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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0:21:01 作者: 斑衣白骨
其中混亂的人物關係,夏冰洋也一籌莫展,但這個問題是死結,只能當事人回答。所以夏冰洋把這一疑問暫且按下,繼續問王浩:「這個人一直陪著姚紫晨嗎?」
「捐款的時候,是姚女士和這位先生一起來的。後來姚女士參加我們的募捐活動是自己一個人。」
「她都幹了些什麼?」
「幫忙做一些雜事,沒有什麼特別的......對了,她還幫我們畫了一幅畫。」
「畫在哪兒?」
王浩扭頭看婁月:「這位警官把畫——」
婁月沒等他把話說完,起身出去了,很快拿著一副裝裱好的油畫進來了。她把畫放在桌上,道:「這就是當年姚紫晨畫的畫。」
夏冰洋雖然不懂畫,也能一眼看出眼前這幅畫屬於初學者的水平,值得誇讚的地方頂多是顏色配的不錯,藍綠色平野之上的赤色夕陽染紅了整片天空,充滿了雄渾壯闊之感。夏冰洋不僅很能看些畫,還能看出色彩中不協調的地方,比如墨綠色的平野中混入了一點醬褐色,那不像是油彩,因為油彩混合不出那樣的顏色。
他雙手撐著桌面,彎腰靠近那點醬褐色,自言自語般道:「這是什麼?」
本是無心的一句疑問,卻得到了回應。
王浩道:「哦,那是血。」
夏冰洋抬眸看他,雙眼和畫中被燒紅的天空一樣深邃:「血?」
「姚女士在畫畫的時候不小心割破了手,血滴在了畫紙上。」
夏冰洋沒有思考,也沒有思考的緣由,他幾乎是下意識的把畫推到任爾東面前:「交給陸老。」
任爾東用『真不知道你在幹什麼』的表情看他一眼,抱著畫出去了。
隨後,王浩也被婁月帶出去了,辦公室里只剩下夏冰洋一個人。
夏冰洋走到窗邊,發覺此時已經接近傍晚,高樓掩映間的太陽有西斜之勢。他看了眼手錶,現在是中午四點二十分,距離晚上的行動還有四個小時左右。
留給他找到邵童的時間只剩下四個小時。
夏冰洋看著和公安局一條街道之隔的高樓大廈,耳邊一次次的重複響起他和金濤在姚紫晨家裡的對話,雖然他和金濤都沒有提到邵童是否安全,但是他們都很清楚邵童已經死了。金濤有意迴避,他也閉口不提,但他們都知道,邵童已經死了。
邵童已經死了......
邵童,已經死了?
忽然,夏冰洋抓住了腦海中飄過的萬千雜緒中的一縷。
邵童已經死了?沒錯,邵童已經死了。從邵童身體出現異樣到死亡,邵童度過了漫長的兩個小時。在邵童瀕臨死亡的這兩個小時裡,金濤難道會眼睜睜的看著邵童死亡嗎?
邵童是金濤的肉票,如果邵童死了,金濤能夠全身而退嗎?
「油畫交給陸老了,陸老說鑑定結果——」
任爾東推開門,耷拉著眼皮無精打采地說,話說到一半,猛地察覺到夏冰洋一陣風似的從辦公室里走出來,從他身邊颳了過去。
任爾東掉頭朝他下樓的背影跟過去:「去哪兒啊?」
夏冰洋吼道:「醫院!」
蔚寧市的私人醫院和公立醫院加起來有不下十家,加上大大小小的診所,上了三十家。夏冰洋把被黨灝抽調過警力的二分局剩餘的警力全都分派出去,尋找昨天凌晨三點到凌晨五點,各醫院診所接診過的被一個男人帶去的男孩,男人是個瘸子。
因為金濤的特徵明顯,所以排查起來難度不大,但被派出去的警察們接連敗北。
太陽就要落山了。
夏冰洋把車停在又一家醫院停車場,站在車頭旁朝天上那輪昏黃的太陽看了一眼,然後轉身跑向醫院大樓。
他期盼已久的轉機終於在黃昏時分來臨,一名護士對他說:「昨天凌晨四點多,一個左腿有殘疾的男人抱著一個孩子來過,當時孩子已經快不行了,體溫很低,心跳幾乎都停了。我問那個男人孩子怎麼了,他也說不上來。我就連忙去找值班的朱醫生,等我和朱醫生回到急診室,那個人又不見了。」
夏冰洋:「監控,我要看監控!」
他們在保安室看到了瘸腿男人抱著一個被毛毯包裹著的男孩衝進醫院大堂,從醫院分診台前排隊的人群中擠到最前面,瘋狂地朝著護士大喊大叫。錄像沒有錄下聲音,夏冰洋聽不到金濤在喊些什麼,但可以看清楚金濤的臉,所以他清楚地看到了金濤臉上的焦灼和痛惜。這絕不是一個綁架犯對肉票應當表露出的關心。
金濤很快被領進急診室,但是幾分鐘後,金濤又抱著邵童倉皇逃走。攝像頭拍到了他駕車離開醫院的一幕。
夏冰洋現在沒有時間思考這些旁枝末節,只能再次在心裡存疑,立即聯繫技術隊,把金濤的車牌號和金濤離開的醫院告訴他們,讓整個技術隊聯手追蹤金濤的去向。
「夏隊,目標離開醫院後一直沿著南四環往西開,然後在施廣路往右拐。」
夏冰洋駕車行在車流密集的公路上,耳朵上扣著藍牙耳機:「知道了,你們繼續往前跟進。東子把燈打開!」
任爾東從車窗探出身子,把一盞警燈擱在車頂,霎時警笛大作。
夏冰洋不停按著喇叭,從堵塞的公路上硬生生擠出一條路,在愈加暗沉的天色下急速飛馳。
有電話插|進來,任爾東代他接了:「黨隊......我們,我們在找邵童,快了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