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頁
2023-09-28 20:42:10 作者: 吳桑
四姐連哭都未及哭一聲,抱著小寶兒便一下子栽倒在阿寶身上。阿寶將小寶兒抱過來,緊緊地擁在懷中,那個蒙面人伸手奪了兩下,未奪走,又不敢傷著阿寶,便抬眼去看首領,那首領便指著阿寶與桑果道:「留下這兩個即可,餘下的全都殺了。」
那蒙面人提刀要砍,阿寶膝行上前,抱住那首領的腿,哭求道:「我跟你走,做你的壓寨夫人便是,求你留下我姐姐母子倆的性命,再救我姐夫,否則我便是死也不叫你如願!」
首領略沉吟了下,向身旁人使了個眼色,口中道:「也可。」
阿寶又道:「我須得與我姐姐在一處。她在,我活,她若不好,我便死。」
首領哈哈大笑道:「你這女娃兒倒甚是聰明,甚合我意!配得上做我的壓寨夫人。」
首領在這裡說笑之際,有人將四姐夫及小八叔父的拖到門口去,又有人手腳麻利地將床被點著了火。不消片刻,四姐的家已化為一片灰燼。
天將亮未亮之時,阿寶等人被帶入一座口中山寨之中,山寨中豎著一面嶄新大旗,上書「獅吼寨」三個大字。
首領讓軍師看了天象,定於三日後迎娶壓寨夫人。阿寶等三大一小被關在一處,三個大人從早哭到晚。進出帶人為她送飯的匪徒像是極為看不慣阿寶的樣子,擺飯菜時故意摔摔打打,又翻了些飯菜在她身上。
第二日上,那帶人送飯的匪徒見送來的飯菜吃得少,倒掉的多,再也忍耐不住,指著阿寶喝罵道:「瞧你個狐媚樣子,我大吼哥何等樣的人物?我大吼哥能瞧上你是你的福氣!你還一天到晚擺臉子,小心我生氣拿刀子將你個狐狸精的臉劃爛,看你還敢不敢哭喪!」言罷,果真從身上摸出一把匕首,往阿寶面前亮了亮。
阿寶嚇了一跳,使勁睜開腫如核桃般的眼睛去看那送飯的匪徒。
那匪徒十指尖尖,麵皮白白淨淨,一雙眼細長柔媚,身穿銀白衫子,頭髮梳得油光閃亮,倒像是戲文里的秀才,又像是穿了男裝的女子,瞧著倒能讓人提神不少。
阿寶便問:「你大吼哥是個何等樣的人物呢?」
作者有話要說:
☆、莫家阿寶(四十)
那匪徒忽然就轉怒為喜,理理衫子,款款落座,將他大吼哥的來歷眉飛色舞地演說了一番。
話說這獅吼寨原名為雞鳴山,那施大吼原本也不是草寇,而是前朝小皇帝的御林軍中的一個小頭目。小皇帝不知所終,他的御林軍也全軍覆沒,只有施大吼命大,於一場惡戰後死裡逃生,恰巧又為雞鳴山的山大王所救,他自此便跟著那山大王在雞鳴山混。可惜這山大王胸無大志,貪生怕死,只敢下山偷偷雞摸摸狗,做了數年草寇,此地的人們愣是不知道雞鳴山里還有一窩落草的英雄。數日前,山大王偷到幾隻肥雞,心裡一高興,吃雞的時候被雞骨頭給生生卡死了。施大吼便接替他做了新任的山大王,他上任後的第一件事便把原本毫無氣勢的雞鳴山給更名為獅吼寨,又帶領一幫嘍囉大展身手,下山連連犯下幾件大案。
那匪徒聲音柔聲細氣,說話時掐著蘭花指。阿寶不由得看直了眼,待他演說完畢,連珠炮似的問:「你又是什麼人?你也是被搶來的麼?你女扮男裝是為自保麼,咱們同為女子,你卻又為何助紂為虐為難我們?」
那匪徒面上紅了紅,跺腳道:「你眼睛瞎了?咱奚好女明明是個男人!咱奚好女可是這獅吼寨的二當家的!」見阿寶似是嚇住了的模樣,便又冷哼道,「怎麼?沒見過咱這樣的美貌的男人家麼?」
阿寶歪頭想了想,問:「你可是從小被父母當做女孩兒養大的?」
奚好女驚恐道:「你、你如何知道的!?」
阿寶道:「聽你的名字不就知道了麼?我也是從小被當做男孩兒養大的,幸而我爹爹沒有給我起你這種讓人誤會的名字。」
奚好女臉紅了紅,跺腳道:「你、你,你管得著麼?人家不跟你說了!」言罷,轉身跑了。
第三日上,四姐作為阿寶的娘家人,被好酒好菜地請到別的屋子看管起來了。兩個粗壯婦人進來為阿寶梳洗打扮,桑果作為阿寶的陪嫁丫頭,自然也打扮得花紅柳綠。
阿寶早上起來便腰酸腹痛,徐老夫子開的藥丸前幾日已吃完,跟兩個婦人討要烏雞白鳳丸,被告知沒有,又被好一通呵斥。
阿寶無奈,於是拼命灌熱茶,也沒有力氣說話,只得由著那兩個婦人折騰。桑果伏在她的膝上哭哭啼啼,念念叨叨,翻來覆去無非是「嗚嗚嗚,人生無常,世事難料……我千算萬算,也未能算出你會做了山大王的壓寨夫人,嗚嗚嗚。」這幾句話。
至晚,眾草寇喝得興高采烈,山大王施大吼被灌得醉醺醺地入了洞房。
阿寶按著肚子坐在床上,施大吼挨著她坐下,也不說話,看著阿寶嘿嘿地一通笑。阿寶這才看清即將成為她相公的這個人。她的山大王相公五大三粗,一臉絡腮鬍,麵皮黝黑,若不是一臉兇相,倒也稱得上相貌堂堂。
阿寶小心翼翼地往旁邊挪了挪,正色道:「我有話與你說。」
施大吼嘿嘿笑道:「有話明日再說。」一把將阿寶推倒在床。
不過片刻之間,阿寶一身大紅衣裳被他撕扯掉大半,露出裡面粉色肚兜及褻褲來。阿寶驚慌,奮力掙扎,慌亂之間,便將他的臉與脖頸抓出幾道血痕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