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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0:21:01 作者: 斑衣白骨
    閔成舟已經把彭家樹惡行的最壞的結果拎出來變成罪名加在彭家樹身上。

    紀征看的出他很憤怒,他的憤怒並不是小題大做,彭家樹真的差一點燒死他的妻子和女兒,假如他沒有恰巧回家,那麼後果將不堪設想。

    閔成舟冷漠地,鄙夷地,掩不住憤怒地說:「他和他爹一樣,殺人犯的種子,還是殺人犯。」

    紀征暗裡皺眉,忽然不想把曹武這一證人的存在說出來。現在閔成舟對彭家樹的憎恨已經超過了他作為一名警察應維持的冷靜客觀的責任感,現在把曹武這一線索說出來,並不能對閔成舟造成什麼改變。

    「彭家樹在哪?」

    紀征問。

    閔成舟道:「在看守所。」

    紀征心裡又是一沉,彭家樹這麼快就被扔到看守所,看來閔成舟是不打算絲毫酌情了。

    他們兩個各有所思,病房裡瞬間安靜了下來,還是一名便衣推開門,才結束了這段壓抑的沉默。

    便衣道:「閔隊,劉法醫和張律師來了。」

    閔成舟道:「進來。」

    緊接著,一名老法醫和一名西裝革履的律師走進病房。

    紀征猜到了他們的來意,閔成舟準備起訴彭家樹,並且很有可能要利用自己的資源在傷情認定書上做手腳。

    閔成舟對紀征勉強笑道:「我這邊兒沒什麼事了,你先回去吧。」

    紀征沒有逗留,走出住院大樓,發現天已經全黑了。

    他走在燈火通明的醫院甬道里,給邊小蕖打了一通電話,問她和吳阿姨在哪裡。

    「我們剛到家,紀哥哥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紀征道:「這就回去,先掛了。」

    掛了邊小蕖的電話,他握著手機微低著頭,略有所思地走向停車的小廣場。回到車上,他靠在椅背上歇了一會兒,然後看了看手錶。

    晚上九點十分——

    晚上九點十分,從彭家樹被警局拘留,到被釋放,過了九個小時。

    彭家樹走後,夏冰洋坐在長桌旁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拿起電話打到技術隊,告訴郎西西,不能停止對彭家樹的監控。

    任爾東的車被朋友借走了,開著夏冰洋的車回到自己家,下車時假惺惺地問:「上去嘗嘗你嫂子手藝?」

    夏冰洋直截了當地把他踹下車,從副駕駛爬到駕駛座,正要走,被任爾東按住車頭。

    任爾東彎腰看著他說:「你嫂子單位有好幾個小姑娘都對你有意思,你有意思沒有?」

    夏冰洋道:「沒意思。」

    任爾東往他臉上湊,低聲道:「你這樣可就沒意思了,紀徵到現在都沒影兒,你又不是同性戀,把自己栓到他身上,有意思嗎?」

    夏冰洋胳膊架在車窗上,看著他笑問:「你怎麼知道我不是同性戀?」

    「那我問你,除了紀征,你還想和那個男人上床?」

    這話問的直白了點,但一針見血。

    夏冰洋皺著臉想了一會兒,如實道:「我寧願上你。」

    任爾東嘻嘻笑道:「爺們不給你操,回家對著照片擼吧。」說著又正色道:「我覺得吧,你對他也沒有那個意思,你就是一時別不過這個勁兒,你想著他,無非對是因為你對他還有點幻想。紀征對你來說也就是個導師。舉個例子,我的人生導師是小澤瑪利亞和蒼井空,那你的人生導師就是紀征。對打開你新世界大門的導師充滿幻想是天經地義的事兒,但你要非往感情那方面扯,那可就太扯了。不僅很扯還很沒意思,而且還會耽誤你。」

    夏冰洋露出誠服之色,點頭道:「那感情大師,請你給我支個招,我該怎麼辦?」

    任爾東想了想,道:「這樣,你有兩個選擇,要麼找到紀征,跟他睡上一覺。要麼找一個你看的順眼的男人睡上一覺,就當是……了了你的夙願?對,夙願,那你就不會瞎幾吧惦記野男人了。」

    夏冰洋挑起他的下巴,笑道:「我想睡紀征,但是一時半會我睡不到他。除了紀征,我就看你順眼了,寶貝兒你說這可怎麼辦?」

    任爾東臉上故作沉痛,咬了咬牙道:「好吧,為了兄弟,我兩肋插刀。」

    夏冰洋在他胸口用力往後一推,升起了車窗:「找別人□□。」

    開車回家的路上,夏冰洋一遍遍回想任爾東的話,竟覺出幾分道理。

    他和紀征這麼多年沒見了,他忘不掉紀征的原因不是什麼『因為愛情』,因為他連確定自己感情的機會都沒有。見不到紀征,他根本沒法確定自己對紀征的感覺是什麼。而他忘不了紀征的原因,無非就是對紀征還留有幻想和嚮往。

    身體的記憶力往往比腦海的記憶力更經得住時間的考驗,他和紀征相伴了五年,那五年所有的相處都比不上那天晚上他躺在床上整宿整宿的春|夢|遺|精要來的刺激和強烈。他不能騙自己,這些年來,他都是用這種感覺記住紀征。

    人都是食色的動物,他的色心起之紀征,他對紀征如此惦念的原因,或許就是因為像任爾東說的那樣,他還沒有和紀徵發生關係。

    但是他也必須承認,惦記一個人十幾年,不是喪了命,就是生了病。

    他正在生病。

    回到家打開燈,明亮又冰冷的光塞滿整個房子。夏冰洋站在玄關看了看自己的房子,心裡立馬被填滿了。他絲毫不認為空蕩蕩的大房子很寂寞,反而每次回到家待在空蕩蕩的大房子裡,他才能找到歸屬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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