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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0:21:01 作者: 斑衣白骨
婁月看他一眼,隨即低頭偷笑了一下。
剛才夏冰洋打開文件櫃找資料的時候,擺在上層的一盒沒有擰好蓋子的101膠水朝著他的頭潑灑下來,瞬間糊滿了巴掌大面積的頭髮。
夏冰洋很知道自己長得好,所以頗在乎自己的形象,當被101膠水澆了一腦袋後連忙跑到衛生間沖洗,然而膠水已經結了痂,和他的頭髮產生了化學反應,成了一塊硬撅撅的白色毛氈子。
夏冰洋撐著洗手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懷疑了半天人生,然後回到辦公室召集幾個人,幾個臭皮匠群策集力出謀劃策弄掉他頭髮上的膠水,出的都是謀害人命的廢物點子。
婁月看不下去了,下樓找郎西西借了把剪刀,對夏冰洋說:「坐下,我幫你剪掉。」
夏冰洋看到她手裡的剪刀,嚇了一跳:「不不不,不能剪!」
婁月撐開剪子朝他走過去,每一步都走出魔鬼的步伐:「剪點頭髮怎麼了又不是長不出來了。」
夏冰洋連連後退,像即將被糟|蹋的黃花大姑娘:「別,婁姐,我不剪,你別過來啊!」
婁月見他擺出了一張誓死不從的貞潔烈婦臉,擔心他被逼急了打開窗戶從五樓跳下去,只好揣起剪刀,道:「算了,不剪你頭髮。我幫你用熱毛巾敷一敷。」說著向他橫了一眼:「快過來。」
夏冰洋拉開椅子坐在長桌邊,很戒備地看著她在一盆熱水裡洗毛巾,直到婁月往桌沿一坐,居高臨下地用熱毛巾覆蓋住他頭上一片白色絮狀物,還一直往上翻著眼睛盯著婁月袖口外露出的一截細瘦冷白色的手腕,擔心婁月忽然從什麼地方拿出一把推子,把他推成光頭。
「你今天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
婁月把熱毛巾蓋在夏冰洋頭上,撩起毛巾一角仔細的擦拭一縷頭髮上的絮狀物,說道。
夏冰洋慢慢沒了防備,右臂往桌上一支,單手撐著下顎,懨懨地耷拉著眼皮,道:「有點累,這兩天沒睡好。」
婁月低下眼睛在他臉上瞟了一圈,一眼看穿他的癥結:「跟你的紀醫生吵架了?」
夏冰洋的兩條眉毛往中間一擠,即鬱悶又煩躁的模樣:「他才不會跟我吵架,我們倆吵不起來。」
婁月沒說話。
夏冰洋也不說話了,抽了張紙巾擦了擦濕漉漉的髮根順著後脖頸往下淌的水珠,擦到一半,更鬱悶了,把紙巾團皺往桌上一扔,拖著下巴生悶氣。
他昨天給紀征打電話,結果被一個自稱民警的人告知紀征在抓嫖現場人贓並獲,因為涉黃被拘留了。儘管緊接著紀征就拿回了手機,說剛才是朋友在開玩笑,還讓剛才自稱民警的人向他解釋清楚。自稱民警的男人隨後就改了口,說自己不是民警而是刑警,還是紀征多年的同學加好友,但是他沒撒謊,紀征確實和一個夜店上班的女人糾纏不清,剛才紀征連錢付了,要不是他去的及時,紀征當成能變成涉黃的嫖|客。
當時夏冰洋家裡餵貓,聽的雲裡霧裡,覺得十分夢幻。
自稱紀征好友的刑警緊接著又說:「你還不知道吧?紀征在夜店都混了個臉熟,今天晚上這個女孩就是他從夜店帶出來的,他還......噯噯噯!別動手啊!」
電話那頭的倆人貌似起了肢體衝突,手機里傳來一陣雜音。
夏冰洋很冷靜地把自己接收到的信息捋了一遍,然後丟開手裡的貓糧,用肩膀夾著手機,騰手從褲兜里拿出煙盒點了一根煙,隨後聽到手機里安靜下來,緊接著傳來紀征氣息略顯不穩的聲音:「餵?冰洋?」
夏冰洋叼著煙『嗯』了一聲,然後在貓盆里磕了磕菸灰,問:「剛才那個人是誰?」
「是我朋友,他——」
夏冰洋沒讓紀征說完,冷冷地截斷他:「你從夜店裡帶出來一個女孩兒?」
「我,算是,但是那個女孩兒——」
「你還付錢了?」
「我是給了她一些錢,不過——」
夏冰洋冷笑:「看來你朋友沒騙我。」
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其實他很相信紀征,並不覺得紀征會擁有如此豐富多彩的夜生活。他掛了電話後就等著紀征再打來向他解釋,但是紀征卻沒有再打給他,這才是讓他惱火的真正原因。
滿心憤懣的睡了一覺後,第二天醒來,夏冰洋躺在床上瞪眼看著天花板就開始胡思亂想,難道紀征不聯繫他是因為紀征心虛?難道紀征真的涉黃未遂?難道紀征真的背著他亂搞?
得到紀征或許真的背著他亂搞這個結論後,夏冰洋沒有驚慌,沒有氣憤,他非常淡定地起床洗漱,站在洗手台前盯著自己鏡子裡的臉看了半晌,依舊覺得自己青春無敵又風騷帥氣,個人魅力強到爆表。
在重拾自信後,夏冰洋心裡堵著一口氣,著實下了一番功夫打扮自己,穿上一件白色匝銀絲綢質圓形立領襯衫,有意把襯衫領子系的較低,還用咖喱水簡單抓了抓頭髮,臨出門時又忘身上灑了點香水。當他以這一酷似要去夜店獵|艷的形象出現在警局時,整棟樓里的女警員都趴在門縫裡或躲在樓道里偷看他,一路目送他上樓。
但是夏冰洋沒臭美多久,打開文件櫃找東西的時候就被一瓶膠水兜頭澆下,其實他完全可以躲開那瓶膠水,但他心裡裝著事兒,導致他沒看到拉開櫃門的同時一瓶膠水在上層懸然欲墜,結果是他自己撞上了澆下來的膠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