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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0:44:54 作者: 白糖奶兔
伺候久病之人,尤其是昏睡不醒之人,按說是輕鬆的活計,反正沒有主子的要求,可陸珩卻不同,他乃是世子,千尊百貴的身子,一點差池都出不得,這份差事可謂是難得很。
更難的是,因著陸珩久病不起,府上請了不少方士,說伺候的丫鬟要謹慎挑選,得合了八字才能過去,否則衝撞了陸珩怎麼辦。
桑桑聽到這裡默默嘆了口氣,看來這古代著實是比較敬重鬼神,竟還有這種說法。
「所以說啊,這差事難得很,你們兩個以後仔細著吧,」小丫鬟們說。
桑桑卻有些好奇陸珩的病:「姐姐們,不知道世子是生了什麼病,怎麼一年多都沒有醒轉過來?」這病莫說在古代了,就是在現代估摸著也是個疑難雜症。
小丫鬟們實則也很是好奇,私下裡不知道議論過多少次,此時見桑桑這般問,話匣子都倒出來了。
「誰知道呢,只道是一年前的事,那時候世子忽然染了怪病,初時也沒什麼症狀,只是昏睡,接下來昏睡的時間越發的長,到後來就是徹底昏睡過去,直到現在也沒睜開眼。」
這病甚是怪異,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當時宮裡的御醫來過,民間的方士也來過,可都沒有辦法,好在陸珩還吊著一口氣,指不定以後會有神醫出現。
眾人齊齊吁了一口氣,然後各自散去。
回到桃香居後,桑桑倚在床榻上不言不語,還沒等她如何,昨天帶她們來桃香居的丫鬟鶯兒就出現了,鶯兒把秋桐帶走了,說是主家要考較一下秋桐的性情。
桑桑心道下一個就是自己了,聽小丫鬟們說大房那邊不好伺候,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留下,若是不能留下,就不知道要面對什麼樣的境況了,桑桑實在是有些擔心。
直到天色漆黑時秋桐才回來。
桑桑連忙給秋桐倒了碗滾沸的茶水:「怎麼這麼長時間才回來,可是主家為難你了,」她細細打量秋桐,就見秋桐面色發白,整個人看著頗有些虛弱,不似之前那般活潑。
秋桐喝了口茶,搖了搖頭:「主子說我不合適,伺候不了世子。」
桑桑心裡咯噔一下:「那怎麼辦,可是要趕你出府?」
秋桐接著道:「還好,主子說我雖然伺候不了世子,但可以撥去府里其他地方,」她心裡並沒有什麼感覺,伺候誰都成,只要能留在國公府。
桑桑聽了也放心了:「那就好。」
秋桐和桑桑說完才起身:「鶯兒姐姐叫我搬出去,說是明天就給我安排去處,我得收拾行李,」她說完就收拾起來。
桑桑看了看外頭的夜色:「這麼著急?」
秋桐壓根就沒有什麼行李,不過是從家裡帶過來的兩個棉襖,很快就收拾妥了:「鶯兒姐姐在外頭等著我呢,桑桑咱們以後見面再說。」
秋桐背起行李出了門,末了還是轉身沖桑桑擺了擺手,示意以後再見。
桑桑卻不經意瞧見秋桐擺手時露出的手腕上纏了一圈又一圈兒的紗布,那紗布上隱隱透出些血跡……
桑桑忽的就想起初來寧國公府時看見的情景,那女子也是手腕流了血!
桑桑直覺這其中定有古怪,可恨她沒來得及問秋桐,不過她轉念一想,自己總是要接受主家所謂的「考較」的,倒也不必如此著急,想必很快就要知道了。
這一晚桑桑睡得很不好,做了好多光怪陸離的夢。
果然不出桑桑所料,第二天早上她剛用過早膳,鶯兒就來接她了,還是昨天的說法,說是主家要考較她。
桑桑跟在鶯兒後面,越走越僻靜,心道府上總不能吃了她,因此放下了心。
最後到了一間廂房,廂房裡用一扇落地屏風阻隔成兩個空間,鶯兒把人帶到後就退下了,桑桑就看見了安嬤嬤。
安嬤嬤這回終於仔細瞧了桑桑,略有些驚訝道:「生的倒不錯。」
桑桑靦腆的笑了下,安嬤嬤也不廢話,直接問起了桑桑的生辰八字,桑桑據實以告,心道這就是那天丫鬟們說的看是否會衝撞陸珩了。
問完八字後,安嬤嬤領著桑桑繞進了屏風後:「昨兒你也到了一天了,想必也知曉了府里的事,咱們世子乃是尊貴之軀,就是伺候他的人也得小心對待,等會兒巫醫會取一些你的血,看看你的血如何,會否衝撞到世子,不過是劃個小口子罷了,不必害怕。」
桑桑可不是秋桐那等心思簡單的,她先前只以為是古人敬重鬼神才合八字,可哪裡有看血的說法!
屏風後坐著一個年輕的男子,他生的很是俊美,眼眸狹長,想來這就是安嬤嬤所說的巫醫了,桑桑有些驚訝,她沒想到這個巫醫竟然如此年輕。
巫祁並沒有抬頭,只是拿起了桌案上的一把匕首:「姑娘請坐,不過是劃個小小的口子,一會兒也便好了。」
桑桑想起了秋桐手腕上的傷痕,想來就是被眼前的巫醫劃的,她心中一凜,她只不過是想在古代混個日子,怎麼就攤上了這事。
巫醫……桑桑的腦海中還有原主的記憶,傳說中巫乃大能,上通天意,下達地旨,與鬼神相溝通,而巫醫更是有起死回生之能。
巫在這個時代乃是最神秘的所在,下至販夫走卒,上達皇宮貴族,都崇敬祝禱巫,桑桑幾乎是瞬間就想明白了,看來之前來此的姑娘們一見巫醫便信了所有說辭,真以為是瞧會否衝撞陸珩的,這才沒有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