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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0:38:39 作者: 木浮生
「只是為了於易?」他面色無波地接了一句。
她蹙著眉,沒有否認。誰又能說不是呢,要是沒有於易她怎麼會對他那麼好奇。
「既然裝了那麼久,今天怎麼又想要告訴我?」
「我……」曾鯉聽見他的責問,一時回憶起伍穎那晚說的一席話,一時又想到手術室里的那雙溫暖有力的手,腦子裡糾結了起來,卻不知如何開口。
她的遲疑,卻讓艾景初起了誤解,面上浮起了一絲薄怒。
「這就是你要換醫生的原因?告訴我之後,說清楚了,就可以把關係撇得乾乾淨淨,再換成別的人正畸,然後這輩子不相往來?」
「不是。」她搖頭。
「那是因為什麼?因為我今天幫了你,你心存愧疚,想要告訴我真相來報答我?」他的怒氣又添了一層。
曾鯉急忙又搖頭,「不是。」
她從未見過他和誰生過氣,哪怕他很少笑,哪怕他不說話,哪怕他嚴厲地教育學生,哪怕他黑著臉不看她,哪怕他掛她電話,他都是冷冷淡淡的樣子,和人隔著一層看不見摸不著的保護罩,也不會動怒。
「或者是覺得你了解的事情,別人卻一無所知,演起戲來很好玩,而如今你膩歪了。」他生起氣來,神色更冷了,臉色也不好,好像一輩子都會不理人一樣。
她看在眼裡,突地一下,鼻子有些酸,眼睛霎時就紅了。
「我不是那樣的人。」她喃喃辯解。
「我不是那樣的人,我只是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的。我是故意騙你的,但是不是你想的那樣。剛開始是覺得也許你根本不記得了,也沒有必要說。後來和你相處得越來越多,時間越來越長,更加說不出口了。可是,你那麼好,對我那麼好,這輩子從沒有人這麼待我。手術室的時候,我就想,我要告訴你實話,哪怕你生氣,哪怕你覺得我是個居心叵測的人,哪怕你討厭我。可是你現在真的生氣了……」她說完最後一句,眼淚便流了下來。
他那強裝的怒意也早沒了,胸膛里的一顆心,好像泡在溫暖的蜜水裡,軟軟地化開。
「曾鯉。」他叫了她的名字。
她抬起淚眼看他。
突然,廚房裡有了動靜,好像是燉鍋里的湯汁濺了出來,澆到了火頭上。艾景初反應快,立即起身立刻去廚房調小火頭。
待他一轉身,卻不想和跟著來的曾鯉撞在了一起。
曾鯉的臉正好磕在他肩上,她下意識地先保護下巴,卻也未能避開擦碰。那力道和速度都不大,但是依舊疼。
她傷口疼,加上自己又有些貧血,整個腦袋都暈乎乎的,不禁伸手拉住側邊的冰箱把手,靠了過去。
「磕到傷口了?」他問。
她吃痛地擺擺手,將背靠在冰箱門上,想緩口氣。
所幸冰箱挺大,完全撐住了她。
艾景初的心揪了起來,「我看看。」
他伸手,仔細地揭開膠布和紗布,側著臉檢查。她站在他和冰箱之間的狹小fèng隙里。而他比她高半個頭,所以剛才一直彎著腰。
但是此刻,他和她的心思都沒有放在別處。
她乖乖地將下巴揚起來,以便可以讓他看的更清楚,如此一來,方才的淚痕卻也顯露無疑。
在確認無恙後,艾景初鬆了口氣。
「這幾天走路睡覺都要小心,也不要沾水。」他一邊叮囑,一邊將紗布小心翼翼地復原回去。
「哦。」
艾景初撫平膠布後,目光落在她剛才盈淚的雙眼上,突然想起剛才沒有說完的事情。「其實還有一句話。」他說。
他沒有及時讓開她,依舊將她困在自己和冰箱的夾fèng中。
「嗯?」她輕輕摸了摸外面的紗布。
「我上回在電話問過你一句話,你記得嗎?」他盯著她的眼睛問。
「什麼?」
「我問你,你的心還在不在。」
曾鯉停下手裡的動作,真的是問的這個?當時他直接掐了電話,在那之後,再也沒有提,所以她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了,或者是自己誤會了。
他並未待她回答,而是將頭又埋下去一點,拉近了兩張臉的距離。
曾鯉幾乎都能感受到他的鼻息。
那黑眸又這樣清晰真切地出現在曾鯉視野里,湖水一般的雙眼那麼讓人難以自拔。
「如果還在的話,」他的眉目貼得更近,聲音低下去,顯得醇醇的,磁磁的,幾乎奪人心魄,又喃喃地重複了一次:「如果還在的話,我要把它取走了。」
說完這句悅耳魅惑的話語,他的唇便挨過來,輕輕淺淺地吻了一下她的唇角。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
很多童鞋已經知道了,這是出版前最後一更。因為停在感情明朗又HE的地方比較好,所以就在這裡停了。後來還會有好幾萬字的情節,畢竟還不知道艾老師是不是一廂情願,於易還會上場的。
不過好像說成,「本書網絡版已經完結,後面實體書還有幾萬字番外」這個讓大家心理會比較好受一些。
謝謝,謝謝所有童鞋的支持。新書上市的時候會通知大家~~~親。
出版時間會是我全本交稿後三個月。我會盡力在這個月把它寫完。
謝謝理解~~鞠躬。
--------下接書版手打內容--------
第十二章比心臟高的位置
1
如果有人問曾鯉,和艾景初第一次接吻是什麼感覺,那回答肯定是三個字--不知道,當時她整個下巴和嘴都木木的,完全沒有知覺。
過了會兒,吳晚霞打來電話,那個時候艾景初已經走了。他沒有吃飯,只是留下那句話和那個吻就走了。
「車摔壞了。」曾鯉解釋。
「啊?人沒事吧?」吳晚霞驚呼。
「下巴fèng了幾針。」曾鯉說。
「那你請假嗎?我替你請假。」
曾鯉想了想,「到時候再看吧。」
扒了幾口飯菜,覺得味道不錯,曾鯉又去廚房看灶火上的雞湯。
蓋子一揭開,香味撲鼻,黃澄澄的湯汁,很誘人。她沒想到艾景初的做法完全對她的口味,半隻雞清燉著,骨肉幾乎燉的要化了,雞腿用手一揪就下來了。
她心情頓時好得不得了,找了個小碗,先盛了點湯,用嘴吹著上面那層雞油。好不容易涼了一些,她小心翼翼地呷了口,東西到了嘴裡,卻覺得不對勁,緩緩咽了了下去。再喝了一口,嘗了下,又夾了一塊肉嚼了嚼,終於確認是真的沒放鹽。
她只當是艾景初忘了交代她,並為放在心上。
第二天,她起床後揭開傷口的紗布去照鏡子,結果把自己嚇一跳,整個下巴都腫得老高,看起來跟阿凡提那又長、又翹、又尖的下巴似的,驚悚得要命,而傷口fèng針的地方也十分醒目。
她這人其他的都好,就是但凡和外貌有關的事情都自卑至極,一下子慌了,也不管人家忙不忙,就給伍穎打了電話。
馬依依跟著伍穎一起飛奔而來。
「天哪,你這是鬧哪樣?你不是去約會了嗎?」馬依依驚呼。
伍穎畢竟也是醫生,倒是平靜,「傷口fèng得挺仔細,腫也是正常的,過兩天就消了。」又說,「你昨天怎麼熬過來的?」
曾鯉對她倆沒什麼可保留的,一五一十得全坦白了。
「表白了?」伍穎反問。
「他親你了?」馬依依激動。
曾鯉點頭。
「沒人性,你都摔成這樣了,還好意思親你。」伍穎說。
「他就是……輕輕地……」曾鯉絞盡腦汁思索怎麼說,「只是碰了一下。」
馬依依突然抓到重點,「他哪兒是表白,明明是宣戰示威好不好?」
「你回應他了?」伍穎問。
「我……」曾鯉看了一眼廚房的方向,一提昨天的情景,她的心有開始怦怦亂跳,仿佛已經不受自己的控制。
「我……我沒有反應過來,他摸了我的臉就走了。」曾鯉支支吾吾地回答。
馬依依看了曾鯉一眼,下定義說:「小魚,你已經淪陷了。」
曾鯉滿臉紅霞,抵賴說:「我沒有。」
馬依依心滿意足地說:「那可好,讓他一廂情願,急死他。」
可是,城市另一頭的艾景初哪裡半點著急的樣子,他和往常一樣起得很早,晨跑回來吃了早飯,查看了下郵箱,替葛依修改起論文來。
中午吃飯的時候,桌上有一碟蟹黃豆腐。
艾爺爺牙口不好,李阿姨便將豆腐之類的東西變著花樣給他做,而艾景初吃了一口,覺得曾鯉吃正好,便問李阿姨:「這個菜是怎麼做的?」
「好吃就多吃,想吃了再告訴我,你管它怎麼做的。」李阿姨說。
艾景初從小跟著祖父母長大,沒有父母相伴,隔代的愛更加肆無忌憚。艾奶奶在世的時候把他疼得跟心肝似的,就為了去美國留學的事情,還要死要活哭了好些天。
好在--這樣的溺愛下苗子並未長歪。
平時除了肯定不吃的那幾樣,艾景初不挑食,也很少對吃的東西上過心。
李阿姨嘴上沒說,心裡卻特別高興。難得見他這麼有興致,她便打開話匣子說:「先把豆腐切成塊,放在水裡煮兩三分鐘,瀝乾,再把蟹黃炒一下。但是你奶奶以前不吃蟹,我就用炒散了的鹹蛋黃代替了。之後放豆腐,勾芡,翻炒之後放水煮一會兒。」又說,「起鍋的時候小火,還有豆腐一開始就要放點鹽,最後煮的時候要用大火,開頭別用。」
他從小悟性就比一般人好,只要是上了心的事情,在腦子過一遍基本就忘不了。雖說李阿姨教得顛三倒四,他倒是已經懂了個八九分。
他一閒下來,就開始想曾鯉。
她午飯吃的什麼?他昨天買了好些吃的,都留在冰箱裡,今天她有沒有自己做?他昨天吻了她,她是生氣還是高興?她的傷口還疼不疼?腫了之後沒有被自己嚇到?
於是,他回房去打電話給曾鯉,卻沒人接,於是他換了衣服準備出門。一下嘍卻看到家裡來了客人,是艾爺爺以前的老部下,之前托人從外地帶來了兩籮新鮮的大紅石榴,現在給送來了。
李阿姨和丈夫一直吃不慣這東西,可是艾家爺孫倆卻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