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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0:43:11 作者: 溫酒煎茶
    笨滿滿,天下哪裡會掉餡餅,都是有人蓄意送到嘴邊的。

    希望你住的開心。」

    薄明煙心跳徹底亂了節奏,她怎麼就沒想起來,當初傅瑁雪找舍友羅列出來的要求,也如孟栩然找舍友一般,幾乎可以說是為她量身定製。

    」今天,我故意打電話到她手機,號碼是我問傅瑁雪要來的,我騙她說我打錯電話了,她沒懷疑。她今天沒有帶鑰匙,長夜難挨,我唱了首歌給她聽,她說很好聽,我很開心。」

    「感謝傅珺雪~我和她的聯繫越來越多了,每天都可以和她聊電話,真好,雖然只能通過傅瑁雪和她講電話,沒關係,就當幫她省電話費了。」

    」今天,我們在網遊里也通語音了,我好怕她認出來,特地壓了嗓子,她果然是笨笨,一點都沒聽出來,我又開心,我又失望。」

    」顧渺說喜歡一個人,心臟會亂跳,像塞了十萬頭驢,蹬著蹄子嗷嗷亂叫。我不太能理解,畢竟十萬頭驢亂叫亂跳,怪嚇人的。

    可她今天在遊戲裡對我說,『小蝴蝶晚安,明天見。′的時候,在傅瑁雪的手機那端對我說『那你也考過來和我們一起住』的時候,我的心裡簡直塞了百萬頭驢。」

    「她今天又把欺負我的人砍到了0級,我好像喜歡上她了。」

    「奶奶偷看了我的日記,她說我是小變態,她說我不正常,小小年紀喜歡同性,噁心。薄小滿,你呢?你會覺得我噁心麼?「

    「我今天試探了她,她說,沒有正常不正常的說法,喜歡是一件很美好的事,不該被用以評判一個人是否正常,可以不理解,但起碼要做到尊重。

    她又說我還小,三觀尚未健全,對喜歡的定義還不明確,也許只是情竇初開,少年人的心動就像一陣風,吹過了,也就過了。不要陷入死胡同,多見一些人,就知道不是非誰不可了。

    她可真會說,我問她是不是談過很多戀愛。她說沒有。

    紙上談兵的大師,哼!見過驚艷了時光的人,又怎麼還能看得見別人。我已經進去死胡同,非你不可了。」

    從13歲到16歲,孟栩然又花了三年多的時間,通過網遊,走近她,然後深陷於她。

    而她,在那之後,生生地把孟栩然從她的生活里拔除了出去。

    薄明煙指尖蜷起,她一閉眼,就能想起那時她決絕地拒絕了孟栩然,她對著還未成年的孟栩然說了很現實的話。

    年齡、距離都是不可忽略的問題。

    那些話於那時的孟栩然來說,無疑是一把把無形的刀,每一刀都由她親手,毫不留情地對著孟栩然的心口狠狠紮下去。

    可對於這一段,孟栩然只寫了一句:「我會長大的呀,我可以考過去的呀。」

    兩個「呀」字印在水漬上,墨汁暈染得快要看不清字體。

    「果然太濃烈的東西總是不長久的,她不登錄遊戲了,我安慰我自己,心動過的人沒法做朋友,所以她連朋友都不想和我做,但還好,她不知道傅瑁雪的妹妹就是小蝴蝶,我還可以再堅持一下。

    等我到英國,就好了。」

    再之後,是薄明煙回國給薄偉澤掃墓,再從南泉市回到英國,她拒絕了孟栩然的通話請求,一聲不吭改考到了美國讀研,將兩個人的聯繫切斷了。

    那一天,孟栩然與她的最後一通電話,只說了:「再見。」

    可孟栩然在日記里寫:

    「我有很多話想跟你說,但我說不出口,再見的意思不是再也不見,是我想有朝一日,還能再次相見。」

    「回頭看了遊戲裡的聊天記錄,那時候的你好溫柔,好像真的有喜歡過我,好像。」

    「你不知道我夢想的藍圖里都是你,我想和你上同一所學校,想早早地去英國和你相見,我也報了服裝設計,我們以後可以開一家服裝店,名字我都想好了,叫Moment,瞬間。

    是初見的那一瞬間,是乍見之歡,是一眼萬年。

    但現在,夢想發了霉,你成了我觸不到的人。」

    「做了個噩夢,夢見我去了英國,你卻走了,醒來發現,現實遠比噩夢還要叫人心涼,奶奶把我的百寶箱扔了,珍珠發圈沒了,再也找不回來了。」

    「我可以放下的,我可以釋懷的,我可以的。」

    薄明煙抬手捂上了心口,一陣陣的疼從那裡蔓延到了四肢百骸。她緩了許久,才有力氣和勇氣繼續翻下去。

    空白,空白,還是空白,沒有字跡,只有一點像是無心滴落在紙張上的墨汁。

    空白了十幾頁。

    」今天到英國了,我為什麼會把日記本帶過來?我也不知道。庭院裡有隻小狐狸,還有一隻冷漠的貓,傅珺雪說,那貓叫閃電,是那人以前餵的。」

    「餵貓時被貓撓了一爪子,呵,這貓和那人真像。」

    「今天去打了針,好疼,和想她時—樣。」

    「我住的房間裡,都是她的味道。床頭有一瓶香水小樣,香水名叫狐狸圍脖,傅珺雪說,是那人落下的。我聞了聞,和她的氣質不太符合,倒是挺適合我,她可能是不喜歡這味道所以沒帶走,我突然很想,如果有機會,我會讓她喜歡這味道。呵。」

    「這屋裡有很多東西她都沒有帶走,我總是會通過這些東西想她是如何在這裡生活的。

    我每晚都會夢見她,有時夢見她沒有去美國,夢太真實了,醒來都以為出門就能看見她;有時夢見我們在路邊擦肩而過,而她並不認識我,醒來慶幸還好是夢;有時夢見她又登錄上了遊戲,給我發了消息,驚醒時發現,天降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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