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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0:21:01 作者: 斑衣白骨
    很快,問詢室的門被推開,任爾東領著一個男警察一人抱著一束花進來了。他們抱的都是在花店包裝成束的玫瑰和薔薇等花,進進出出共抱進來了七八束。

    放下最後一束花,任爾東抹掉額頭的汗,問夏冰洋:「夠不夠?」

    夏冰洋道:「再加點料。」

    於是整棟樓的警察都行動起來了,搜羅了警局每個角落,把種在盆里的花連盆一起搬到審訊室,零零總總擺了一地,場面頗為壯觀。

    麻東生已經看出了夏冰洋的用意,他坐在滿屋子的花中間,臉色巨變,嗆啷啷地用手銬砸身前的擋板,驚恐地怒吼道:「你在刑訊逼供!我要告你!」

    擋板被他砸的哐哐直響,夏冰洋猛地抬腳踩住擋板邊沿,對他冷笑道:「別抬舉我,我碰著你了嗎?我連你的毛都沒碰著,你憑什麼說過刑訊?」

    此時任爾東扛著一颱風扇進來了,把風扇往花叢外圍一放。對夏冰洋道:「準備好了。」

    夏冰洋向後打了個響指,記錄員關閉了攝像頭。

    夏冰洋笑道:「那就開始吧。」

    電風扇開始運轉,正對著麻東生,風吹的花枝開始擺動,混雜的花香味迅速在審訊室里蔓延。

    早在路上,夏冰洋就仔細看過麻東生的全部資料,得知麻東生患有很嚴重的鼻炎,對花粉過敏,而對花粉過敏的人被花粉包圍相當於一場酷刑。

    果不其然,麻東生縮著脖子把頭轉向一邊躲避吹到他臉上的花粉,憤怒地吼道:「你們想幹什麼!」話音剛落,就響起撕心裂肺的咳嗽。

    夏冰洋靠在椅背上,道:「不幹什麼,想讓你說真話而已。」

    「咳咳咳咳咳……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阿嚏!」

    麻東生對花粉過敏相當嚴重,臉上很快糊滿鼻涕和眼淚,沒一會兒就鼻塞地喘不上氣,只張開嘴呼吸,又把花粉吸到喉嚨里,差點把血咳出來。

    夏冰洋看著他的慘樣笑道:「我可沒有誘供,也沒有刑訊,我只是讓你說實話而已,並沒有利用死去的冉婕誘導你。改明兒到了法庭,你可得嘴下留情啊。」

    話雖是這麼說,但心裡有鬼的麻東生卻聽得出來夏冰洋在給他暗示。但他還是負隅頑抗,大吼道:「我沒殺人!」

    夏冰洋臉色漸漸冷了,對任爾東抬了抬下巴。

    任爾東從兜里摸出一包五香粉,撕開了包裝袋作勢要往風扇里倒。

    麻東生一見,好似被驚雷劈中天靈蓋,嚎道:「我說實話!是我殺了冉婕,是我殺了她!」

    第27章 黑林錯覺【27】

    凌晨五點鐘, 犯罪嫌疑人麻東生被夏冰洋帶到麗都賓館指認現場。

    麗都賓館藉以重新裝修的名義暫停營業, 只有兩名保安守在大堂值班。

    推開40F的房門,夏冰洋站在門口, 一眼便看到淺綠色地毯上成灘的灰褐色血跡, 還有分布在房屋內的扭打痕跡與血跡噴濺痕跡旁的證物牌。

    「我跟著她到門口, 看到她進去,然後在安全通道里藏了一會兒。」

    麻東生從額頭到脖子起滿了紅疹, 肉眼泡腫的更深, 整個人不似個人形。

    他被銬住雙手,手銬隨著他的動作嗆啷啷作響, 像是一陣風颳過來震碎了窗戶, 玻璃碎片稀稀落落地往下掉, 像藏身在黑暗角落中的女人細細的嗚咽……

    「我等了一會兒,等到樓道里沒人了,就出來敲這間房門……她一開門,我就按住她的臉把她推到地上, 把門關上了。她咬我的手, 我扇她兩巴掌, 她還是跟我撕巴,我就按住她的腦袋往地上砸,砸了幾下她就老實了,不知道是不是被我打暈了,反正當時還沒死…….我怕她醒過來叫人,就用枕頭捂住她的臉, 撩開她的裙子把她的內|褲脫下來綁住她的手,然後就把她上了。」

    說到這裡,麻東生頓了一會兒,紅腫的眼皮里露出一線微弱的寒光,眼珠輕輕向右一轉,貌似在回憶某種畫面,再開口時,語氣中多了一重隱隱爍爍的笑意。

    「那麼漂亮的女人,穿的騷|死了,內褲還匝著蕾絲花邊,跑到賓館不就是讓人幹麼,我跟她那麼多天,她可能早就發現我了,但是她不躲,也不報警,還勾引我到賓館,就是為了讓我干她。嘿!她肯定是故意的。」

    夏冰洋站在他旁邊,聽著他說這些話,竟然很平靜。他本來的確憤怒了,但是當他看到麻東生眼裡陰穢的邪光,又看了看拷在麻東生手上的手銬,心裡的怒火竟然風流雲散。

    麻東生已經是一個待死的畜生了,不必要在他被砍下頭顱前往他身上抽幾鞭。更重要的是,像麻東生這樣的人沒有痛感,誰都不能讓他懺悔,也不能讓他認罪,警察也只能讓他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價而已。

    夏冰洋讓他重述自己逃離現場的過程,他便指著電梯旁堆放清潔工具的雜物間,道:「清潔工在樓道里走來走去,我就在那間屋子裡躲了一會兒,等到清潔工背過臉兒,我就往樓上跑,樓頂連著旁邊那家飯店,我從賓館樓道跳到飯店樓頂,順著窗台爬到飯店廁所,跑出去了。」

    「你說的是真話?」

    夏冰洋倚著牆壁,冷冷地盯著麻東生。

    麻東生昂著下巴歪著腦袋,倨傲地看著夏冰洋,道:「當然是真話。」

    任爾東也覺出一點不對勁,道:「你胡說八道,我們的人勘察過整棟樓,五樓通往樓頂的那扇門是鎖著的,除非你有鑰匙,不然你怎麼上樓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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