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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0:43:11 作者: 溫酒煎茶
那些光點裡,倒映出了薄明煙的身影。
薄明煙緩著糾纏雜亂的情緒,她鬆開了牽著孟栩然的手, 而後,走近了兩步,張開雙臂將對方擁攬進懷裡。
從驚訝得不知道怎麼呼吸,到驚喜得胸口起伏不定,薄明煙什麼都不用說,僅僅一個擁抱,就足以讓孟栩然的心跳和呼吸的節奏,全被撩亂。
滿腔的歡喜都快漫出來了,鼻尖卻越來越酸,孟栩然的眼底水光瀲灩,視線都被眼淚暈染得模糊。
像那個夏天的午後,她在車裡窒悶得喘不過氣,擋風玻璃前的柏油馬路被高溫炙烤出熱浪,不知道看了多久,眼睛被淚水和汗水糊住,整個世界都在她的視線里褪色,她好像變得輕飄飄的,飄向黑暗的深淵,直到她看見了薄明煙。
站在陽光里的薄明煙,攜著光堅定地闖入了她的世界。
薄明煙柔軟的指腹摩過孟栩然的臉頰,掌心托住對方的後腦勺吻過去。
孟栩然長睫顫了顫,她閉上了眼睛,眼淚從淚痣上滑過。
在爬山之前薄明煙吃了糖,她的唇很軟,還殘留著奶糖的甘甜。
孟栩然想起了那兩塊奶油蛋糕,軟軟的,甜甜的,綿密又濃郁。
余香繞心頭,經久不能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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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還是艷陽高照,晚上突然降了溫,還下起了雨。
雨滴剛飄下來時,兩個腦袋空空手牽著手漫無目的地閒逛、有一搭沒一搭聊天的人還沒什麼感覺。
等雨大了,才反應過來。
一下雨,孟栩然這個嬌氣包就不樂意繼續逛了。
家裡還有梅子酒沒喝,孟栩然覺得前幾天的日料店做得壽司還挺好吃,兩人便去打包了壽司和刺身回去。
回到家後,洗了澡換了更舒適的居家服,薄明煙將壽司和刺身重新裝了盤,擠好了芥末和醬油放在沙發前的茶几上。
不想吃貓毛伴壽司,孟栩然把小滿關在了房間裡,隨後將之前買的梅子酒翻找出來,拎著兩個酒杯走過來:「不用開車了,可以喝了不?」
薄明煙開了電視在挑電影,隨意地瞥了一眼孟栩然放下的梅子酒,釉色酒壺很漂亮,她拿起來細看了看,瓶身上沒有標註酒精度數:「這個酒多少度?」
「忘了。」孟栩然眨了眨眼,眸子靈動地轉了轉,「不高,我喝一點感覺都沒有。」
薄明煙點了點頭,信了她的嘴。
孟栩然挑了一部電影,兩人邊看邊吃邊喝,梅子酒的味道很不錯,喝起來像飲料,薄明煙一喝完孟栩然就給她滿上,薄明煙注意力在電影上,也沒留意。
電影裡的主角不是完美人設,做了很多錯事,但後來慢慢彌補了回來。
薄明煙想到問:「你擔心我不喜歡你的黑歷史,說的就是初中舉報滅絕師太那件事麼?」
「那不過是其中一件,還有很多很多。」孟栩然把壽司塞進嘴裡,被芥末嗆得眼淚汪汪,她想去拿杯子喝水時,腳下一崴,滑坐到了地板上。
「地上涼。」薄明煙想拉孟栩然起來,一動身,只覺得腦袋暈暈沉沉的,像是酒勁上了頭,她手下意識地撫上了額頭。
「有地暖,不涼。」孟栩然扭身,伏在她大腿上,盯著她看了一會兒,輕笑出了聲,「滿滿,你是醉了麼?」
「你不是說你喝沒什麼感覺麼?」薄明煙揉了揉太陽穴,「我怎麼覺得,酒勁有點大呢?」
「是呀。」孟栩然奸計得逞地笑說,「我酒量好嘛,你是不是忘了?」
薄明煙是忘了:「幹什麼故意灌我酒。」
孟栩然解釋:「這樣萬一你對我過去又好奇,又問我黑歷史,我跟你說,你第二天就會斷片不記得了。」
薄明煙問:「那如果還記得呢?」
孟栩然想起了上次某人沒斷片的事了,拿起剩下的一瓶的梅子酒,給薄明煙倒滿一杯:「那一定是不夠,來,再喝一點。」
「……」
薄明煙勾起了唇角,配合地把那杯喝了,故意逗孟栩然:「那如果我喝完了還是記得呢?」
孟栩然用指尖戳她腿上的軟肉:「那……那我施點魔法,你能不能不記得?」
說完,她有模有樣地「媽咪媽咪哄」,薄明煙偏開頭,很低地笑了好一會兒。
那瓶梅子酒喝完,薄明煙的腦袋幾乎不太能轉了,她問了些孟栩然問題,但具體問了什麼,沒一會兒就忘了。
孟栩然嘀嘀咕咕說了很多,薄明煙倒是記得清楚。
自那天以後,孟栩然被孟瑤接回了家,她身體很弱,性格變得很陰鬱。她時常夢到自己被像只小狗一樣栓著,她甚至羨慕路上自由奔跑的貓,也總是夢到自己在悶熱封閉的環境裡呼不上氣。
她討厭直接害她遭遇不幸的奶奶,也討厭間接讓她承受一切的姐姐。
為什麼姐姐可以和父母在一起?為什麼奶奶照顧姐姐的時候,姐姐沒有被這麼對待?
她每天都在家裡鬧,她快瘋了。壓抑的情緒充斥著她心裡每一個角落,她的身體幾乎承載不住。
她不想見到奶奶,見到奶奶她就鬧著想死,所以奶奶一個人在老房子裡住了很久,老人家摔了跟頭,半身癱瘓。
她也不想見到姐姐,所以也沒有得到很多關懷的傅珺雪,在她回去後沒多久就主動去了外地上學,後來更是直接出了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