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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0:43:11 作者: 溫酒煎茶
    傅珺雪本想再槽兩句,轉念一想,以前是背著孟栩然和薄明煙吐槽,現在當面還是得給點面子,而且,這丫頭記仇。

    想到這點,傅珺雪叮囑:「對了,在公司你別欺負miya。」

    前言不搭後語的,孟栩然愣了愣,隨即手背抵著精緻的下頜,好笑道:「怎麼都覺得我會欺負人呢?」

    聞言,薄明煙心虛地瞄了孟栩然一眼,見孟栩然眼尾長睫也輕輕抬了下。

    酒吧的燈暗淡昏黃,她眸色又淡,猶如覆了一層薄霧,視線漫不經心地掃過,就像是不經意的一瞥。

    「嗯?還有誰這麼覺得?」傅珺雪問。

    話音未落,薄明煙移開了眼,視線落在後桌旁的服務員身上,她順勢招來了服務員:「這裡點單。」

    眼鏡鏡腿上的金色垂鏈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折射出晃眼的光點,鏡腿末尾就埋在柔軟的耳後。

    孟栩然眼睫低垂,掩下了眼底的笑意,「沒誰。」

    點完單沒一會兒,服務員端來了酒和蛋糕。

    這期間,傅珺雪又扯回了先前的話題:「要不是你考研考到美國,沒準你和我妹能更早地見到,她考到你上的那所大學了。」

    倫敦的聖馬丁藝術學院基本上是學服裝設計的人出國首選。

    薄明煙並沒有覺得很驚訝,笑了笑說:「是麼,可惜了。」

    話雖這麼說,語氣卻很平,半分可惜的意思都沒有。

    孟栩然切了蛋糕的一角,切的薄,沒切到夾心層,輕嗤了一聲。

    薄明煙平靜地垂下頭,唇角的弧度慢慢斂了下去。

    「你以前常餵的那隻,」傅珺雪頓了一下,形容道,「背部白毛是z字狀的貓。」

    薄明煙說出貓的名字:「小閃電麼。」

    大三暑假,庭院裡突然來了一隻流浪貓,踩著夕陽的餘光,從矮牆跳進院子。毛色很亮,顏值很高,有一雙煙青色的眼睛。那時傅珺雪還開玩笑說那貓和薄明煙很像。

    薄明煙餵了它兩塊雞胸肉。之後每天下午貓都會來曬太陽,薄明煙就在同一個地方放上貓糧、罐頭和水,後來又多了一隻蹭飯的狐狸。

    但離開英國之後,薄明煙一次都沒問過它們的情況。傅珺雪還以為薄明煙已經把它們忘記了。

    「嗯對,還有那隻蹭飯的狐狸。」傅珺雪往孟栩然的方向歪了歪頭,「後來都是她在喂,她還給閃電做了絕育,把閃電和狐狸養的跟豬一樣。」

    薄明煙微微一愣,抬睫看向孟栩然,有些訝異:「怎麼抓到閃電去做絕育的?我之前想給它找領養,但它不親人,一點都不讓碰。」

    「可能我有吸貓體質吧,它倒是挺親我的。」說到這兒,孟栩然挖蛋糕的動作停下,抬頭,嬌俏的臉上滿是驕傲,對上薄明煙的視線,她又慢騰騰地補了一句,「求著讓我碰。」

    「……」

    薄明煙垂下眼,抿了一口酒潤喉。

    與此同時,傅珺雪拿了勺,想挖一小塊蛋糕嘗一嘗,她邊湊向孟栩然邊不客氣地拆台道:「也不知道是誰被撓得滿手的傷,每回去打疫苗都哭的——」

    「酒已經堵不住你的嘴了麼?」孟栩然忽地開口,捏住蛋糕盤子,拖離傅珺雪伸手可及的範圍,「這是我的,想吃你就再點一份。」

    聽到這話,傅珺雪收回手嗤聲道:「真是一點沒變,給姐姐我吃一口怎麼了。」

    以前合租的時候薄明煙沒少聽傅珺雪聊到孟栩然。

    對這個妹妹,傅珺雪說過這麼一段話——「她吧,看著金貴嬌氣、懶散隨性,其實骨子裡是有股韌勁的。她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麼,想要的東西不管怎麼樣都會得到,得到了就獨占欲特別強。」

    薄明煙是有些羨慕孟栩然這個性子的。

    酒杯里的冰塊碰撞著杯壁和著兩姐妹鬥嘴聲,薄明煙安安靜靜聽著,唇邊掛起淺淺的弧度。

    「再點一個我吃不完。」傅珺雪看向薄明煙提議道,「要不我倆分著吃?」

    之前已經和鹿喲分了一個,薄明煙這會兒是吃不下了,正要開口,孟栩然將盤子推到了傅珺雪面前,「一口。」

    「切。」傅珺雪說,「現在給我我還不要了,我要點一個和miya一人一半。」

    薄明煙眨了眨眼,輕咳了兩聲,說,「我之前吃了一個了。」

    孟栩然「嘖」聲道:「過時不候了。」

    說著,食指和拇指就捏住了盤子邊緣,

    傅珺雪連忙趕在孟栩然拿開蛋糕之前挖了一勺。

    一來一回有點逗,薄明煙笑了起來。

    「我現在可真慶幸你沒在英國讀研,不然我們三住一起,你和我妹這樣一唱一和,我得氣死。」傅珺雪吃完了蛋糕又說,「不過,我也真沒想到你會考去美國。」

    大四的時候,傅珺雪隨口問過薄明煙考研想考哪個國家哪所學校,薄明煙說還考聖馬丁。

    可最後,不知怎麼的,薄明煙突然改變了主意,考去了美國。

    從那之後,薄明煙和傅珺雪的聯繫少了很多,和孟栩然自然也斷了。

    一聲沉悶的響。

    孟栩然面前的杯子倒在了桌上。

    碎冰順著著蜿蜒的酒水從桌沿滑下,落在了她的腿上。衣料輕薄,酒吧內空調十足,雖是夏季,冰塊砸在腿上的瞬間還是會凍人。

    孟栩然倒抽了一口氣,猛地站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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