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頁

    「你快出去吧，我現在好多了。」看來這男人是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現在總該出去了吧。

    「對，玉兒會好好照顧姐姐的。」趙如玉雖然不懂是怎麼回事，但見姐姐三番五次要把尹光翟趕出去，想來是有她自己的道理，因而自己拍著胸脯保證。

    「那我就在外間等，燕兒你好了就喊一聲，這些東西，我會叫人來收拾。」尹光翟也沒辦法，這種事，總不能自己親自動手吧，於是把希望放到屋裡唯一另一個女孩身上，「玉兒，你能幫姐姐嗎?」在自己眼裡，趙如玉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她能幫燕兒什麼忙。

    「嗯，我可以。」趙如玉點頭保證，姐姐一直這麼細心地照顧自己，自己現在已經是大孩子了，當然也能照顧好姐姐。

    「主子，我們出去吧?」吳孝有些看不過眼了，真不知道向來雷厲風行的主子，這會兒怎麼會變得這麼婆婆媽媽的。

    「我就在外面，燕兒一會兒一定要叫我。」尹光翟把呂若燕小心翼翼地放回椅子上，自己幾乎是一步一回頭地走出房間。

    一到堂屋，他就扯過吳孝的領子，吩咐，「不管你到哪裡，馬上找個婦人過來，伺候燕兒。要平淨一點的。」雖然自己討厭女人，可現在不是非常時期嗎，自己也不是一個不懂得變通的男人，一切當然要以燕兒的身體為先。

    「主子，祝世子的奶娘在他府上，要不屬下把她接過來?」吳孝知道主子的性子，讓自己去找個婦人，完全是為了呂小姐的身體，與其找別人，還不如去找一個認識，又知根知底的人，何況，作為奶娘，對這種事一定也是有經驗的。

    尹光翟點點頭，眼神卻沒有離開過呂若燕的房門，都過了那麼久了，她怎麼還沒有叫自己。

    吳孝見主子沒有異議，跟主子打了聲招呼，才縱身出去。

    他才出去，所以沒看見，本來，自家主人還來來回回地在屋裡轉悠，可等他一出門，就差一點扒在呂若燕她們的門上去聽了。

    「玉兒，好了沒有，進來了?」尹光翟實在是等不下去了，但還是強忍著沒有直接闖進去，而是在門口問了句。

    「好了，你進來吧。」傳來的卻是呂若燕的聲音，雖然還是那麼清脆，可是聲音里卻透著無力，把尹光翟心疼壞了，忙推門進去，迎面看到的是趙如玉蒼白的小臉上，滿是淚痕，呂若燕則在一邊輕聲細語地安慰她。

    再看看地上的水，早已變成了血水，難怪趙如玉會嚇成這樣，連自己這個大男人看到了，也不由得心裡一顫，怎麼會流這麼多血，她小小的身體受得了嗎?

    「玉兒，先讓你姐姐上床去躺著，她不會有事的，哥哥跟你保證。」尹光翟這時沒多餘的心思去關心趙如玉的心情，直接一把抱起還站在地上的呂若燕，輕輕地放在床上，位過被子來給她蓋上，小聲地問：「還疼嗎?」

    「好多了。」呂若燕嘆了口氣，招手把趙如玉叫到身邊，伸手幫她擦去臉上的淚痕，「傻丫頭，還哭，姐姐現在不是好好的嗎?姐姐只是想休息一會兒，明天就好了，玉兒已經是大孩子了，怎麼能哭鼻子呢，羞羞臉呢!」邊說還邊在她臉上劃了兩下。

    「姐姐……」見姐姐還能逗自己，趙如玉終於放下心來，臉上也綻開了笑容，「姐姐累了就休息，玉兒去給姐姐煮點粥。」說完一蹦一跳地出了屋子，自己終於可以反過來照顧姐姐了，自己一定很快讓姐姐恢復到今晚以前那樣，可以陪自己說說笑笑的。

    趙如玉手腳麻利地洗米放水，然後繞到灶膛後點火升火，火光照亮她的小臉，雖然有點熱，可是她卻覺得很有成就感，一直以來是姐姐照顧自己，現在她也可以照顧姐姐了，她也是個能幹的孩子了。

    好半天，吳孝才領著一個婦人進門，「主子，人接來了。」

    張媽是知道尹光翟的身份的，也見過呂若燕他她們，一進門就看到趙如玉坐在灶膛後燒火，忙把她拉出來恭敬地說：「這種活讓奴婢來吧，趙小姐去休息好了，奴婢還給小姐帶了晚飯過來，小姐去吃點吧，這裡就交給奴婢好了。」

    趙如玉仔細地看著張媽，又茫然地看向吳孝，「趙小姐，奴婢是祝世子的奶娘，一年前奴婢跟兩位小姐見過，小姐還記得嗎?在縣衙。」張媽提醒。

    趙如玉這才想了起來，似乎自己和姐姐第一次見祝明哲時，就是這個張媽帶著自己玩的，因而甜甜地叫了聲「張媽。」

    「趙小姐記性真好，」張媽贊了一句，還想說話，卻聽到身到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還在這兒磨蹭什麼，還不進去看看燕兒。」

    「奴婢見過趙王殿下。」張媽倒頭就要跪下磕頭，卻聽尹光翟不耐煩地說：「不用那麼多虛禮，快去看看燕兒，她怎麼會流那麼多血，有什麼東西讓她補一下的，就告訴吳孝，他會準備。」這老婦人怎麼這麼婆婆媽媽的，沒看見自己都快急瘋了嗎?

    「回殿下的話，這女人的第一次來月事，總是會多一點的，不礙事，休息一下就好了。」張媽耐心的解釋，卻在心裡翻著白眼，用得著那麼大驚小怪嗎?記得自己第一次來月事的時候，也是特別多，特別疼，每個女孩都要經過這一步，才能成為一個真正的女子，才能嫁人生娃。

    「可是看她的樣子很疼。」尹光翟對此是一無所知，更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祝明哲的奶娘鄙視了，自己現在只關心呂若燕。

    張媽邊回答尹光翟提出來的稀奇古怪的問題，一邊手腳麻利的在另一個鍋里燒起了熱水，又找出紅糖，薑片，煮了一鍋濃濃的紅糖姜水。

    尹光翟提出薑片是不是太辛辣，張媽細心地解釋，薑片有驅寒的功能，和紅糖一起煮，有驅寒暖胃的功效，「這樣呂小姐喝了會舒服很多，奴婢還在紅糖水裡加了個雞蛋，效果會更好一點。」

    「那就快做吧。別廢話了。」尹光翟聽了，眉頭舒展了不少，不過對於張媽的叨嘮還是有點不耐煩，只是悄悄地把這是方法記在心裡了。

    然後，他又趁張媽煮紅糖水的時候，詳細把這段日子該注意的事項，一一問了個遍。

    「燕兒，來喝點紅糖水，一會兒再喝碗熱乎乎的粥再睡。」尹光翟親自把呂若燕扶起來，讓她靠在自己身上，拿起湯匙舀了一勺紅糖水，先放在自己嘴邊吹吹，才餵到她唇邊，要是不知道他身份的人，哪裡去想得到，這個眼神軟柔得可以滴得出水的男人，居然是以冷硬著稱的趙王殿下，堂堂的皇子。

    「哪有那麼嬌氣，我自己來。」呂若燕要去接他手上的碗，卻被尹光翟躲了過去，「你看你的臉都白成這樣了，還死撐。」

    「真的讓我自己來好了，以後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難道每次都你餵啊。」呂若燕不禁笑了，戲謔地說，自己也就是一句玩笑話。

    沒想到，尹光翟卻當了真，「每個月都餵你吃飯就每個月都餵。」他心裡暗樂，自己還巴不得呢，「乖，喝了這些紅糖水，就會好過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