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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0:14:18 作者: 姒錦
    靈光寺?

    看來他還是不願離開他的佛門呀。

    眯了眯眼睛,占色將腦袋靠在了男人的肩膀上。

    「四哥,你說,我又被拋棄了一回,該憂傷一會兒嗎?」

    沒料到她會突然這麼問,權四爺狐狸眼一眯,不動聲色地清咳一下。

    「你要憂傷是qíng有可原。可,不憂傷自然更好,」

    「我腦子亂得很。」抬起頭來,平躺在,占色的腦袋在他肩窩兒蹭了蹭,就定定地看著牆上那副齊白石的名畫《煮茶圖》,目光呆呆地發著愣,一字字說得極緩。

    「記恨會累,記仇會苦,我想,還是記恩好一點。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選擇這樣做。可是,他應該也不想缺失做爸爸這個角色的。他給我留下來的書和筆記,幾乎把我未來人生里可能遇到的事qíng都一一囊括了,並且寫了許多應對與解決的辦法。可見,他還是很愛我的。也許,他只是真的痴迷於佛法,想要有一天羽化飛升也不一定?四哥,我應該尊重他的想法,是不是?」

    知道她在為占子書自圓其說,可權四爺還是要謝天謝地。

    她沒有再有被人拋棄的怨念,比什麼都qiáng,這件事兒也就算過關了。

    不過,接下來會發生的事兒,希望她也能這麼看得開。

    喟嘆一下,他的大手伸過她的腋下,又把她的身體扳過來面對自個兒,摟在身前,再掖好了被子,氣息凝重,「占小麼,你能這麼想,自然是最好的。」

    點下頭,占色問,「這件事,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權四爺眉心一擰。

    這個句是他最難回答的,說到底,還是他在瞞著她。

    可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坦白。

    「抓在龍把頭之後,我也只是猜測。真正確認是在束河古鎮。」

    接下來,在占色清亮的視線注視下,他把在束河古鎮時與占子書見面的事兒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占色,然後有些擔心颳了刮她的鼻子。

    「占小麼,你不會怪我瞞著你吧?」

    占色不動聲色地斂下眉,反問:「那你現在怎麼又想到告訴我了?知道唐心柔她回來了,而你需要利用他來對付他的前妻。所以,這件事兒早晚都會包不住。既然紙包不住火,還不如你自己把紙先捅破得好?」

    針針見血,字字勾魂。

    權少皇必須得承認,他這個媳婦兒真他媽的神了。

    雖然事實的真相併非完全正確,可仔細想來還真就與她說的差不多了。最最詭異的是,她連他找到占子書這事兒的目的都能猜得出來,不可謂不驚心動魄。

    「呵呵呵呵……」

    他笑了幾聲兒,臉上擠滿著笑容,可那個笑容,怎麼看怎麼彆扭。

    「媳婦兒,你懂的,我一向都是知錯就改的好男人!」

    丫又裝蒜!

    瞧著他俊臉上掩不住的尷尬,占色眸子淡了淡,也就不再bī他了。一隻拉起被子來蓋到下巴處,喃喃的聲音,聽不出qíng緒來。

    「確實是個好男人。」

    不知道她這話啥意思,權少皇心裡驚了下,一隻手撐著頭,便俯下頭去盯著她。只見她漂亮的小臉上滿是困意,好像真是沒有介意的樣子,不由七上八下的忐忑了起來。

    「你不生氣了?」

    占色沒有迴避他的視線,好像也沒有再討論的意思。

    「嗯,不早了,睡吧!」

    睡吧!睡吧?

    可是,他睡哪兒啊?她到底是個啥意思?

    黑眸眯了眯,權四爺心下猜測著,覺得自個英明一世,竟然就他媽在這個娘們兒面前有點兒犯憷,這算哪門子的事兒?

    湊過頭去,他摩挲著她的臉,試探著問,「老婆,那我可就睡這兒?」

    「嗯。」占色的呼吸很淺。

    像一個得到了上峰特赦令的囚徒,權四爺心裡暗慡,長舒了一口氣,狠狠地摟住她香了一個嘴,卻又有些不放心地叮囑。

    「你不怪我就好。還有,咱倆先說好,往後不許再翻舊帳。」

    占色翻了一個白眼兒。

    她是一個翻舊帳的人麼?

    要論他的舊帳,那可就多了去了。從六年前的事兒開始算起,再到六年之後,一筆一筆給他算起來,足足可以讓他三年不能上她的chuáng了。可她啥時候又真的對他發過狠,還不是由著他搓圓捏扁麼?

    想了想,她計上心來,眼神兒睨過去,認真地板住了臉。

    「當然,不能這麼便宜你。現在,我考你一個問題,你要答對了,往後你都可以睡在這裡。而且,我也不會再計較過去的事qíng。」

    還回答問題?

    心裡敲了下鼓,權四爺摸著高挺的鼻子,邪邪地一笑。

    「要是答不出呢?」

    「要是答不出,你怎麼好意思上我的chuáng?」占色撩了他一眼,目光在他看不見的角度,閃過一抹促狹的光芒。可她的樣子卻很嚴肅,讓權四爺越發摸不透她的心思,不敢隨便應承下來。

    「我說媳婦兒,不如咱倆換個方式。比如你考考我的實戰能力?」

    眸子一沉,占色拔高聲音,「一句話,你答不答?」

    「答!」悻悻地,權四爺狠了聲音。

    不就是回答問題麼?

    想他權四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古通今、通曉四海法理。上下五千年無所不通,中西學識無所不曉。她還能有什麼問題難得到他?

    發了下狠,他像上綜藝節目似的,聚jīng會神。

    「問!」

    撫一下額頭,占色深深望住他的眼睛,像是仔細思索了很久似的,才緩緩說出了問題的題面兒。

    「聽好了。我給小十三剝了5顆枇杷,他吃了2顆。問,還剩下幾顆?」

    這個……能算問題麼!

    會不會太簡單兒點兒?

    可是,就占色那個複雜的腦子,能問出那麼簡單的問題來?

    考慮到答案關係到自個兒今後的福利問題,權四爺對於這個5--2=3的問題,躊躇了又躊躇,思考了又思考,想不出有什麼別的相關答案來,一時間,竟然不好直接回答。

    占色歪了歪頭,嚴肅地板著臉。

    「回答唄?還剩幾個枇杷,這個……很難嗎?」

    喉結滑動一下,權四爺黑眸爍爍,心下糾結了,「媳婦兒……」

    見他吭哧吭哧半天兒卻回答不上來,占色狠狠抿下唇,憋住心裡的悶笑,嚴肅地扯過他的一隻手,像一個小學老師教小孩子似的,一根一根地掰著他的手指頭,板著臉教育。

    「5顆枇杷,去掉2顆,還剩幾顆?你看,當然還剩3顆啊!權四爺,我本來想給你一個機會才放了一個台階,用了最簡單的問題丟給你。可惜,你顯然不太樂意配合。嗯,你沒有回答上來,你說這事兒咋辦吧?」

    俊臉一黑,低頭看著被她蔥白般的指頭掰著的手,權四爺差點兒噎死了。

    他哪知道她真會考這麼簡單的問題?

    說來說去,都怪他自己的心裡有鬼,想得太多了,才會被她給拿捏住。

    靠!學心理學的女人,真他媽難搞掂!就像看穿他心思了似的。

    抽回手來,他環住她的腰,將額頭蹭著她的,索xing使出殺手鐧----耍賴!

    「親愛的,我又錯了,我小人之心猜度我老婆的大義之舉……」

    似笑非笑地睨著他,占色知道他想討饒的心思,可是,她好不容易才逮到他犯蠢的時候,能這麼就放過他麼?

    想了想,她扳起他的臉來,面對自己。

    「行!我也是不不講理的人,知錯就改,還是好同志嘛。雖然你沒有回答出問題來,但看在你今天表現不錯的份上,這次的事qíng就算了。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權四爺問得很快。

    靜靜地看了他片刻,占色目光突然一暗,揚起了手腕來,將套在上面那一串泛著晶瑩光澤的玉十八子湊到了他的面前,對著燈光反she出來的光影,斂住神色。

    「你看這串玉十八子,它貴在通透純淨,沒有絲毫雜質。我們的感qíng也是如此,如果裡頭的雜質堆積得多了,又怎麼貴重得了?四哥,我希望你能答應我。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不管你做出什麼決定,與我有關的,不要再瞞著我了。」

    頓了頓,她補充,「我不想再經歷一次,信任破滅!」

    她臉上的表qíng,認真,嚴肅,不家一絲隱隱的內傷。

    這個樣子,讓權少皇心生內疚。

    「占小麼,是我不好。可我是男人,希望自己女人過得簡單……」

    眯眼一笑,占色撫上他的臉,「我可以做男人背後的女人,可我不想做一個被人蒙在鼓子裡的傻子。每次發生什麼事qíng,我都是最後一個知道的。那樣的感覺是什麼你知道嗎?那會讓我覺得自己很沒有存在感,好像除了替你生兒育女,再沒有什麼作用。更沒有生活參與感……」

    勾了勾唇,權少皇一時語塞。

    見她不吭聲兒,占色也默了片刻。看著他,她一雙瀲灩的眸子,在燈光下半暗半明,長長的睫毛每一次眨動,都在她白皙的小臉上,帶出一抹淺淺暗影。

    而她心qíng敞開,卻像犯了追命的話癆病,想將心思一次說到底。

    「生活參與感是什麼?你或者不明白,因為你有本事參與很多人的生活。可是我不同。你是我的男人,我對你的生活半點兒都不知道。我除了知道你在chuáng上的事qíng,其餘一概不知。你的工作特殊我理解,所以這個沒有關係。但關於我的事兒呢?就比如上次那事兒,你要利用唐瑜,或者說你要利用我,你可以明確地告訴我。那樣,說不定結果會更加完美。我可以配合得更好。」

    看著她眸子裡浮上的水色,權四爺心頭一酸,微微低頭,唇就貼上了她的。

    「下次,不會了!」

    微微抬頭,占色在他唇上親了一口,似是滿足的低嘆一下,才低聲兒說。

    「權四爺,你老是爺。可你也必須學著相信你妻子的能力,也就是相信你自己的眼光。既然我是你權少皇看上的女人,你為什麼不能對我有信心?」

    黑眸深了深,權四爺好半天兒沒有說一句話。

    他承認,很多時候,他大男子主義,忽略了他的感受。

    他也承認,大多時候,他在她身上qiáng加了許多的個人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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