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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0:15:13 作者: 隨風月
「唉,我也出去有一兩個月了,過年的時候回過一趟家,還是那樣吧,你大伯娘這個人你們也知道,你們二伯娘讓著她點也就過去了,畢竟還有你爺爺和奶奶在,她也不會做的太過,何況你雲珍嫂子也有了身孕……」
「什麼?雲珍嫂有孕了,幾個月了?」沈青燕聽了也替他們高興,她知道沈李氏有多在乎子嗣,就因為江氏嫁入沈家,一直沒給沈文山的兒子沈德貴生下一兒半女,曾受了沈李氏多少刁難,現在總算是懷上了,能不高興嗎?
沈文山聽了,臉上也綻 開笑顏,「那時我回來的時候才一個多月,現在算算也快七個月了吧,希望你奶奶看在這一點的份上,會對她好一些吧。」
沈青燕又和沈文山聊了一會兒,告訴他自己現在住在哪裡,又確認他只是一些皮外傷,就由著他趕回去了。
不過臨分手時,沈青燕在沈文山的手裡塞了一點碎銀子,「二伯你別跟我客氣,那時我去給娘遷墳的時候,就在娘墳前立過誓,以後沈家我只有你們家一門親戚,小時候你對我們姐妹的好,我們不敢忘,這點銀錢帶回去也好堵你娘她們的嘴,還可以給雲珍嫂子和我未來的小外甥買點好東西補補。」
沈文山原還想勸兩句,但聽到沈青燕的話說得那麼堅決,又想想自家爹娘和大嫂還有三弟是怎麼對她們的,倒也歇了心思,和沈青燕他們作別之後就往永方村去。
才進永方村自家大門,就聽裡面鬧哄哄的,而且是在自己那一房的門口鬧,沈文山心裡掠過一絲不安,才要抬步進去,就聽見自家媳婦的哭著求自家娘親的聲音,「娘,求您了,給請個大夫吧,這樣下去貴子媳婦的命都要丟了。」
「丟了就丟了,一隻下不只蛋的母雞,連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接著是沈李氏冷漠的聲音,「一看就是個沒用的東西,虧得老娘還好吃好喝地供著她……」
「娘,您說的這是什麼話?」沈文山實在聽不下去了,撥開人群進去,拉起跪在地上的余氏,焦急的問,「貴子媳婦怎麼啦?」
「她,出事了,好像孩子要不保了,我求娘給請個郎中,娘不肯。」余氏平時就跟媳婦親,現在出了這種事,她也一時沒了主張。
「二小子回來了啊,快來娘屋裡坐會兒,」沈李氏一看是二兒子回來了,忙看開笑臉,這個兒子每次回來都會孝敬她一筆錢,她當然要緊緊抓住。
「娘,還是先給貴子媳婦請郎中吧!」沈文山看了李氏一眼,才問依舊在哭的媳婦,「貴子呢,他媳婦出事了,這渾小子跑哪兒去了?」
「娘說想三弟了,讓貴子去找他三叔,讓他過幾天回來一趟,現在還沒回呢。」余氏好容易才把話說清楚。
「二小子,別瞎操心,許是貴子媳婦要生了也不一定,哪個女人懷娃子的時候不疼兩下,鄉下人哪有那麼嬌貴,是你媳婦太緊張了……」
「可是她都出血了……」余氏不甘心地說。
「住口,當著爺們的面說這些女人家的事情,你也不嫌臊得慌。」李氏疾言厲色地打斷余氏的話,「還不回你屋裡呆著去,三子要知道有這樣的二嫂,臉皮都讓你丟光了。」
余氏一向是個少言寡語的,從不敢和婆婆爭辯,這次也一樣,可想想躺在床上的兒媳婦,只好拿眼睛祈求地看著沈文山。
沈文山也知道媳婦的性子,找了個比較相熟的後生,讓他幫著去請郎中,他也知道,李氏不願請郎中也是不值得花錢。
「唉,二叔,花這個冤枉錢做什麼,女人都要過這一關的,你可不能這麼驕慣著你兒媳婦!」一邊的陳氏說話時眼神有點躲閃,有點不像平時的她。
不一會兒,郎中來了,細細地診了脈之後,卻只是皺著眉頭不說話,沈文山急了,「大夫,我兒媳婦這是要早產麼?」
這個王大夫雖然是個赤腳醫生,真本事還是有一點的,聽了沈文山的話,也不再隱瞞,「文山兄弟,你兒媳婦這哪是要早產啊,這分明是用了藥性霸道的滑胎藥,這才導致的大量出備,如果再不止身,她的性命都沒有了。」
「那王大夫,你快替我兒媳婦止血,先保住大人的命要緊。」沈文山和余氏唬了一跳,急急地說。
這王大夫點頭,自藥箱裡拿出一粒藥丸,讓余氏用溫水化開了給江氏服下,才暗地裡跟沈文山說,「文山兄弟,你這兒媳婦先前服用的滑胎藥太猛,今後恐怕子嗣上希望不大了。」
沈文山聽了,咬了咬唇,好不容易才擠出一句,「那大人能保住嗎?」他聽說江氏出了好多血,不知道大人能不能保住。
王大夫才要說話,一個後生急吼吼地闖進來,看見沈文山也只叫了一聲「爹」便不說話了。
沈文山點點頭,對他說,「進去看看你媳婦吧。」
不一回兒,沈德貴端了一隻空碗出來,叫住才要出門的王大夫,「王叔,請幫我看看這藥碗裡裝著什麼藥。」
王大夫接過藥碗聞了聞,才抬起頭鄭重地說:「這碗藥里含有很大份量的紅花,麝香等孕婦禁用之藥,照這個計量下去別說是胎兒,就算是孕婦也可能因大出血而不保。」說罷搖搖頭出去了,接下來是人家的家務事了,他一個外人不能也不方便管。
沈德貴一聽,轉過頭來盯著眼光有些閃爍的陳氏,「嫂子,聽我媳婦說這碗藥是你端給她的補藥,怎麼成了滑胎的藥了?」
☆、第九十五章 分家
「你,你說什麼,我聽不懂。」沈陳氏有點心虛地別過頭,「什麼叫我給她端的補藥,我們家窮得快揭不開鍋了,哪還有那個閒錢銀子置辦那種金貴東西,當初我生喜寶的時候,可是什麼好東西都沒有吃,喜寶不也長得挺好嗎,是你媳婦不爭氣,保不住自己的孩子,怎麼反倒怪起我來了。」
沈德貴淡淡地盯著她,「嫂子,我尊你一聲嫂子,你就該有嫂子的樣,別敢做不敢認。」
「我不敢認什麼了我,」陳氏被沈德貴盯得心裡更加發毛了,索性直著嗓子朝江氏的房門口嚷,「誰知道你那嬌貴的媳婦背著你吃什麼藥了,啥都不懂還學人家吃什麼補藥,吃出問題來了吧,都是自己作的,活該孩子保……」
「住口,強子家的,平時你怎麼對貴子家的,我們幾個做長輩的都看在眼裡,上次我回來私下裡還給了你點錢讓你看在她有孕的份上,少使喚她一點,可你現在居然做出這種事情來,她肚子裡懷的可也是咱們沈家的骨肉,你怎麼狠得下這個心。」沈文山聽兒子這麼說,狠狠地盯著陳氏。
陳氏嫁到沈家的時候,他們還沒分家,那時候,他還沒是個老實本分的莊稼人,天天看著陳氏,自然把她那一肚子的小算盤看得一清二楚,後來兒子娶了媳婦,家裡的生活越加難過,他才跟著村裡的一個常年在外跑貨的貨郎出去跑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