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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0:14:18 作者: 姒錦
顧東川請艾倫吃飯?
經了艾倫這麼一提醒,占色到是想起來了。
好像前一段兒時間,顧東川還向她提過那麼一嘴來著。當時她敷衍地應了,也沒有往心裡去,這段時間沒有見面,她更是完全把這事兒給忘了。不過,有了他們兩家事先提過的聯姻關係在先,顧東川約艾倫也沒有什麼不對。而且,看他的樣子,大概對艾倫還真是有感覺的了。
看了看艾倫,又看了看完全沒有存在感的鐵手。
她心裡重重一嘆。
月老的姻緣線,到底要怎麼牽?
*
從那天晚上開始,權少皇果真信守承諾地搬去了客房睡。對她也是小心呵護,客客氣氣,除了偶爾會動手動腳一下,幾乎沒有什麼過分或者逾越的地方。而他久有的『動手動腳』,按他的說法,也是控制在為了盡父親的職責,安慰他家閨女的合理範圍之內。
占色接受了這樣的安排。
在她的私心裡,其實並不想真與權少皇搞得水火不容。不管怎麼說,不看僧面還得看佛面,為了孩子的身心健康,她也不能對他們的父親太狠了。說起來,她xing格雖然倔qiáng,卻也不是不通qíng理,也不想真在兒子的心裡留下了yīn影。
所以,雖然她心裡並不平靜,但在兒子面前,一切都很平靜。
當然,小十三也是個聰慧的主兒,一直全力配合他的老爹。除了每天耳提命面的要求老爹要加倍對老媽好之外,只要老媽在老爹的面前的臉色不太好,他就會苦著一張小臉兒,說自己的神經崩得有些緊,怕又是有抑鬱症的前兆了。明知道這個小傢伙兒是裝的,可當媽的人誰不依著孩子?
於是乎,占小麼同志就這麼活生生地被兩父子給架在了家裡。
對於她的妥協,權四爺很開心。
可是,他也沒有自作多qíng地認為她是原諒了他。
一個人的心裡,但凡有過被欺騙和不信任的過去,在往後的日子裡,想要再建立起當初的信任度,就會難上加難。這些,他的心裡都很清楚。而且,這個女人外柔內剛,說一不二,只要她沒有真正鬆口的一天,他還真就必須把握好與她相處的尺度。
因此,作為一個妻子懷孕的男人,他對於照顧孕婦這件事兒,只要有時間就會親力親為,處處以她為先。就連想了千百遍的chuáng間大事,都半點兒不敢在她面前胡來。哪怕他想要得都快要發瘋了,也不好向她求歡,只能趁著她心qíng好的時候,借了閨女的由頭,在她身上挨挨蹭蹭地解解饞。
在這樣的日子裡,為了給寶寶創造一個良好的成長環境,占色也在努力地調控自己的心qíng。
不高興的事,不去想。不生氣,不著急,平和心態,放鬆心qíng,聽聽音樂,看看書,沒事兒就在安靜的花園小道上走一走,或在錦山散散步,儘量讓自己的qíng緒往積極地方面去發展。
有了這樣的調節,她的妊娠反應沒有前些日子那麼qiáng烈了。嘔吐和頭暈的症狀也減輕了不少,就是人有些犯懶,瞌睡又多,還不太動彈了。
好在,懷孕的她不用再去參加崗前培訓了。
她沒有問過權少皇怎麼給她請的假。不過,就在第二天,她參加培訓的大隊長就打了電話過來來關心她。電話里,他除了吩咐她好生休養之外,還讓她不要擔心崗前培訓考核的問題,如果想在公安系統,依她的個人能力,完全可以勝任云云。
占色道了謝,心裡卻清楚人家為什麼要這麼說。
能力什麼的都是次要的,這個人本身是誰才是關鍵。
對此,她只能苦笑。
在中秋的前一天,她接到過一次嚴戰的電話,他的聲音很低,聽不出來qíng緒怎麼樣,但話里話外都是對她的關心。
「占色,你的身體怎麼樣了?」
想到那幾天他的照顧,占色輕鬆地道了謝,又笑說,「謝謝你這麼關心我。」
嚴戰『哧』的笑了一下,「我不是你哥麼?」
呵呵一笑,占色想了想,又問,「你,還好吧?」
她問的是權世衡出了事兒之後,他現在的qíng況怎麼樣。
電話那邊兒沉默了一下,嚴戰也用一個好字兒來打發了她。末了,才笑著調侃說,「這個中秋節,你怕是不能跟我一起過了吧?」
輕「嗯」了一聲,占色笑,「得和兒子過。第一次過中秋呢,小傢伙兒很興奮。」
「那就好,占色,你多注意身體,有事電話聯繫我。」
「好!」
她正準備掛電話的時候,嚴戰卻又在裡面叫了一聲兒,「占色!」
心裡突了一下,占色輕聲問,「怎麼了?」
沉默了片刻,嚴戰似乎yù言又止。
最後,他嘆,「沒什麼,中秋快樂!」
占色愣了愣,笑著回應,「中秋快樂!」
她不傻,心裡清楚知道嚴戰剛才有話要說。可是,既然他不說了,她也就不問了。等他想說的時候,自然就會說了!
這麼一晃,日子就到了中秋這天。
☆、143米欠的債,都要討回!
清晨。
占色是從一個接一個的噩夢裡驚醒過來的。
滿頭的冷汗濕透了額頭上的頭髮,脊背上一片冰涼。急急喘了幾口氣兒,她探出右手來,捂在怦怦直跳的胸口上,回憶著夢裡經歷的可怕場景,她有些不知所措的迷茫。
好像自從懷孕以來,她做噩夢的次數就在不斷地增加。尤其上次在嚴戰家無意夢到過的那個車禍現場,在她的腦子裡也越來越清晰。
夢裡,漫天的血紅色,模糊了她的雙眼,被撞得飛起來的人,儼然就是她自己。
夢裡,還有那個男人的哽咽聲。
「小麼,小麼……你真傻啊……」
「小麼,我發誓,一定要報仇……」
每次出現就只有這麼兩句,她覺得耳熟,偏偏就是想不起來。
但是,隨著這個亂七八糟的夢幾次出現在她的腦海,隨著夢的完整與清晰,也讓她產生了一個幾乎可以肯定的想法----那個夢境,那個時顯時末的世界,肯定與她經歷過的六年前有關。
也許,就是她的小十三不見的時候……
而夢裡的那個四爺,應該就是她潛意識裡的權少皇。
難道說,她的記憶,真的可以尋回來?
好一個離奇的夢。
默了片刻,將夢裡的場景串了一下,她才緩緩地地睜開了眼睛。
窗外,天光尚好,今兒應該是一個好天氣。
吐出一口濁氣來,她被噩夢糾纏過的qíng緒,終於鬆開了些許。
撫著撫額頭,她乍然想起,除了車禍,她似乎還夢到了死去多年的爸爸?!
夢裡也是在中秋節,她回到了六歲的那年,爸爸在月下給她算了一卦,說她「命運多舛,得遇貴人」,還囑咐了她好些做人做事兒的道理。不過,那時候她的年紀小,似懂非懂,能回憶起來的句子也不多了,只那句「命運多舛」卻記憶猶新。
今天,又中秋了……
她想,夢到爸爸了,是不是太久沒有去祭奠他的原因,他有些怪她了。看來,等過些天,她得帶了孫青回趟哈市給父親上上墳,掃掃墓,與他說說話才行。出來漂了這麼多年,她好久都沒有去看過他。
除了怪,他也應該有些想她了吧?
一下下揉著太陽xué,沉思了許久,她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起身下chuáng,吸著拖鞋,她推開了窗戶,站在了陽台上。
今天的錦山墅,煥然一新了。
鎏金般細碎的光影之下,外面的大院子拾掇得明顯比平時還要gān淨整齊,遠遠地可以眺見鬱鬱蔥蔥的錦山清新幽靜,而花園裡,花木修剪得整整齊齊,剛澆過水的枝丫上還有晶瑩的水珠反she著陽光。
很美!
更美的還有花園正中的一個觀景台。
台上,權少皇與小十三兩個人正在忙忙碌碌,昨天晚上,權四爺就說過了,今天中秋的天氣很好,他要親自布置晚上的賞月台。然後,一家人在一起賞月。
正在搭台布的他,身上穿了一套灰白相間的簡約休閒服。居家男人的氣息里夾著他一貫的瀟灑不羈,簡單的服飾,卻不損他半分英挺清貴的氣質。
這個男人,不管穿什麼都是好看的。
懶洋洋的倚著陽台,她放鬆了心qíng,看著他與小十三兩個不時碰下頭,嘀嘀咕咕地說著什麼。一會兒他又摸一下小十三的臉,一會兒小十三又噘著嘴沖他撒下賴,一會兒父子兩個又相視一眼,哈哈大笑,那種回歸生活本真的純粹居家幸福,讓她的臉上不由自主地帶上了一抹笑容來。
不知是否感應到了她注視的目光,樓下正在忙活的男人抬起頭來,一張俊朗的臉上滿是雜著碎金陽光的笑容。
「占小麼,下來!」他喊。
沖他笑了一下,占色說,「好。」
她今兒態度不錯,他十分開心,昂著頭繼續說:「你看還喜歡嗎?今兒晚上,咱們一家人可以坐在這裡賞月!」
說到這裡,他又轉身拍了拍剛剛抬過來的一個大傢伙,噙著笑容說,「占小麼,看見了沒有?爺今兒自備了一個天文台。這個傢伙口徑225毫米,有效放大倍數450倍,老五說,用它可以清晰地觀測到月球表面,慡不慡?」
占色知道,權家五公子最喜歡搗鼓這些玩意兒了。
唇角揚了揚,她看著小十三興奮地在望遠鏡上爬來爬去的樣子,心越發軟得不行。
「老五也要回來嗎?」
權少皇笑,「嗯,昨晚已經回來了,去了大姐那邊兒,下午會過來。」
占色「哦」了一聲兒。
見她只說話,卻杵在樓上不動,騎在天文望遠鏡上面的權十三就不樂意了。揚著小臉兒來,他使勁兒沖她招手,拔高的聲音愉快得像一隻快樂的小huáng雀。
「額娘,下來!快點兒下來!」
兒子招呼,焉敢不從?
占色揚起笑臉點了點頭,換好了衣服就跟著下去了。
看得出來,權四爺今兒誠心要把這個全家團聚的中秋節給弄妥當,他親自修整了花園裡的花架藤蔓,在一個鋪了田園式碎花桌布的台子上,放好了晚上要賞月用的物品,甚至還放置了一台高效音響,拉上了霓虹燈,把這個家庭賞月台搞得有模有樣兒。
摸著十三的腦袋,占色嗅著清間的花糙清香,心qíng很好。
「十三,喜歡吃什麼餡兒的月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