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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0:21:01 作者: 斑衣白骨
    那少年回過頭,露出一張笑容飛揚的臉,做了個鬼臉道:「就不還你,還去叫你哥呀!」

    然後他一腳踢開一間教室的門,把抱在懷裡的籃球朝里扔了過去:「艾露,冰潔,幫我藏好!」

    燕紳嫌樓道里吵鬧,催促紀征快點離開這裡。

    紀征帶上門,正要下樓,就見兩個男人沿著樓梯上來了,其中一人就是便衣打扮的閔成舟。

    閔成舟也一眼看到了紀征,意外道:「紀征?你怎麼在這兒?」

    紀征立即明白了閔成舟就是蔣老師待會兒要見的刑警,簡言笑道:「度假。你呢?你怎麼來了?」

    閔成舟揚了揚手中的牛皮紙袋:「辦案。」他看到了站在紀征旁邊的燕紳,覺得燕紳有些眼熟,但一時沒想起來是誰,目光在紀征和燕紳之間掃視一圈,問:「一起的?」

    紀征點點頭,介紹道:「這位是啟泰集團——」

    他按照燕紳一貫使用的模式向閔成舟介紹燕紳,還沒說完卻被燕紳打斷,燕紳朝閔成舟伸出手,直接了當道:「燕紳,我是他朋友。」

    閔成舟看看他,又看看紀征,笑道:「閔成舟,我是他哥們兒。」

    燕紳點點頭,不願意和他過多敷衍。

    紀征看出他已經有些不耐煩了,於是把車鑰匙遞給他,道:「你先去車裡等我。」

    燕紳接住車鑰匙,一言不發地走了。

    等他下了樓梯沒影了,閔成舟往紀征肩上捶了一下,擠眉弄眼道:「新找的?可以啊,相當帥氣,不比蘇星野差,就是看起來不太好相處。」

    紀征只笑了笑,沒有回答,問他:「你是為了王瑤的案子?」

    閔成舟看著他:「王瑤?」

    紀征直覺他的眼神里有些什麼,但沒有深究,道:「四月份死在這所學校里的一個女學生。」

    閔成舟道:「你怎麼知道?」說著恍然道:「哦,你看新聞了吧?」

    紀征從容地借坡下驢:「是,我挺關注這件案子。」

    閔成舟擺擺手,道:「別提了,案子算是破了,但是嫌疑人跑了,到現在都沒抓著。我今天不是我為了這件案子來的。」

    「那是為了什麼?」

    閔成舟嘖了一聲:「你一個心理醫生,打聽這些事兒幹什麼?」

    紀征笑道:「關心社會新聞。」

    閔成舟看了看腕錶,道:「那你就進來聽聽吧,反正到了明天也成新聞了。」

    紀征跟著他回到辦公室,蔣老師頭一次面對刑警,無暇顧及他的去而復返,把閔成舟讓到了辦公桌對面唯一的一張椅子上。

    「你就是初二五班的班主任,將老師?」

    閔成舟問道。

    蔣老師點點頭道:「是我,有什麼事?」

    閔成舟臉上神色霎時斂正了,拿出警官證放在她面前:「我們是二分局刑偵中隊的,翟小豐是不是你班上的學生?」

    蔣老師緊張到連他的警官證都沒看清楚,忙道:「是啊,小豐怎麼了?你們找他幹什麼?」

    閔成舟和隨行來的同事對視一眼,道:「今天早上七點鐘,翟小豐的父親翟文剛的屍體在升旗山半山腰的密林中被發現。」

    此時,紀征注意到一個個頭不高,身材偏瘦的男孩子抱著一摞作業本從大開的門口走進了教室,他看到辦公室里人很多,就羞怯低下頭露出一段粉白的脖頸,抱著作業本一言不發地貼著牆走向靠近後門空出來的一張辦公桌。

    紀征看了看他清秀的側影,隱約預感到了什麼,正要打斷蔣老師和閔成舟的談話,就聽蔣老師驚呼道:「小豐的爸爸死了?!」

    紀征緊盯著那個清秀又羞怯的男孩,見他吃力地把厚厚一摞作業班放在辦公桌上,聽到蔣老師的話,瘦小的背影微微一顫,一臉迷茫地慢慢回過頭,看著蔣老師問:「老師,您說什麼?」

    第54章 致愛麗絲【19】

    翟小豐的父親翟文剛的屍體於今早被發現於長嶺山的消息在閔成舟到達白鷺鎮中學後不脛而走, 短短十幾分鐘內, 全校師生幾乎都知道了這個噩耗,一時間流言四起, 人心搖盪。

    教室辦公室門口擠了許多學生, 平常很不起眼的翟小豐此時成了特殊的存在, 每個學生看待他的眼神都不一樣了。還不懂得同情的年紀,這些學生都用一種近乎殘忍的天真又好奇的眼神看著翟小豐。

    紀征關上教室門, 為了防止調皮的學生擅自把門推開往裡偷看, 他站在門口用手撐著門把手,回頭看著正在被閔成舟問話的翟小豐。

    「翟小豐, 你媽媽去哪兒了?」

    閔成舟問。

    翟小豐是個身材瘦小, 皮膚細白, 面容清秀,很有幾分陰柔美的男孩子,他站在閔成舟面前,神色還恍惚著, 貌似還沒從父親已經死去的消息中甦醒。

    他看了看自己的班主任才道:「我媽媽她, 她去奶奶家了。」

    「你奶奶家在哪裡?」

    翟小豐說出一個臨縣的名稱, 閔成舟立刻把翟小豐母親的去向告訴同事,然後看著翟小豐又問:「你知道你爸爸幾天沒回家了嗎?」

    翟小豐茫然地在老師和警察之間看了一圈,訥訥道:「蔣老師剛才說我爸爸......」話說一半,他眼裡的茫然忽然散去了一些,眼神逐漸變得清晰,聲音驀然哽咽:「我爸爸死了。」

    他像是在陳述, 又像是在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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