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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0:43:11 作者: 溫酒煎茶
    孟栩然挑了挑眉,對這個評價不以為意:「南泉市我也就自己的房子和老宅兩處跑,如果哪天我們吵架了,我不回家了,多半就是回娘家來了,記得路把我接回去知道嗎。」

    薄明煙一愣:「會吵架麼?」

    「誰知道呢。」孟栩然垂頭繞著衣服上的流蘇,聲音低低的,「萬一呢,反正,你得把我接回去。」

    薄明煙「嗯」了一聲,隨後,認真想了想,覺得以自己的脾氣是不會惹某位小公主生氣的:「那如果是你錯了呢?你還跑娘家?」

    孟栩然想也不想,篤定道:「絕對不可能是我的錯。」

    「萬一呢?」薄明煙問。

    孟栩然抬頭瞪了薄明煙一眼,一望進薄明煙的眼底,她長睫顫了兩下,慢慢別開頭看向窗外:「沒有萬一……哎呀我去!」

    薄明煙順著她側頭的方向看過去,老宅大門被打開,老太太坐在輪椅上,孟瑤推著輪椅從裡面出來了。

    孟栩然手像小雞翅膀一樣撲騰,催促道:「快走快走。」

    薄明煙收回視線,發動車子開走了,按計劃去了南泉一中所在的城區,那裡南泉市最富饒的城區,兩人找了一家飯館解決了午飯,一路慢悠悠地晃到高中。

    南泉一中在大學城的正中央,前有南藝,後有南師,左擁南財,右抱南醫大。

    孟栩然說:「我媽就想讓我考南泉師範大學,不行就財大,再不行就苦一點去做醫生,反正四所學校呢閉著眼睛挑一個。」

    「結果你考去了英國。」薄明煙神色有一絲微妙的黯淡。

    結果,她去了美國。

    孟栩然捏她的虎口:「是哦,還想撈一個開小灶的小老師,也不知道某人是不是怕我偷師,馬不停蹄地就溜了。」

    薄明煙扯了扯嘴角。

    「不是老有人開玩笑,說南泉一中是大佬們的團寵,幾所大學的實驗室、圖書館都對一中的學生開放嘛。」孟栩然轉移了話題,問道,「你有聽過這話沒?」

    薄明煙點頭:「還有人把學校擬人化寫成了小說。」

    「對對對,就是那個帖子,大騙子,團寵個毛線球球,考進來才知道是封閉式管理,既碰不到南藝的漂亮姐姐們,也體會不到南師的浩瀚圖書館,連座位都搶不到的,實驗室倒是可以去,去了都是測驗考試打分的那種。」孟栩然嘀嘀咕咕地抱怨南泉一中喪心病狂的教育模式,「還有走班制,考不好就要被下放了,就連考場都按名次排的。」

    薄明煙饒有興致地問:「你有被下放過麼?」

    「沒有。」孟栩然眉眼之間盡顯張揚,「我考場一直是一班第一個位置~」

    自誇還要拐個彎兒,薄明煙唇邊的笑意加深,揣著明白裝糊塗:「這是倒數第一的意思麼?」

    「?」孟栩然眉梢的得意瞬間斂下,急得皺起來,「是第一!正數第一!」

    薄明煙笑著誇她:「好厲害啊~」

    「那必須的,如果不是後來不給跳級了,我還能更早地畢業~」孟栩然傲嬌地昂了昂下巴,無形的尾巴翹上了天。

    她想看看薄明煙崇拜她的眼神。

    結果目光瞥掃過去,看到的是薄明煙微抿著唇壓抑著笑。

    孟栩然今天沒穿高跟鞋,踮起腳勾上了薄明煙的脖子。

    薄明煙肩一沉,猝不及防地被她勾住,慣性地踉蹌了兩下,堪堪摟住孟栩然的腰,學校的鈴聲在假期依舊會響起,是一小段悠揚的音樂。

    天很好,陽光穿過倦鳥的羽翼,穿過樹隙,在眼前鋪展出一條金色的光帶,透著初春午後的沉靜與溫暖。

    薄明煙抬眼,眸光隨著碎影延展向學校大門。

    薄偉澤有和她說過這個學校。

    可能南泉市大部分的父母都有同樣的觀念,在南泉市最好的一中讀高中,然後閉著眼睛選四所學校中的一所,就在父母身邊呆著。

    如果薄偉澤還在,她大概率也是要在一中上學的,然後可能會在南藝學服裝設計,也可能改變興趣,去南醫大。

    總歸會在南泉市。

    如果是這樣,也許孟栩然就會追上她的腳步,就會更早地和她有交集。

    「我當你真誇我呢,你居然在笑我!」

    耳邊,是孟栩然清越的聲音。

    薄明煙偏頭,看到了孟栩然明媚燦爛的笑容。

    是劃破所有遺憾猜想的,最鮮活的當下。

    -

    第二天是情人節,白天薄明煙隨著孟栩然前往南泉市新建的幾處景點。那些地方,孟栩然也沒去過,不再那麼輕車熟路了,兩人穿街過巷,不知道走了多少錯路。

    想看個電影,連日期都選錯了,最後選了一部動畫片觀看。孟栩然淚點低,笑點也很低,和一群小孩子一起咯咯咯笑個不停,歪倒在薄明煙的懷裡。

    動畫片真的不好看,位置也不好,小孩子很吵,這應該是薄明煙體驗感最差的一次觀影,卻成了她感覺最好的一次。

    晚上兩人捧著熱乎乎的奶茶沿著環城河走,薄明煙又拍了很多很多的照片。

    孟栩然喜滋滋地挑了照片預訂了以後的手機殼。

    後來走累了就泛舟夜泊,薄明煙記得她小時候來這裡,還沒有船可以坐。

    她對南泉市的印象,已經被歲月摩擦得模糊不清了。

    薄明煙伏在船的圍欄上,晚風拂起她的烏黑的發,帶著隱約的香氣繚繞在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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