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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0:21:01 作者: 斑衣白骨
他呼通一聲摔上門,走到辦公桌後一屁股坐在皮椅里,緊接著又把話機拉到面前,撥出去一通電話。
這通電話打到了市局指揮中心,他指名道姓的要『犯罪行為辦公室』的陳教授接電話。但是接電話的警員說陳教授去省廳開會了,給他陳教授的個人號碼,讓他和陳教授直接聯繫。他又播出陳教授的電話,結果是陳教授的助手接的,助手說現在還沒散會,陳教授不能接電話,還保證了等陳教授散會就第一時間打回去。
夏冰洋不等對方說完就掛了電話,心情十分焦躁地想抽根煙,結果發現自己連抽根煙的功夫都沒有,他還得馬不停蹄地接著找下一位專家。
任爾東有心為他排憂解難:「領導,你在幹啥?」
夏冰洋沉著臉,因太過煩躁所以一個字一個字咬著說:「找犯罪學領域的專家。」
「陳教授和肖主任啊。」
「都在開會。」
任爾東想了想,道:「對了,婁月好像認識一個這方面的專家,挺牛逼的,但不是本市人。」
夏冰洋道:「管他是不是本市人,能打通電話就行。」說完,他像是才反應過來任爾東說了什麼,抬眼看向他:「你說的是誰?」
任爾東掏出手機給婁月打電話:「等等,我問問。」
婁月很快接了,而且很快給了任爾東一個號碼,又很快掛了電話。
任爾東撕了一張紙一邊把號碼往紙上謄抄一邊說:「蕪津市西港分局以前的顧問,叫魏恆,現在在政法大學教書。」
夏冰洋接住他遞過來的字條:「這是專家的號碼?」
「不是,婁月也沒有這人的聯繫方式,這個號碼是他以前搭檔的。」
夏冰洋邊對著字條邊撥號邊問:「搭檔?」
「就是蕪津西港分局的支隊長邢朗,今年年初在省廳開會你還見過他,忘了?」
號碼撥出去了,夏冰洋聽著話筒稍一回想:「年底有望升副局長的那個?」
「對對對,就是他,他之前的老上司——」
話音未落,電話接通了,夏冰洋抬手制止任爾東繼續說下去,瞬間換了一張公事公辦的臉:「你好,邢隊長是嗎?」
話筒里傳出一道低沉有力,極有磁性的男性嗓音:「嗯,你是?」
聽到他的聲音,夏冰洋有瞬間的跑神,因為這位邢隊長的聲音有些像紀征,紀征的聲音和他的聲音同樣負有衝擊力,只是他的衝擊力是迎面直擊,而紀征的衝擊力是緩緩入耳。他們的相似之處是聲音中那道微微顫動著的磁力,但紀征要比他溫柔的多。
在這種時候竟然也能想到紀征,夏冰洋覺得自己有些不像話,於是狠捏了一下眉心,道:「我是蔚寧市南台區分院局的夏冰洋,年初我們在省廳見過。」
「哦,我記得你,有事嗎夏隊長?」
如果夏冰洋和邢朗有些除了公事外的交情就能聽出來邢朗對他很有些對自己欣賞之人的尊重。
夏冰洋慣於和人打官腔,但是現在他沒有時間打官腔,直言道:「我聽說你們單位之前雇了一個顧問,你有他的聯繫方式嗎?我遇到點麻煩,想請他幫幫忙。」
對方沒頭沒尾地笑了一聲,爽朗道:「有,你想和他通電話?」
夏冰洋道:「是,麻煩你把他的聯繫方式給我。」
「行,你等一下。」
話筒里一時沒了動靜,夏冰洋以為他在找號碼,於是連忙利用這點子空閒的時間從抽屜里拿出煙盒和打火機點了一根煙。不到一分鐘,話筒里又有人說話了,傳出一道慵懶又清冷的男性嗓音:「餵?」
夏冰洋默了默,道:「邢隊長?」
對方似乎剛睡醒,聲音里滿含睏倦:「我是魏恆。」
夏冰洋連忙把含在嘴裡的香菸拿下來,顧不上思考為什麼剛才那位邢隊長用了一分鐘時間就把手機交到了剛睡醒的魏恆手上,神色肅然道:「你好,我是蔚寧市南台區分院局的夏冰洋。」
「你好,夏警官,有事嗎?」
夏冰洋用了不到五分鐘的時間,簡言又抓重點地向對方闡述了唐雪慧的犯罪行為和其母親的犯罪行為,末了說出了自己的看法:「唐雪慧的作案模式很奇怪,我第一次遇到這樣殺人兇手。她在親眼看到她母親殺死她父親之後並沒有對警察說出實情,反而幫助她的母親隱瞞。如果她和她母親感情好還可以解釋,但是她十九歲就從家裡搬出去自己生活,幾乎和她母親斷了聯繫。而且後來我查到也是她親手造成了她母親重度癱瘓。她甚至可以說是恨她的母親,但並不是因為她母親殺死了她的父親,否則她隨時可以向警方揭發她母親的罪行。我想知道唐雪慧和她母親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唐雪慧之所以會殺人,有沒有受到她母親的影響?」
他聽到魏恆走了幾步找了個更安靜的地方,口吻嚴肅又低緩道:「你分析的很對,你現在碰到的這名殺人犯的確不是受到感情驅使殺人。」說著,他停了停,道:「正相反,你剛才的描述讓我懷疑她是一名高度自戀的情感淡泊者。」
夏冰洋道:「麻煩你說的清楚一點。」
魏恆道:「我沒見過你的這名犯人,只能從你給我的描述中粗略的分析,或許會有一些不準確的地方。」
夏冰洋笑道:「沒關係,我明白心理剖繪不可以在刑事偵查中起到導向性作用,現在兇手已經確定了,偵查也已經結束了,我只是想更了解我碰到的作案人。所以你大膽的說吧,我就當上了一堂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