍舊坐在那裡伏案讀書寫字。
桑桑摸准了些陸珩的脾氣,她輕手輕腳的拿出漿糊貼窗花,待貼的差不多了,屋子裡也顯得喜氣的很。
陸珩難得開口,他聲音清冷:「是安嬤嬤叫你來的?」
桑桑連忙回道:「正是安嬤嬤喚奴婢過來貼窗花的,」她心裡琢磨起來,難不成這是什麼緊要的事不成,可萬萬別惹惱了陸珩,若是再發生上次的事可就完了。
陸珩看了她一會兒,然後道:「嗯。」
桑桑在心裡吁了一口氣,平安無事就好。
按照鎮國公府的規矩,除夕這天闔家都是要聚在一起用膳的,十安和桑桑一起伺候著陸珩去了范老夫人的正堂用膳,滿堂歡喜,之後才各自回了屋。
夜裡燃起了燈籠,聽松院裡里外外都紅通通的。
桑桑在屋裡給陸珩研墨,盈盈燈火下陸珩依舊在讀書寫字,她心想雖然陸珩性情古怪,但其文韜武略確實是應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