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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0:24:59 作者: 瘋流川
    「嗨,好點沒?」

    蕭也沒回答他,臉上表情也很冷淡。

    清明笑道:「不記得我了?我們前兩天見過。」

    「這個蛋糕很好吃,我剛嘗過。對了,我叫清明。」

    從進病房那刻起,清明臉上的笑意就未間斷過。即使不看他的臉,蕭也也能通過他的語氣猜出這個男人臉上的神情。

    見他不願開口,清明並不在意,只是自顧自的唱著雙簧。開始吐槽這兩天的天氣太過乾燥,人容易上火感冒。

    蕭也突然開口:「我生日就在清明節那天」

    清明道:「咱倆還挺有緣,都能和『清明』二字沾上邊兒。」 「清明這個名字,是我爸給我取的。寓意其實很簡單,就希望我能將自己的一生,活的清楚楚明明白白。我記得我上學那會兒,老師每次點名回答問題時,就愛挑我名兒叫,不過還好我自帶學霸體質。」 說著,清明咧嘴笑

    蕭也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目光又重新落到壓在手下的那本厚厚的筆記上。

    「你寫什麼呢?日記?」

    「不是…」

    「?」

    蕭也沒說話,就這半天,清明也摸准了他的脾氣,知道自己猜對了。

    他繼續道:「我弟也喜歡寫東西,他十一二歲的時候,就已經寫了五六本,只是後來因為一些原因不寫了。不過,他寫的東西只讓我看過,所以我是他唯一的讀者。你的讀者是誰?」

    清明原本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問出這個問題,沒想到蕭也竟然回答了他。

    「宋心晟」

    「他是我唯一的讀者」

    第63章 畫皮(十四)

    另一頭, 刑罪從蕭也主治醫生的辦公室出來, 朝三樓走。樓梯口上來, 朝前走幾步就是茶水間。刑罪雙手插在兜里, 神情一如既往的淡漠, 步伐穩健。

    經過茶水間時,裡面剛好走出一個戴著眼睛的男人, 男人手中提著一個水壺。刑罪不經意的瞥到他,隨即又收回視線。男人個子同他相當,步伐比他略快,很快便超在了他前面。

    這時迎面一個女人突開口。

    「你...是元醫生嗎?「

    聞言, 男人停了下來。

    「你是?」

    「我是黛西啊, 元醫生您不記得我了?之前在美國霍普金斯醫院你給我做過手術啊。元醫生什麼時候回國的?現在在鼓樓工作嗎?」

    「不是…我來看朋友的」

    「哦,是這樣啊。剛才我還以為認錯人了, 沒想到真的是元醫生......」

    刑罪繞過二人,朝走廊另一盡頭的拐彎處走。待走到病房門口, 隱隱能聽見清明爽朗的聲音。

    他心想著:「看來,帶他來是對的。」

    刑罪敲了敲門, 說話聲戛然而止。他推門進去, 清明正半坐在蕭也床邊上的一個桌子上。桌上放了一本書, 《占有還是存在》。刑罪認得這本書,那是著名人本主義哲學家和精神分析心理學家, 弗洛姆的作品。

    刑罪微微有些愕然,蕭也一個高中生竟然會對這類書籍感興趣。

    清明也不知道跟蕭也在聊什麼,臉上笑意很深。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蕭也關係很好的朋友, 完全是在放飛自我。再看蕭也,仍舊冰錐面癱臉。

    刑罪只覺得這個少年一點也不可愛,而且很讓人討厭,頑固不化的樣子讓人牙根子發癢。

    見他來了,清明立刻收斂住,從桌子上跳下,老老實實的站到一邊。蕭也抬眼看著刑罪,並非很歡迎的眼神。

    蕭也問:「你來幹什麼」

    語氣很不善……

    刑罪對他敵意甚濃的眼神熟視無睹,淡然道:

    「怕你寂寞,放心,沒給你帶作業來。」

    說話間,刑罪瞄到他左手手腕處纏著一層紗布。

    「看樣子精神還不錯,年輕真好。」

    「你們找人輪流監視我是怕我跑嗎?」

    刑罪無聲一笑……清明清楚,這樣的笑容就是刑罪損人之前的開場白。

    刑罪開口,果不其然。

    「監視你?你可真看得起自己,以你現在的戰鬥力,能爬到天台邊上打個擺子就算奇蹟了,絲毫沒有浪費警力資源的必要。」

    清明乾咳了一聲,刑罪看向他,清明朝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嘴下留情。

    其實刑罪並非是想對蕭也進行言語攻擊,只是一看到他手腕處的傷,提醒蕭也對自己做的蠢事,舌頭就開始作祟。

    其實第一次見面,雖是隻言片語的交談,他倒是對蕭也有幾分好感。因為蕭也身上的某些地方與年少的自己有些許相像。刑罪從來不會刻意注意一個人,更別提內心會對一個與自己毫無關係的人產生某些認可。正因如此,知道蕭也竟然做出自殺這樣愚蠢的事情,胸口堵著一口接近「恨鐵不成鋼」的惱火,然而卻又出乎意料的沒控制住,還是在言語之間炸裂開來。

    刑罪垂下眼帘,在心底反思了一下這種不成熟,失控的情緒。或許他會這樣的原因……是他看出清明似乎還挺在意蕭也的。

    然而清明絕不會想到,在短短几秒內,刑罪心裡已經有了這麼多是心理活動。

    「小子,你不想知道兇手是誰嗎?」

    刑罪這句話似乎是戳中了他的脊梁骨,蕭也終於願意正視眼前這個深沉的男人了。

    這時,病房門被人從外打開。清明的目光落在進來的男人身上。男人見到他們,也明顯頓了頓。刑罪也注意到他,發現是方才在走廊碰到過那個眼睛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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