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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0:21:01 作者: 斑衣白骨
警員想了想道:「好像是聰哥和劉哥,還有技術隊的——」
婁月沒聽他說完, 嚴厲道;「去告訴他們, 下次吃完飯再不打掃休息室, 以後大家就都別用了。」
「是。」
警員走了,婁月捋起袖子親自動手,把桌上的殘羹剩菜全都掃到垃圾桶里,又把沙發上丟的幾件警服和外套全都扔到牆邊的行軍床上, 最後把四扇窗戶全都推開散味兒。
做完這一切, 她用濕紙巾擦著手朝門口道:「進來吧。」
粱霄桐走進休息室, 關上房門,略顯侷促地看房間裡看了一圈,有些手足無措。
婁月指了指收拾乾淨的一張沙發,道:「坐。」
粱霄桐坐下了,微低著頭,眼神依舊恍惚。
婁月接了杯水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我們隊長待會兒要和你談話, 你在這裡等一會兒。」
粱霄桐先低聲道了謝謝,然後道:「好的。」
婁月把他安頓好,轉身想要離開,走到門口時聽到粱霄桐叫她:「婁警官。」
婁月握著門把手回過頭:「嗯?」
粱霄桐平淡的神色中現出一抹淒冷,他沒看著婁月,溫言道:「麻煩您向夏隊長轉達我的謝意,謝謝他剛才幫我解圍。」
婁月沒聽明白:「解圍?解什麼圍?」
粱霄桐沒說話,把頭低下了。
婁月想了想,明白了,笑道:「你別多想,他剛才說那些話不是為了給你解圍。」
粱霄桐略顯疑惑地看著她。
婁月笑道:「那個人真的是他男朋友。」
說完,婁月推開門,看到夏冰洋和紀征站在樓道對面說話。
夏冰洋雙手插兜,做錯事的孩子似的低著頭,嘴裡嘀嘀咕咕地小聲說著什麼,腳尖在地板上踢來踢去,每說兩句話就抬眼偷瞄一下紀征,一副很心虛的樣子。
紀征微微壓著眉,神情看起來很嚴肅,但是他的眼神里始終有一抹藏不住的溫柔,還有對眼前此人無可奈何又心甘情願對他縱容的寬和。
婁月沒聽清夏冰洋嘴裡在嘀咕什麼,看他那樣子,多半是在狡辯。而紀征的嗓音太過有磁性且富有穿透力,所以即使他壓低了聲音,婁月還是能聽到從他嘴裡說出的幾個簡短的詞彙:衝動、欠考慮、同事關係......
夏冰洋聽著聽著就急了,把臉一耷拉,轉身面朝著牆壁,額頭抵著牆,道:「那我說都說了,還能怎麼辦?」
紀征道:「說之前,你充分考慮了嗎?」
夏冰洋扭過頭,不看他,哼了一聲:「沒有啊,怎麼了。你不想聽的話可以當做沒聽到。」
紀征知道夏冰洋這是辯不過他,自己也理虧,所以開始耍賴了,道:「這不是我想不想聽的問題,是你已經說出來了,而且在一個完全不適合的場合里,完全沒有考慮在不適合的場合說不適合的話,對給你帶來怎樣的影響。」
夏冰洋小聲狡辯:「我才不在乎什麼影響,他們愛說什麼說什麼。只有你一個人在乎而已。」
紀征聽見了,眼睛微微一眯,不輕不重地捏了捏他的耳朵:「你說什麼?」
夏冰洋捂住耳朵,拿眼睛斜他:「你聽到了。」
紀征看著他倔強又執拗的臉,知道他是不聽勸的,所以輕聲慢語地和他講道理:「在這裡上班的人又不是我,我為什麼要在乎?我在乎的是你會不會因為今天的事受到影響。」
夏冰洋道:「我才不想考慮這種無聊的問題。」
紀征抱著胳膊,無奈又好笑道:「那請問夏警官,什麼問題才值得你考慮呢?」
夏冰洋瞟他一眼,義正言辭道:「本來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才不會為了這種事傷腦筋。但是你卻在一直數落我。」
紀征道:「我沒有數落你,我在和你就事論事。」
「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再怎麼說都晚了。」
紀征道:「強詞奪理。難道你辦完一件案子,不和同事開一場總結會?」
夏冰洋朝他轉過身,近乎挑釁地看著他:「沒錯,我就是在強詞奪理,怎麼著吧。」
紀征默然看他片刻,然後捏住他下巴輕輕抬起來,低頭靠近他:「吸取教訓,下不為例。」
他鮮少在夏冰洋面前露出強勢的一面,夏冰洋正在被他教訓,可看到他沉毅又英俊的眉宇間那一抹寬柔的嚴肅,又很沒出息的怦然心動了。
他渾身氣焰一卸,低頭栽到紀征懷裡:「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我都說了好多遍我知道了,你還一直教訓我。」
紀征不碰他,由著他在自己懷胸口蹭來蹭去:「你只說你知道了,你說會反思了嗎?」
「我沒說嗎?」
「沒有。」
「哦,那我會反思。」
夏冰洋抬起頭,可憐兮兮地看著他:「你罵了我這麼久,難道不給我一點安慰嗎?」
紀征淡淡地笑著,不為所動地看著他;「沒有安慰,這招現在對我沒用。」
夏冰洋很沒趣地撇了撇嘴,煞有其事般扭頭沖婁月道:「婁姐,把這個可疑人員趕出去。」
婁月看他一眼,靠著牆壁淡定地扣指甲,知道夏冰洋的意思是讓她給紀征找個地方待著。
夏冰洋走進辦公室呼通一聲摔上了門。
婁月把紀征也領到休息室,然後替休息室里的粱霄桐和紀征關上門,回到複查組辦公室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