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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0:21:01 作者: 斑衣白骨
    任爾東臉色又急又惱,死死捂住夏冰洋的手機,扭頭向夏冰洋道:「黨灝問你,你這邊完成任務沒有,到底能不能按照計劃行動。」

    夏冰洋緊緊盯著前方的路況,又踩了一腳油門:「讓他少囉嗦兩句,別他媽的煩我。」

    任爾東咬牙瞪他一眼,對黨灝說:「黨隊,再給我們一個小時,是是是,就一個小時。」

    半個小時後,夏冰洋把車停在老城區一座破舊的小區門前,下車時又往天上看了一眼,此時天色已經全暗了,街邊點起了燈火。

    「夏隊,金濤進了樂源小區,小區裡面沒有監控,無法繼續跟進。」

    夏冰洋取下耳朵上的藍牙耳機,和任爾東走進小區,放眼在小區掃視一圈,在一排楊樹底下看到幾個老人坐在樹下聊天。他走過去和老人們攀談幾句,然後向他們問起這裡有沒有住著一個瘸子。或許是金濤的特徵太過明顯,七個老人里有四個人都對一個剛搬來的瘸子留有印象。一名老人還給夏冰洋指了個方向,道:「他住在5號樓。」

    5號樓只有六層,住了十二戶人家。夏冰洋進入單元樓之前先仰頭看了一眼,記住亮著燈的三戶人家,一家家敲開門問過去,住在三樓的一對夫婦告訴他們:「瘸子住在頂樓。」

    夏冰洋直奔頂樓,略過門縫裡漏出光的601,站在房門緊閉的602門前。他從後腰拔|出手|槍,和任爾東對視一眼,然後一腳踹開了破爛的防盜門,槍口對準了漆黑的室內。

    房子裡沒人,金濤這時候應當已經陷入黨灝等人的包圍圈裡。

    任爾東打開燈,昏暗的白熾燈散發出來的慘澹的光芒像是一張漁網似的把他們全都網絡在內。

    任爾東從一張紅漆木茶几上拿起一隻白色手錶:「邵童的手錶。」

    夏冰洋看了一眼那隻手錶,沒有放下槍,槍口在客廳每一個角落巡視:「分開找。」

    任爾東去了衛生間,夏冰洋走向唯一的一間臥室,臥室門上了鎖,被他一腳踹開了。臥室門豁然向里打開,客廳的光漏進臥室,床上隱約浮現出一道人影。

    夏冰洋雙手握槍對準床上那人,緩步走進臥室,雙眼緊盯著床上,在牆邊摸到開關,打開了臥室的燈光。燈亮了,他得以看到臥室的全貌,床上隆起的那道蓋著被子的人影只能是一個孩子。

    夏冰洋緩步走到床邊,一下掀開了薄被,一個瘦弱蒼白的小男孩蜷縮著身體側躺在床上,緊閉著雙眼,一動不動。

    任爾東從衛生間出來,站在門口恰好看到夏冰洋掀被子的一幕,看到邵童後,他立刻撥出了黨灝的電話,告訴黨灝,他們已經找到了邵童,圍捕金濤的行動可以按計劃進行。

    夏冰洋看著側躺在床上,面色蒼白,一動不動的邵童,心裡沒有半分完成任務的欣喜,甚至比找到邵童之前更加沉重。因為邵童已經死了。

    他慢慢伸出手去摸邵童沒有一絲血色的臉,以為會摸到一片冰涼,但卻觸感滾燙。這股滾意像電流般沿著他指尖的皮膚傳到胸口,讓他僵冷的心臟重新跳動起來。

    「孩子還活著!」

    他一把將邵童抱起來,用額頭去貼邵童的額頭,邵童的額頭更加滾燙,而且他感受到了邵童微弱又略帶燙意的鼻息。

    任爾東聞聲,立刻衝進來,從夏冰洋懷裡把孩子接過去:「發燒了,送他去醫院!」

    他說著就往外沖,跑出臥室回頭一看,夏冰洋還站在臥室里。

    「幹嘛呢?快走啊!」

    夏冰洋沒有回頭,沉著道:「你送孩子去醫院。」

    夏冰洋一向這麼難以琢磨,任爾東放棄向他問個明白,抱著邵童快步下樓了。

    夏冰洋獨自一人站在臥室里,看著床頭柜上擺放的幾盒藥。其中有退燒藥和消炎藥,一看便知是金濤買來給邵童服用的。但是另外兩盒藥顯然不會由金濤置辦。

    邵童患有自閉症,需要服用精神類的藥物。這些藥是處方藥,只有拿著醫生開的單子並且按照醫囑才能購買,可是那兩盒金濤買不到的西藥卻赫然出現在這間臥室。

    夏冰洋拿起一隻藥盒,藥盒已經見了底,只剩下了了四五枚藥片,他倒出來一枚藥片,聞到了一股刺鼻的異味,似乎不是應該普通的安神類藥物應該散發出的味道......

    手機忽然響了,他剛接起來,老法醫就問:「你說那滴血是誰的?」

    「姚紫晨。」

    老法醫笑了一聲:「不對吧,血型都和姚紫晨對不上,別說DNA了。」

    夏冰洋拿著手機慢慢站起來,茫然地站了一會兒,腦袋裡混亂的好像充滿了噪音,連自己的聲音都聽不到:「不是姚紫晨?怎麼可能,那就是姚紫晨的血。」

    陸法醫道:「我很負責的告訴你啊,那滴血不是姚紫晨的。而且那滴血的DNA在信息庫里匹配不到,不過和信息庫之外的DNA匹配成功了。」

    「什麼意思?」

    「你上次給我的那根頭髮,我從裡面提取到了DNA,經過對比,和這滴血中提取的DNA一致。」

    老法醫似乎覺得自己的話太官方,於是添了一句解釋:「頭髮和血是一個人的。」

    老法醫掛了電話,夏冰洋還僵直地站在邵童躺過的臥室里,茫然著,混亂著......

    紀征告訴他,六年前,有個女人在韋青陽的別墅里跳樓了,屍體不知去向,現場只留下一根頭髮。然後他找到了姚紫晨在六年前畫的一幅畫,畫中有滴血,血和那根頭髮來自同一個人身上,所以姚紫晨就是在韋青陽別墅跳樓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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