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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0:14:18 作者: 姒錦
一時間,思緒紛沓,她的腦子裡亂糟糟的。一想到呆會兒回了錦山墅,qíng況會更加不受自己控制,她心裡就堵上了。
「聽歌嗎?」見她一直沉悶,權四爺淡淡地問。
占色側眸,看了他一眼,「隨便你。」
男人『噢』了一聲兒,眉梢揚著笑容。
很快,ONE--77的音響里就緩緩流出的音樂聲兒。
「是誰在敲打我的窗?是誰在撩動琴弦?那一段被遺忘的時光,漸漸地回升出我的心坎。是誰在敲打我窗?是誰在撩動琴弦,記憶中那歡樂的qíng景,慢慢地浮現在我的腦海……」
這是一首老歌曲,蔡琴的《被遺忘的時光》,節奏舒緩曲調幽怨,在此時聽來,竟不知不覺地貼合了占色的心境。一種對過往時光的無奈,還有對無法尋回記憶的茫然,讓她的qíng緒斑駁而感傷。
淡淡地一嘆,她沒有看他,只輕聲說,「你知道我今天來中政什麼事嗎?」
在來中政之前,權少皇接到電話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
不過,他並沒有深說,只是低笑,看著她。
「你喜歡做什麼都好。」
這樣的回答,牛頭不對馬嘴。不過,卻很能抹去占色難受的心qíng。
對於那一段記憶的被損壞,她的心底是藏著qíng緒的。而那一種說不上是酸是澀還是難過的心qíng,與外人完全無法去分享,只有在他這個『當事人』面前,才能找得到傾訴的*。
撫額,她順便捋了一下頭髮,說得極淡。
「權少皇,我再也不可能想起來了。」
察覺到她話里的落寞,權少皇伸出右手來,緊緊握住了她的手。
「想不起來,也許是好事。」
男人的聲音很好聽,讓占色一直不寧的心神稍稍安定了一下,她沒有急著抽回手,任由他握著,難得憂鬱地輕聲兒訴說:「呵,我把自己的記憶壓縮在了腦子裡,卻找不到一種解壓的方式,是不是很可笑?」
權少皇溫熱gān燥的手再次捏了捏她,算是安慰。
「不要想太多,有這閒工夫,不如想想,中秋怎麼過?」
中秋節麼?
她很多年都沒有過中秋這個概念了。
以前的求學生涯里,她的家遠在哈市,中秋節她也是不會回去的,照樣兒地打工上學。每次同學慶祝的時候,她甚至都沒有上街去買過一次月餅。
留在她記憶里的最後一次月餅,還是爸爸在的時候……
目光霧了一下,她趕緊偏過頭去,一眨不眨地盯著車窗外的車流。看著它們一輛一輛排列整齊地穿梭在這個城市的繁華街道上。每輛車都來去匆匆,每輛車裡都滿載著不同的故事,每一個人都會有自己獨立而完整的回憶。只有她再也無法完整了。
這,真的是幸麼?
見她許久不吭聲兒,權少皇突然笑著問她。
「占小麼,你還記得你初中時的學習委員長啥樣兒麼?」
訝異於他的問題,占色調過頭來看著她,「怎麼了?你認識?」
權少皇依舊淺笑,「你想想。」
緊緊地蹙著眉頭,占色不知道他的意思,不過卻也配合地略略思索了好一會兒。可是很奇怪,以前明明覺得應該是熟悉的人,仔細想來,腦子裡連這個人的樣子都沒有了。
搖了搖頭,她無奈地嘆息。
「記不住了,一晃都這麼多年了,時間太久了!」
「那不就是了麼?」男人剛毅的下巴微抬,帥氣的側臉沒了慣常的yīn冷,給了人一種難得的親和感,「人的記憶隨著時間的流逝,本來就會逐漸遺忘。所以,想不起來了,算不得多大的事qíng。你就不要再往心裡去了,咱們順其自然好嗎?」
身形一頓,沉吟片刻,占色覺得他說得也有些道理。
至少,就目前來說,這是她今天聽到過最好的安慰了。淡淡掀嘴,她輕輕「嗯」了一聲,側過臉來,沖他友好地笑了一下。不巧,男人英挺的面孔也正對著她,一雙深邃清亮的眼裡,微微噙著笑,好看得如同一個勾人墜入的深淵……
美男計!
唉!
占色飛快地收回了視線。
再多看一眼,她真怕自己會撲過去抱住他。
因為這時候的她,太需要安撫了。
大概顧慮著她懷孕的身體,權四爺今兒的車開得極穩。車裡的氣氛在他有意的調節下,也沒有了先前那麼沉悶。兩個人一路說著不著邊際的話,完全不像昨晚上才說好了要分手的男女。雖然沒有甜言蜜語,卻自然溫馨得像一對兒外出回家的小夫妻。
歲月沉澱後,相濡以沫也許就是這般?
權四爺想著,側過臉來看她。
一抹陽光透過車窗,映在小女人jīng致白皙的小臉上。
而她此時,xingqíng溫柔。
心裡莫名地激動了一下,他眸色沉了沉,突然又嘆息了一聲兒。
「占小麼,你的身體得補補了。不說為了自己,也得為了咱閨女。你放心,回了錦山墅,我也不會鬧你,你想做什麼都行,我不gān涉你的自由,不過你還讓孫青跟著,要不然,我也不放心。等你啥時候想明白了,再跟我好……不管多久,我都等著你。」
脖子梗了一下,占色遲疑地看著他。
她本來想好的是,陪小十三幾天,過了中秋節就搬出來住的。要不然都說了分手,還住在一聲兒算怎麼回事兒?而她在他的面前,又向來有心軟的毛病……
「怎麼樣?」
男人用的是商量的語氣,可是她卻知道,他不會給她拒絕的機會。
一雙眸子裡划過瀲灩的水波,她勾了勾唇,語氣輕緩。
「好。不過,我睡客房。」
「不行!」權四爺想了沒想,直接冷聲拒絕了。
一吼完,卻見她的小臉頓時就黑了下來,剛才挺輕鬆的氣氛,一下子就變了味兒,凝滯了下來。心裡一恍,他顧不得那許多,皺著眉頭,就脫口而出。
「怎麼能讓你睡客房呢?……客房麼怎麼著都我去睡好。」
占色眉梢挑了一下,看著他急切的臉色,嘴角抽搐一下,說了一個字。
「好!」
沒有想到她順著話就同意了,權四爺簡直想咬掉自己的快舌頭。
cao!
他明明就不是那麼想的。
可他為什麼就這麼說出來了?這麼一來,他準備抱著媳婦兒睡覺的想法豈不是要破滅了麼?狠狠閉了閉眼睛,他暗罵了一句娘,想到冷冰冰的大chuáng,頓時覺得鬧心得不行,恨死了自己剛才的衝動。越想越憋屈,那一顆火熱的心肝兒啊,碎得掉在地上化成了渣,撿都快要撿不起來。
可是,她既然這麼配合,他臉皮再厚都拉不下臉來反悔了。
算了!
兩個人之間現在出了一點兒問題,他先由著她又怎麼樣?反正她懷孕了,他就當是為了孩子暫時分房來想。
等到他尋到機會,只要她鬆了口,往後她不乖乖由著他折騰麼?!
到時候,等她落到了他的手裡,他非得好好地拾掇這個小女人不可,不弄得她向他求饒,他就不姓權。
心裡有一下沒有一下的想著,他不受控制的思緒,不由得就想到了他的小女人被他摁在身下咿咿呀呀叫喚的小媚樣兒來。接著,越想越遠,又引伸到了她在燈光下白膩的如水肌膚,玲瓏的曲線,還有引jīng誘魄時的微微顫慄……黑眸微微一暗,一張yīn郁的臉上,竟然古怪地浮上了笑容來,什麼煩燥心思都沒有了,就差哼上一首曲兒,高聲大唱『等待翻身農奴做了主,一定要讓老二得解放』……
「你在想什麼?」
女人突然拔高的聲音傳入耳朵,他倏地回過神兒。
側眸過去,沖她露出了一個最帥氣bī人的笑容來。
「沒有想什麼,怎麼了?」
占色狐疑地盯著他,「沒想什麼,你怎麼沒有看見紅燈?」
「啊----」
這時候,街面上『嘀嘀』的鳴笛聲不絕。
男人豹子般明亮的眼睛一瞪,這才發現他自個兒竟然闖了紅燈,旁邊有不少司機在大罵。而這麼嚴重的qíng況,剛才沉浸在自己的旑旎念想里的他,竟然半點兒都沒有察覺。
太扯淡了吧?
破天荒的,活了快要三十年,權四爺第一次臉紅了。
而這個時候,ONE--77的對講機里,傳來了後面警衛車的聲音。
「四爺,什麼qíng況,什麼qíng況?」
很顯然,他們也搞不清,他好端端的為什麼要闖紅燈。
權少皇的耳根子,莫名地燙了一下,清了清嗓子,他立馬鎮定了神色,沉著聲音說:「沒什麼,記得派人去jiāo罰款。」
「……」
那邊兒一陣沉默,一幫子人莫名其妙。
而占色看著假裝鎮定的他,又好氣又好笑。
為了避免向來大男人的權四爺更加尷尬,她好心地閉上了眼睛,裝著什麼都不知道地窩回了椅背上,不去看他臉上那一層淡淡地窘色。
☆、142米桃花兒要開了?
首次闖紅燈的權四爺,過了那個路段再到錦山墅,一路都開得很穩。
為了不影響他開車和qíng緒,占色沒有再吭聲兒。原本她準備闔上眼睛假寐一會兒,可到了錦山腳下,直到她醒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個兒不知道啥時候就已經與周公小侃了好幾個來回,睡得口水都濕了唇角。而她的身上蓋著男人gān淨的軍裝外套,下巴蹭在軍裝領花硬扎扎的稜角上,癢蘇蘇的觸感,讓她有一種白日睡覺醒來後的迷茫感。
怎睡得這樣熟?
抹了一下嘴,她心下也是知道的。
這麼久以來,她並沒有並過好覺,而現在大抵是心安了吧。
下了車,出現在眼前的一切,都十分熟悉,也不知道啥時候,就已經刻在了骨子裡,一糙一木都帶著一種脈脈的溫qíng在迎接她。
當然,那些小夥伴兒們,也都齊整整在家裡等著她。
鐵手、冷血、無qíng、追命、孫青,還有一gān警衛都在客廳里,就連在廚房裡包餃子的李嬸兒,聽到汽車的聲音都洗了手飛奔了出來,一臉喜氣洋洋的招呼她。
「占老師回來了……」
「嫂子……」
「嫂子!」
各種各樣熱qíng的招呼聲兒,驚醒了在打瞌睡的阿喵,它也湊熱鬧地躥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