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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0:23:37 作者: 暗夜公主
    張鳴禮不置可否地說道:「這取決於夏小姐你的配合度了。如果你確實對我們有所幫助,而令尊也確實沒有做什麼違法犯罪的事情的話,我們可能也不會為難一個合法商人。」

    夏詩雨瞪大眼睛看著張鳴禮,有些拿不準他話里的意思,這到底是威脅還是承諾?

    要不怎麼說語言實在是一門藝術呢?張鳴禮的話,可以理解成如果夏詩雨不配合,他們就會去為難她父親,無論她父親有沒有違法犯罪。實際上,如果公權力想要去為難一個人一家公司,是很輕鬆的,甚至在程序上也完全可以做到合理合法。偏偏,張鳴禮這句話本身又沒有毛病。

    當然,這句話也可以理解為一種暗示,暗示只要夏詩雨配合他們的工作,並且確實做出了足夠的貢獻,即便她的父親做了錯事,他們也可以既往不咎。畢竟犯罪行為,要被發現才能稱為犯罪。但同樣的,即便張鳴禮確實是這個意思,他的這句話本身也不足以成為夏詩雨拿捏他的把柄。

    同時,如果夏詩雨直接按字面意思理解也完全沒有問題,公事公辦,合理合法。夏詩雨……夏詩雨很想問清楚張鳴禮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抬頭看了看圍在周圍的人,知道張鳴禮不可能給她那種承諾。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夏詩雨只能自己去理解,並寄希望於自己沒有猜錯。

    最重要的是,夏詩雨不敢去賭最壞的可能性。「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夏詩雨已經習慣了現在的生活,而她這種生活的保障真是她父親的財富,她不能失去這些。

    夏詩雨眼珠子轉了轉,說道:「我告訴你們,但是我確實知道的不多。開學前六天,我打算去做一個短途旅行,去野外尋找一些植物。我對龍舌蘭屬的植物比較感興趣,這個種屬的植物是外來物種,但現在在山間野地里也生長了不少,我想要調查一下它們的野外生長情況。」

    曹秋瀾表情古怪,據他所知,國內野外生長有龍舌蘭屬植物的都是南方的省份,距離幽州市可一點都不近,夏詩雨管這叫短途旅行?不過曹秋瀾也懶得糾正夏詩雨的說法,只靜靜地看著她的表演。包括張鳴禮,也不管她的東拉西扯,只是看著她,看她到底能說出什麼花兒來。

    夏詩雨被他們看得有點緊張,咽了口口水,繼續說道:「我到了國內野生龍舌蘭屬植物,主要是劍麻生長最多的城市,找了一個當地的嚮導和我一起上山了。」

    「我們在山上呆了四天時間,除了尋找龍舌蘭屬植物,我還拍攝其他一些植物,還有山上的美景。第四天晚上,我和嚮導在山上的一個河谷里露營,我最後的記憶是坐在河邊看星星。」

    「後來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我說的都是真的,如果你們不相信的話,可以去找那個嚮導,他可以證明我說的話。」夏詩雨說著還報出了自己去的地方的名字以及那個嚮導名字。

    曹秋瀾抬抬手,示意周文生他們讓人去查證一下。他其實倒是並不懷疑夏詩雨說的這段話的真偽,畢竟這些如果說假話也未免太容易被拆穿了,夏詩雨沒有這麼傻。但他們也確實不能夏詩雨說什麼就信什麼,所以查證還是需要去查證一下的,就像之前柳俊年說的內容他們也是查證過的。

    另外,即便夏詩雨所說的屬實,他們也需要找到她所說的那個嚮導,了解一下事情的經過。同時,曹秋瀾也不相信夏詩雨說的就是全部的真相了,她必定隱瞞了一些東西。

    張鳴禮挑眉說道:「所以夏小姐你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南方回到幽州市的了?」

    此時,張鳴禮的語氣已經沒有剛剛那麼平和了。但夏詩雨也有自己的考慮,她硬著頭皮點頭,說道:「我確實不知道,我在山上失去意識之後,再醒來就是剛剛了。我完全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甚至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間,我失去意識的時候到底過了多久。」

    張鳴禮笑了笑,沒有繼續就這個問題追問下去,轉而說道:「看來夏小姐還是無法信任我們。既然夏小姐暫時不想談現在的事情,那不如我們先來說說當年的事情吧?據我們查到的資料,夏小姐初二的時候,曾經因為校園暴力迫使一個女生在學校自殺?夏小姐還記得這件事情嗎?」

    夏詩雨的表情有那麼一瞬間的扭曲,這件事情可以說是她的忌諱,是她試圖永遠埋藏的過去,是她光鮮亮麗外表下的污點。這是一件她原本以為已經被遺忘的過去,夏國那麼大,幽州市和她的家鄉距離那麼遠,只要她不會去,就永遠不會有人知道她曾經做過什麼,是個什麼樣的人。

    可惜有時候,世界也很小很小,人和人之間的緣分也或許是孽緣,就是這麼奇妙。

    正如柳俊年萬萬沒想到上個大學就能遇到初中時候最討厭的同學一樣,夏詩雨也想不到初中的同班同學會成為大學的同班同學。然後,柳俊年也成為了她的眼中釘肉中刺。

    柳俊年什麼都不需要做,他的存在本身就在提醒夏詩雨自己不堪的過去。更別說,夏詩雨心裡還隱隱在擔心,柳俊年會把她過去的事情說出來,這樣她在同學面前的完美人設就崩塌了。

    現在換成張鳴禮一樣,夏詩雨只要一想到,在場這麼多人都知道她的過去,她身上完美的遮羞布被揭開,她仿佛赤身露體把自己最骯髒的一面擺在陽光底下任人參觀,夏詩雨就覺得羞憤欲死。那一刻,感情壓過了理智,夏詩雨憤恨地看著張鳴禮,表情可怕,好像要殺他滅口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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