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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0:21:01 作者: 斑衣白骨
    姜依依,棺材,鑽石......

    以及,儀式感......

    終於,他想起來了。

    他幫古麗米娜解圍,上演了一場英雄救美,而給古麗米娜帶去困擾的等人曾誇獎過古麗米娜長的漂亮,像演員海倫娜年輕的時候。海倫娜主演的電影『理髮師陶德』,結局死在了烈火中。

    於是古麗米娜的命運和海倫娜一樣,被烈火吞噬了生命。

    姜依依是他的助理,他誇讚過姜依依換了髮型後有幾分像女演員奧利維亞赫西,而奧利維亞赫西在她最出名的作品『羅密歐與朱麗葉』中死在棺中。

    所以姜依依的屍體被放置在形似棺材的木箱中。

    紀征渾身都僵住了,身上冷的如墜冰窟,他緩慢又吃力的轉動脖子去看站在他身邊的秦璟。秦璟的目光穿過前方的人群,落在站在墓碑旁,留著短髮的年輕女孩身上。那是小姜的表姐,剛才扶了紀征一把,和紀征有過短暫的接觸。

    但是秦璟卻用一種來自地獄般的表情看著她。

    第130章 邪魔壞道【13】

    起風了, 窗戶嗆啷一聲響, 半扇玻璃險些被震碎。

    閔成舟起身關上窗戶,手撐著窗台往下看, 保安小石正在清掃院子裡的落葉。邊緣泛黃的青葉被小石聚攏成一堆, 一道風撲卷過去, 飛的滿院都是。保安小石放棄了用掃把攏掃,改蹲在地上直接把碎葉往袋子裡裝。

    閔成舟看了一會兒, 坐回窗台邊的沙發上, 看著坐在他對面的紀征。

    距離紀征來找他,坐在這間辦公室開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四十幾分鐘。這四十幾分鐘裡紀征只說了一句話『幫我倒杯水』。閔成舟用一次性紙杯幫他倒了一杯過濃的綠茶, 紀征喝了一口水就不再說話。閔成舟起初還催他, 讓他有話直說, 但紀征似乎聽不到也看不到他,與世隔絕般一動不動一言不發的坐在那裡,與整個世界一分為二。

    閔成舟一直把紀征當做朋友,自認對他還算了解, 但是大多時候他覺得自己一點都不了解紀征。比如現在, 他看著靜如磐石般的紀征, 從紀征那雙漆黑深沉的眼睛裡難以窺見一二分紀征的想法。他不知道紀征在想什麼,但紀征來找他總歸是有話對他說。所以他等,但是他等到現在驀然有種直覺,或許紀征來找他的本意是想和他談話,但是紀征現在似乎已經沒話對他說了。紀征待在他的辦公室里,像是在尋找一種安寧, 因為紀征心裡太亂了。

    時間又過去了十幾分鐘,閔成舟看了看手錶,把手裡的文件放下,打破了他和紀征維持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沉默:「十分鐘後,我得開會。」

    紀征微低著的頭慢慢抬起來,用他那雙經歷過迷茫與思考,瘋狂與平靜的眼睛看著閔成舟:「什麼會?」

    閔成舟擰著眉看著他,覺得他現在十分怪異,但還是回答道:「在警局還能開什麼會,死人會。」

    「......姜依依的案子?」

    「對。」

    紀征繼續以閔成舟難以看懂的平靜且深沉的表情看著閔成舟:「有線索?」

    現在的紀征不僅讓閔成舟覺得怪異,更讓閔成舟感到一股危險的氣息。他覺得自己不應該再和紀征談下去,但是紀征有一些知情權,所以他如實道:「還沒找到直接線索,不過我的人把街口錄像排查了一遍,初步框定了嫌疑車輛。」

    以閔成舟的手段,紀征相信他查到秦璟是早晚的事。

    閔成舟看著他問:「你今天來找我是想和我說什麼?」

    紀征避開他的目光,看著窗外:「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一個結束自己的生命的人,殺死她的兇手是誰?」

    這句話似乎晦澀的難以理解,但閔成舟聽懂了,說:「沒有兇手。」

    紀征低垂著眸子,冷冷地、輕輕地笑了笑:「沒有兇手嗎?那誰應該對她的死亡負責?」

    閔成舟道:「這個人自己。」

    紀征回頭看他:「那我換個問題,一個人想要自殺,一旁的人給她遞了一把刀。遞刀的人有沒有罪?」

    閔成舟道:「很難定義。」

    紀征:「比如說?」

    閔成道:「教唆和協助他人自殺的,應當以故意殺人罪論處。但是這裡面牽扯到了自殺者和協助者的主觀意願。如果自殺者求死意願強烈,而協助者只占據了協助自殺的很小一部分比重,就不能以共犯論處。」

    「......如果想自殺的人精神上有障礙,缺乏對自殺行為的正確認識和對自己行為的控制能力呢?」

    「如果是這樣,協助自殺的人就犯有故意殺人罪,並且不能從輕處罰。」

    閔成舟說著一頓,道:「不過很難舉證。」

    紀征仰起頭,看著窗外陰沉的天,道:「是啊,很難舉證。況且人都死了,哪裡還有證據。」

    閔成舟忽然有所察覺:「你說的是誰?」

    紀征轉頭看著他,閔成舟是他唯一的朋友,也是唯一值得他信任的朋友。儘管如此,他依然不能向閔成舟說出他藏在心裡的秘密,因為閔成舟幫不到他,就算閔成舟以一個警察的身份幫助他,也幫不到他。就像閔成舟說的那樣,他『很難舉證』。

    紀征輕輕一笑,笑容苦澀:「我的一位病人。」

    閔成舟看出來了,紀征在說謊。紀征不僅現在在對他說謊,剛才也在對他說謊。紀徵到這裡找他的原因根本不是為了和他談論他所謂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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