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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0:25:25 作者: 二十畫先生
    「好!」陸祈鬥志昂揚的應了聲。

    陸遠好久沒見過他對一件事上心,上一次還是當年中考,他說要考外地的一所名校,但當時他的分數線不夠,只能花錢進去,陸父和陸母因為距離太遠不同意,他就乾脆自己考,報了好幾個補習班,每日每夜的複習,結果考試的前一天夜裡著涼,第二天發著高燒去了考場,雖然發揮失常,但還是壓著最低的分數線去了那所學校。

    那時候家裡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叛逆期到了,後來才知道他其實是為了去見一個人。

    *

    「你母親要是還在的話,看到你出息了肯定也會高興吧。」衛青山看了眼墓碑上的照片,上面的女人和溫承七八分相似,唯一不同的是那雙眼睛,她的多了幾分妖艷,溫承更多的則是狠厲陰鷙。

    「高興?」溫承的聲音里有些諷刺,「我死了她恐怕才高興吧。」

    「你也別對你媽這麼大怨恨,當初她也不容易。」衛青山面容滄桑的嘆了口氣。

    溫承冷淡道:「她不容易是她活該,為了一個畜生這麼作踐自己。」

    「他是畜生你是什麼?」衛青山眼裡有些失笑,「你這嘴啊,總是這麼沒遮攔。」

    「況且,現在你不也是成天圍著一個男人轉嗎?」

    「...」溫承沒說話,看了眼手錶上的時間,神色漠然的轉過身,平淡道:「走吧,回去了。」

    「你不和你母親說兩句?」衛青山話里有些責問。

    「活著的時候都沒說,死了有什麼好說的。」溫承頭也不回的往前走遠了。

    「你啊,還是不懂事。」衛青山神色無奈的搖了搖頭,最後看了眼墓碑上的人,眼裡滿是柔情,溫和道:「倩文,我也走了,下次再來看你。」

    「只是不知道我這把老骨頭還能來看你幾次。」

    回頭看到溫承的身影已經快消失在墓園裡,他才緩緩收斂起了笑意,朝旁邊的手下冷淡道:「走吧。」

    天上開始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整個墓地如同籠罩了層朦朧的霧氣,黑壓壓的天空讓人心情也變得有些沉鬱和煩悶。

    *

    溫子平撐著黑傘從溫宅里走出來,看到門口停著一輛白色的跑車,他沉默的站在雨幕里,看了有好一會兒,才慢慢踱步走了過去。

    剛一坐上副駕駛,溫子平就忍不住冷嘲熱諷:「稀客啊。」

    「今個你怎麼有空光臨我們溫家的大門,平時你不是最不屑進來的嗎?」

    陶山摘了臉上的墨鏡,沒理會他的陰陽怪氣,把手裡的請柬遞給他。

    「這是什麼?」溫子平沒接,冷冷的蹬著他。

    「請柬。」陶山淡淡道。

    溫子平皺了皺眉,沉默許久後,他突然大力的拽了過來。

    一看到上面生辰宴幾個大字,溫子平臉色唰的一下就沉了下來,眉宇間隱隱透著點怒氣。

    「你知不知道這是誰家的請柬?!」

    聽到他的質問,陶山閉著眼睛躺在座椅上,臉色疲憊道:「知道啊。」

    「周家的,怎麼了?」

    溫子平像是要在他那張平靜的臉上盯出一個洞,他咬牙切齒道:「你既然知道還交給我!」

    「我爺爺要和舅舅他們斷絕來往,任家和周家又是姻親關係,你讓我去出席,不是把我往火坑裡推嗎?」

    陶山看他一眼,淡淡道:「我只是來送請柬,沒讓你出席。」

    「呵。」溫子平冷笑一聲,沒接著他話接著說,轉了話頭,諷刺道:「別以為我不知道這是誰的主意。」

    「你回去告訴那野種,要想讓我親自出席,那就讓他自己來求我,別把你拉出來當出頭鳥。」

    「他是你弟弟!能不能別成天把這兩個字掛在嘴邊!」陶山臉上有點不耐煩,見旁邊溫子平臉色陰沉的快要滴出墨水,他又有點恐慌,無奈道:「況且他沒讓我送。」

    「你賤不賤,都到這份上,你還幫他說話?」

    溫子平眉宇間黑雲滾滾,叱責道:「他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你這麼心甘情願的被他利用!」

    陶山有些啞口無言,他今天只是來送請柬的,並不想和溫子平吵架,他幽幽嘆了口氣,「我還要回去拍戲,先走了。」

    「你還沒回答我問題。」溫子平雙手抱臂,倚靠著椅背,目光涼涼的望著他。

    「什麼問題?」陶山感覺他今晚尤其的不依不饒,話里也逐漸開始煩躁。

    「…」

    雖然在晚上,但溫子平依舊穿戴的很整齊,平日裡梳上去的劉海全部放了下來,比起工作時候的嚴謹,這樣的他看起來多了幾分孩子氣。

    陶山等了很久,都沒聽到溫子平說話,他也沒耐心等了,直接伸手打了火,催趕道:「大哥,我晚上還有夜戲要拍,真的沒時間跟你這麼耗,拜託你快下車,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你為什麼對他這麼好?」

    一直沒開口的溫子平猛地冒了句莫名其妙的話,陶山聽得有些雲裡霧裡,疑惑道:「啊?什麼?」

    「他媽媽是小三!破壞了我們的家庭,害死了我母親,這樣一個女人生出來的野種,你憑什麼對他這麼好?」

    溫子平越說聲音越大,聽起來像是在聲嘶力竭的質問。

    這是陶山第一次看到溫子平情緒失控,以往平靜的外表被撕的粉碎,像是把他心裡最脆弱的地方展現在了陶山面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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