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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0:21:01 作者: 斑衣白骨
    蘇星野好整以暇地反問:「你不相信嗎?」

    夏冰洋臉色沉鬱:「你把自己描述成被動的一方,你所有的行為都是身不由己,你借醫生的手攪亂邊小蕖的大腦也是為了保護紀征。」說到這裡,他冷笑了一聲:「你想說明什麼?你很無辜?藉此推卸責任?把所有責任都推給邊小蕖?」

    蘇星野笑道:「假如你不相信我對你說的話是真相,那真相是什麼?」

    夏冰洋道:「還有另一個版本,你和邊小蕖之間,主謀的確是你,邊小蕖只是想離開紀征而已,但是你卻想殺了紀征,就像你說的,你恨紀征,想報復紀征。我相信邊小蕖瘋狂,但我不相信一個十三歲的孩子會有那麼縝密的心計,我寧願相信是你驅使邊小蕖完成了你的復仇計劃。閔成舟找到邊小蕖後,邊小蕖之所以沒有把你供出來,是因為邊小蕖知道紀征在你手中,紀征隨時有生命危險。而你讓邊小蕖的主治醫生切除邊小蕖的前額葉是為了徹底消除邊小蕖這一潛在的隱患,你有句話說的很對,只要邊小蕖告訴閔成舟紀征在你手裡,閔成舟一定會查你。」他抬起眼睛,從後視鏡里看著蘇星野:「我這個版本怎麼樣?是不是比的故事更有可信度?」

    蘇星野平靜地笑了笑:「的確比我的版本更有可信度......但是你沒有證據能證明你的故事是真的。」

    夏冰洋道:「你也沒有證據你的故事是真的。」

    蘇星野道:「我已經沒有對你說謊的必要了,警官。」

    夏冰洋以痛恨的眼神回望著他:「只要你還想活著,你就有說謊的必要。」

    蘇星野面露不屑:「你以為我在向你求饒?」

    夏冰洋道:「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向我求饒,我只知道你恨我,就像我恨你一樣恨我,所以你不會對我說實話,如果你能騙我,你會讓我這輩子都找不到真相。」

    蘇星野冷靜且漠然地看著他:「你說的對,我恨你,非常恨你,你想像不到我有多恨你......你想知道原因嗎?」

    夏冰洋從他臉上收回目光,像是連看他一眼都覺得多餘:「我不想知道。」

    蘇星野置若罔聞地出神了片刻,道:「因為紀征......我在紀征面前找不到尊嚴,這全都是你的錯。」

    夏冰洋露出一絲極輕蔑的冷笑:「你的理由真是夠自私。」

    蘇星野道:「別對我指指點點,你和我一樣自私,還有紀征,他也很自私,我們都在為了自己傷害別人,只是我比你們做的更狠而已。」

    「你也承認自己狠毒?」

    「狠毒?」

    蘇星野像是不認同他的說法,但無從反駁,於是皺著眉笑道:「或許吧,我還可以更狠毒。」

    後半句話,他刻意壓低了嗓音,夏冰洋沒有聽到。

    蘇星野在外環買了一棟別墅,夏冰洋把車停在他的別墅門口,下車看著面前那棟藍白相間的簡歐建築,心裡湧起莫名的緊張和恐懼,剛才在路上他一直迴避著自己的目的地,直到到達目的地,他才無法避免的想起自己來這裡的目的;他來找紀征,『失蹤』了六年的紀征。

    這一天他期待了很久,但真到了這一天,他心裡只有恐慌。他難以想像紀征以怎樣的形式被蘇星野束縛了六年之久......

    蘇星野在車裡笑道:「怎麼了夏警官?害怕了嗎?」

    夏冰洋把他從車裡拖出來,箍著他的胳膊走進大門,穿過院落間的卵石甬道。到了門首下,蘇星野道:「只有我的指紋才能開鎖。」

    夏冰洋看了看裝門框上的和他腰部等高的門鎖,然後看了看蘇星野被拷在背後的雙手,打開了蘇星野的手銬,「我說過,你想死還是想活,我都陪你。」

    蘇星野摸了摸自己解去手銬的手腕,笑道:「你放心,我想活。」

    蘇星野打開門,夏冰洋一眼看到一樓客廳沙發上窩著一隻黃白條紋相間的狸貓,它長的和蛋黃太像,簡直就是放大版的蛋黃。

    蘇星野發現他一直盯著那隻貓,便說:「這是我的貓,我給夏航的那隻小貓就是它的崽子。」

    夏冰洋又把他的雙手銬住,但這次把他的雙手拷在了前面,冷冷道:「是紀征的貓。」

    蘇星野難掩疑惑地看著他:「你怎麼知道是紀征的貓?」

    夏冰洋不答,捏住他肩膀把他往前推:「帶我找紀征。」

    他只有讓蘇星野走在前面,才能掩藏他的膽怯和緊張,但是蘇星野還是知道了,因為他按在蘇星野肩上的手在不停的發抖

    蘇星野帶著他踏上樓梯,道:「夏警官,我最後向你確認一次,你確定你要見紀征嗎?」

    夏冰洋不語,只是死死抓住他的肩膀。

    蘇星野帶他上到二樓,往走廊盡頭走去,停在最後一間房間門前,道:「到了。」

    夏冰洋走上前,抬手握住門把手,掌心接觸到冰涼的金屬觸感讓他渾身一僵,隨後又很快放鬆,但心臟已經不受控制的狂跳。

    蘇星野看著他笑:「這麼緊張幹什麼?害怕看到一個死人——」

    「閉嘴!」

    夏冰洋怒視他一眼,然後豁然推開了房門。

    他終於見到了紀征,和他沒有隔著六年時空的紀征,六年時光像是在他面前劃了一條河,河水滔滔流過,把他攔在門口......他曾幻想過無數次他和紀征重逢的畫面,唯獨沒有想到會以這樣的方式和紀征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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