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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0:43:11 作者: 溫酒煎茶
意識混沌如墜雲間飄飄然。
孟栩然往窗口的方向瞥了眼,依稀能從窗簾縫隙里看見外面的天空。
積了雨水墨色雲層,擠壓著天空,擰巴擰巴,滴滴答答下了陣雨,而後輕鬆舒坦了。
就像她一樣。
但思想上還是糾纏得像是棉絮一般,不清不楚的。
預想的情景不是這樣的。孟栩然看了很多帖子,看了很多小說,看了很多段子,裡面總要爭一爭攻受、1和0什麼的。
在孟栩然的想像里,她才應該是身體力行的那位。
沒成想,現實和想像完全相反。
孟栩然滿心滿眼想著要融化薄明煙這座冰山。
這下倒好,冰還沒融化完呢,自己先掉進窟窿里了,還是她自己挖得大窟窿。
聲控燈和鏡面天花板,還有其他……像孟栩然許多年不為人知的心思,斂藏在智能天花板里,斂藏在看似都很正常的家具之下。
內里早已經病態痴狂了。
孟栩然就想,如果假以時日,美夢成真,她一定會在在這個房間,與薄明煙做最快樂的事情,看薄明煙克制不住,情難自控。
在燈明燈滅里,直面自己,坦然釋放,放肆沉淪。
結果現在,全成了自作自受。只要她想讓燈亮,不管前一秒她在做什麼,薄明煙就總有辦法把兩人的位置調換一下。
聲控燈在輕細的聲音里亮起。
暖洋洋的燈,照得人懶洋洋。
孟栩然從指縫之間瞄了薄明煙一眼,因為羞恥,她又立刻把十指併攏,遮蓋住臉。
她心想:伺候人好像挺累胳膊的。
好像被伺候的,更舒適些。
舒坦到薄明煙想放過她的時候,她又顧不上羞恥感,連忙勾住薄明煙的脖頸,細聲細氣地哼聲:「你別走呀。」
燈亮了起來,孟栩然另一隻手遮著眼睛,食指和無名指分開一指寬的縫隙,桃花眼斂著清媚對上薄明煙沉沉的眸光。
薄明煙被她羞窘的小動作逗樂了,沒深想她的意思,哄道:「沒走。」
都收回去了還沒走!哄誰呢!孟栩然腹誹,但她說不出口,只能咬著唇,羞得臉通紅,等到燈滅了,等到看不見薄明煙看她的眼神了。
她慢吞吞地憋出了一句:「還要的……」
「……」薄明煙愣了好幾秒,像是才反應過來她說了什麼,抑制不住,輕笑出了聲,明知故問,「還要什麼?」
聽到笑聲,看到燈亮,再瞥見天花板鏡面映照的景象。孟栩然的自尊和要強的心理瞬間就起來了。
舒坦算什麼?
她不服氣,她好歹姓孟,必須得支愣起來做個大猛1。
孟栩然說:「你。」
趁著薄明煙鬆懈,孟栩然坐了起來,順手推倒薄明煙。拿過窩在兩個枕頭中間的真絲睡袍擰成長長的麻花,纏在薄明煙手腕上,繞了兩圈,煞有其事地打了個蝴蝶結。
末了,孟栩然還理了理蝴蝶結的耳朵。
看起來很誇張,其實沒什麼用,用勁就能掙散開。
薄明煙僵了一瞬,手腕轉了轉,到底還是沒用力掙脫,縱容了孟栩然。
越是放縱,孟栩然就越容易上頭。
屋裡黑寂,什麼都模模糊糊的看不分明。
但也不至於看不見。
孟栩然往下扭,她目光定格住,手如暖風輕輕撫過。
腦海里閃現過的是薄明煙的眼睛。
氳著薄薄一層霧氣的煙青色,猶如幽密的森林,鬱鬱蔥蔥,葉隨風動,承載著未知與深邃。
又像是溶洞景觀里的天然湖泊,清波蕩漾,深不可測。
舌尖柔軟如嬉戲的游魚穿梭其中。
薄明煙深深地喘了口氣,將差點要脫口而出的奇怪聲音悉數咽了回去。
她紅唇動了動,想到天花板上的鏡子,唇角緊抿,終究是什麼都沒說。只動了動腿,以作提醒。
孟栩然吸果凍似的往裡帶了帶,薄明煙曲起的腿猶如被抽去了氣的氣球,軟塌塌地癟了下去。
這一次孟栩然嘴上盡興了。
退開後,她指腹輕擦過唇瓣,撥弄了一下對面,小心翼翼,蠢蠢欲動。
薄明煙克制地深呼吸,緩著情緒。
「滿滿。」
昏黃的燈光倏地亮了起來,薄明煙心臟跟著一抽,她正盯著天花板的眼睛狠狠一眨,看見鏡子裡孟栩然俯下身貼近了看的瞬間,羞恥心爆炸,她又把孟栩然給踹下去了。
「我想看……」孟栩然話音未落,話鋒一轉,痛呼,「哎喲我擦。」
床下墊了厚厚絨絨的毛毯,摔上去不至於太疼,連續被踹了兩次,孟栩然脾氣騰地一下就猶如小火苗竄了起來,勉勉強強能壓住。
感覺到孟栩然又摔下去了,薄明煙坐起身,掙開手腕上的睡裙,慣性地用常用手去拉,陡然想起了先前做的事,指尖粘膩還沒幹透,她捻了捻指腹,換了一隻手。
便是換手的空檔,孟栩然還以為薄明煙不想拉,抬起的手垂落了下去,她不搭理薄明煙了。
「上來。」薄明煙看她不理不睬,又問,「不冷麼?」
暖黃色的燈光應聲亮起,投落在地毯上,為孟栩然度了一層柔軟的濾鏡,她環抱著膝蓋蜷坐成一團,淚水漣漣的眼眸幽怨地望了薄明煙一眼,腳在地毯上使力挪著身體轉了大半圈,背對著薄明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