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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0:44:54 作者: 白糖奶兔
    可安嬤嬤也沒辦法,范老夫人曾交代過,桑桑是一步都不能離開的,安嬤嬤握住了桑桑的手:「好孩子,嬤嬤知道你想家了,可現在還不是時候,你且再等等。」

    桑桑抬起頭,脖頸纖細欲折,她掉下淚來:「嬤嬤,難道桑桑要待在這裡一輩子嗎?」

    美人掉淚,我見猶憐,安嬤嬤的心都軟了,可她無法回答桑桑,只是道:「你再等等,等世子的身子好全了,老夫人會許你出門的。」

    等安嬤嬤走後,桑桑還是呆愣愣地坐在桌子旁,一動不動。

    寶珠看著心疼,她坐在一旁:「桑桑姑娘,你可別太傷心了,你的身子本來就差,這般哭下去說不得就要生病。」

    「寶珠,你信不信,老夫人是不會讓我出去的,在她們那樣的人眼裡,我哪裡算的上是個人呢,只不過是一味藥引罷了,這味藥引就是該待在偏院裡一輩子的。」

    寶珠的眼睛開始酸澀起來,她做慣了奴僕,自然懂得在主子眼裡她們丫鬟不過是個物件兒罷了,想來為了世子的身子,老夫人說不得真的會把桑桑關起來一輩子。

    桑桑面上的淚珍珠斷了線一樣的掉下來:「寶珠,我不想就這樣一輩子,你幫我一件事好不好?」

    寶珠不明白:「奴婢能幫上你什麼事啊?」

    桑桑俯身在寶珠耳畔說了些話,寶珠聽的不敢喘氣,可她看著桑桑落淚的臉,還是忍不住答應了。

    冬日寒冷,風雪天尤甚,譬如今天,簡直是冷的出奇。

    守在偏院外的兩個護衛也有些受不住了,其中一個用手抹了抹臉上的雪,啐了一口道:「什麼鬼天氣。」

    此時大雪撲簌而下,放眼望去簡直是白茫茫一片,連路都看的不甚清楚。

    另一個護衛罵道:「怎麼還沒到換班的時候,老子簡直要凍死了,這幫龜孫子,見著冷就躲起來了。」

    兩個護衛相視一笑,苦中作樂。

    正在此時,忽然一道尖銳喊聲傳來,悽厲至極,兩個護衛心緒巨變,這附近偏僻,這道人聲只能是……偏院裡來的,然後齊齊奔至屋裡。

    進的屋內就看見一個丫鬟抱著床上人哭喊,連連嚷道:「姑娘,姑娘,你怎麼就尋死了呢?」

    這倆人被派來看守偏院,自然是知道一些內情的,聽得寶珠之言後驚駭不已,連忙上前,只瞧見床榻上躺著一個絕色少女,那少女眼睛閉闔,一動不動,脖頸處泛出血來,她竟然真的割了脖頸尋死!

    「糟了,」這倆人心中只有這一個念頭。

    「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突然尋死?」

    寶珠像是被嚇傻了,她後知後覺地哭著道:「二位官爺,奴婢早上過來伺候時就這樣了,您二位快想想辦法啊,若是再這樣下去,姑娘真的會死的。」

    「你在這兒守著你家姑娘,我去尋巫醫,」其中一個護衛道。

    另一個護衛咬牙道:「我去稟告老夫人。」

    這兩個護衛的動作很快,說完話就不見人影了,寶珠的手抖得厲害,她叫醒桑桑:「姑娘,他們都走了,你快些吧。」

    只見床上原本割了脖頸的桑桑完好無損地坐了起來,然後拿起帕子擦了擦脖頸上的血,這還是她先前偷偷存的血,眼下正好派上用場了。

    臨走前,桑桑看著寶珠道:「記得我和你說的話,若是有人問起,你就說你被我騙過去了,」安嬤嬤是個心善的,一定不會為難寶珠的。

    寶珠哭著點了點頭。

    推門出去,桑桑就看見了漫天的風雪,她默記巫祁說過的路線,然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鎮國公府很大,路線也頗是複雜,桑桑扮作丫鬟的模樣在其中走動,果然沒什麼人發現,她匆匆繞過幾道抄手遊廊,就聽見了喧鬧的人聲。

    來往的小丫鬟們也都好奇的討論起來,桑桑聽了一嘴,說是府里有賊跑出去了,大房的護衛都出去捉賊了。

    其中一個小丫鬟道:「這賊膽子也夠大的,竟敢來咱們國公府偷東西,旁的不說,咱們府上的護衛便是數也數不清的,前頭一吩咐,大門和偏門就都戒嚴了,我看他要怎麼逃出去。」

    「可不是,任憑他有三頭六臂,也是逃不出去的。」

    沒錯,此時府上的門都已戒嚴,一個蒼蠅都跑不出去,可桑桑卻一點都不著急,還是那般低著頭往前走。

    風雪迷人眼,桑桑卷翹的睫毛上盈滿了雪,她擦了擦臉,心中吁了口氣,終於到了,只見眼前是個極闊氣的院子,匾額上書:「聽松院」三個大字,正是世子陸珩的居所。

    沒錯,桑桑本就打算來尋陸珩,這裡才是唯一的生機,她從來就沒想過逃走。

    書中曾經寫過,原主不願終生被囚,使出了各種的法子逃走,有時候會逃到偏院外,有時候是逃出大房,更有一次竟是離大門只有一步之遙,可無論逃到哪裡,原主最後都被捉了回來。

    故而,桑桑知道僅憑她一個人是絕無可能逃走的,到時候反而會落得和原主一樣的下場,既然她逃不出去,倒不如另想辦法,所以她選擇逃到陸珩這裡,果不其然,所有人都以為她要逃出鎮國公府,卻沒有一個人料到他竟會來聽松院去尋陸珩,這段路也意料之中的順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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