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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0:42:10 作者: 吳桑
    鴛鴦姐姐啐道:「就你個禍害精有情有義!你若不想害別人,就不該逃跑!跑了一圈沒跑掉,倒害了一堆的人。」

    便有鴛鴦姐姐的哼哈二將上前來將阿寶按住,拿細藤條沾了水抽她的手心及身上肉多的地方。阿寶雖然顛簸流離了幾個月,受了許多委屈驚嚇,但皮肉之苦卻還是頭一次。不過幾下,便將她打得「爹爹呀」、「娘親呀」地哭喊不住。不過片刻功夫,手掌心便一片紅腫,滲出絲絲鮮血來。桑果也沒好到哪裡去,被抽打了一頓後不知關到哪裡去了。

    鴛鴦姐姐見她被打得差不多了,嗓音也哭得沙啞,便吩咐道:「給她請大夫來上藥,莫要留下疤痕。三日後便令她接客。」

    作者有話要說:

    ☆、柔華郡主

    柔華上頭有七個哥哥,她父母親在年近四十時才得了這一個女孩兒,因此將她寵得無法無天。她爹爹常常將她捧在懷裡笑道:「我家只得了你一個酒罈子,將來你爹爹的酒可全都指望你了。」

    她從小與哥哥們一同玩耍,若是爭吵,不管誰對誰錯,她爹爹都是連問都不問,先將哥哥們打一頓,再忙忙來哄她,因此她的哥哥們也都怕她。不過才七、八歲時,她便敢帶了人到外頭惹是生非,反正爹爹會為她善後,惹出來的禍事,能用銀錢了結的便用銀錢,不能用銀錢的,便用權勢。

    東海王的夫人與柔華娘親乃是一母同胞的姐妹,東海王也是兒子多,女兒少,姨母便常常派人來接她去王府玩兒。

    十五歲那年,柔華在姨母府上看到了一個新來的侍衛。只知道他是姨夫所推崇的一個高人的關門弟子,年紀看上去大約十七八歲。那日,姨夫命府內眾侍衛比劍,他將衣衫掖到褲腰內,一朵劍花挽得明晃晃地直讓人花了眼。不出意外,那日的比劍果然被他拔得頭籌。

    又過了許多日子,姨夫去狩獵,差些兒喪命在虎口之下,最後也是為他所救。姨夫便將他升了侍衛長,對他是青眼有加。連姨母也道:「不知將來誰能有福氣能得了那周二郎做女婿。」又笑嘆,「可惜他性子太清冷了些。」

    他不愛笑,也不愛說話,一雙眸子只冷冷地看人,見到她也不像其他人一般諂笑奉承,她覺得他甚是無禮。一日,便趁他不注意,從他背後喝一聲:「周二郎!」手持木劍猛地向他刺去,誰知他只往一旁稍稍閃了閃,她一時用力太猛收不住,自己便撞到牆上去了,額頭立時鼓起一個青紫色的包。他無聲笑笑,揚長而去。

    再後來一次,她躲在樹上,他從樹下經過時,她又大喊一聲:「周二郎!」閉著眼從樹上往下跳,以為能將他砸倒在地,即便砸不中,他也必定會接住她。誰知他竟在她即將要落地的那一刻,才伸手從背後撈住了她的衣帶,她的鼻尖已然碰到了地面,淌了一地的鼻血。

    自此,她就與他結了仇,她也不告狀,只時常找他的茬,他則處處躲著她,躲不過,便以牙還牙,她怎麼樣對他,他便怎樣對她,竟是毫不留情。

    她又悄悄跟蹤他,他不當值時,常常帶了三兩個侍衛到街上小酒鋪中喝酒,他雖然與眾人穿了一樣的衣服,也常常短打打扮,也愛將衣角掀起來掖到褲腰裡面去,又與他們一樣粗魯猜拳,但任誰也能看出,他與他們不一樣。

    漸漸地,她的夢裡就出現那個人的身影來,在夢中,那人也還是不苟言笑,常常只冷冷地撇她一眼便不屑一顧轉身離去,只是這一眼,能使她醒來後心悸許久。

    十六歲那年,她跟父母親說要嫁與周二郎,她娘親便笑道:「他生得好是不錯,但一個侍衛,能有什麼出息?」

    她爹爹也道:「那小子若是文人也就算了,將來還有指望能考中個狀元探花,光宗耀祖,但他只是你姨夫的一個看家護院的,他這一輩子一眼便能望到頭。這樣的武夫如何配得上我的女兒?」

    她七個哥哥與父親的小老婆們也輪番上場哄她道:「這天下長得俊的世家子弟多的去了,任由你挑!你萬不可犯傻,叫天下人笑話。」

    她反反覆覆只有一句話,就是:「若不能嫁與周二郎,我即刻死掉算了。」

    她父母親起初只道她是賭氣,也不在意,誰知她竟真的付諸於行動,這下把她父母心疼得無法,只得去找東海王想辦法。若是別的人也就罷了,東海王自然也要跳出來反對,只因這人是周二郎,東海王對他喜愛有加,便頗願意成人之美,於是將他調入軍中,做了一名武官,如此也算有官職在身,比侍衛是要好聽許多。

    柔華得知後,心中自是歡喜無限,便派七哥去邀他一同去觀看賽龍舟。又怕若只有自己一個女子過去的話,會被他視作那等輕浮的女子,再者,心內又還是有些怕他,也不曉得如何與他相對才好。思慮許久,於是請了姐姐柔安一同去,好為自己壯膽。

    姐姐柔安的身世說來話長。從前陸家一個不得寵的庶出女兒出嫁許多年也未生養,只得抱了夫家一個妾室的女兒養著,誰知沒幾年,一場瘟疫,全家人死個精光,這個多病多災的女兒反倒活了下來。陸家人見她無人收留,便抱回來養在家裡,到底是陸家的小姐養了幾年的女孩兒,給她改名為柔安,與柔華姐妹相稱。陸家僕從皆知她的來歷,與陸家是一絲血緣也沒有的。而且她天生柔柔弱弱,膽小羞怯,所以並不把她放在眼裡。她在陸家非主非奴,亦主亦奴。她自己也深知自己的身份,與僕從說話都是柔聲細語,只將自己當做是柔華的玩伴。但柔華因她性子慢吞吞,卻與她合不大來,但她好在呼之即來,招之即去,如今邀周二郎去看龍舟,叫上她便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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