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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0:14:18 作者: 姒錦
「嚴戰!」占色突然伸出手來,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似笑非笑地說:「我知道你不忍心這麼對我,你放了我吧。我現在對於你和權世衡來說,都沒有什麼意義了。你不如讓我出去看看,我那個負心的男人,到底是怎麼跟我姐姐好的?」
目光一涼,嚴戰的眼神微微閃爍,「占色,你不要想太多,把自己的身體養好才是正事。還有,今天晚上我要出去一趟,到時候,我會派人守著你,你不要亂跑。等你明天起來……一切都好了!」
「你要去哪兒?」占色目光直直望著他,拽著他的手也不放。
嚴戰眉頭緊擰著,在她的目光bī視下,聲音淡淡地說:「晚上有一個媒體晚宴,為M國商務部長一行人接風。我會代表企業出席!」
媒體晚宴?
眯了眯眼睛,占色又笑了,「權少皇也會去麼?」
眉頭一皺,嚴戰點了點頭。
「權世衡也會在吧?」
嚴戰再次點頭。
手裡的力道加重了,占色緊了緊他的手,「嚴戰,帶我一起去。」
☆、133米qíng感錘鍊!
「不行。」
幾乎沒有猶豫,嚴戰神色冷峻地脫口而出。
占色心裡一涼,「為什麼不行?」
「不為什麼。你不要忘了,你現在是綁架的人。」斂了斂眉頭,嚴戰目光爍爍地盯住她。他的個頭很高,幾乎擋住了窗外she進來的陽光。那一雙因為沒有睡好的銳利眸子裡,帶著一抹十分明顯的血絲,讓他憔悴和疲憊的面孔,在陽光的背面里,平添了一抹成熟男人才有的滄桑感。
占色坐在chuáng上,一動不動。
幾秒後,她低下頭,同時,也慢慢地放開了他的手。
「你說得對。我還被綁架呢,怎麼能提要求。」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是皺著眉頭的。長長的眼睫毛耷拉下來,一眨一眨的看上去分別的憋屈。那小動作,那柔軟的語氣,既憋屈,又讓她看起來顯得那麼的嬌小無依。
嚴戰的眼睛微眯了起來,低頭看著她,喉結哽了哽。
「我不是那個意思。」
心裡輕哼一下,占色總算知道了女人為什麼要以柔克剛的道理了。嘴唇微微動了一下,她放軟了抬頭的動作,眼巴巴地看著嚴戰從冷峻變得柔和的臉孔,不禁又有些好笑了起來。
「不是那個意思,那你是什麼意思?」
嚴戰蹙著的眉梢,又鋒利了幾分。凝視了她一會兒,他並沒有解釋什麼,而是抬手拍了拍她的發頂,嘴角牽出來的弧度冷硬而認真,讓他的話聽上去不容置疑。
「好好的在家呆著。晚上主辦方安排了住宿,等明天的記者專訪完了,我就回來。」
家裡……
這是家裡麼?
還住宿呢。那權少皇帶著唐瑜去不也要在那裡住宿?
想到這兒,她心尖尖麻了麻,又膈應上了。
眼圈兒突地就紅了,她看著嚴戰,隔著不遠的距離,清澈的目光與他對峙著,試圖說服他,「你就不怕你走了,我又出什麼事?」
按理來說,這話問得詭異。
她都是他的ròu票了,她出事兒關他什麼事兒啊?
可嚴戰一愣,下意識地皺起了眉來。
稍頃,他看著他,還是一吧,「你不適合出現在那個場合。」
「這個好辦。」占色輕勾了一下唇,一大大的眼睛裡,閃著一抹胸有成竹的光芒來,她笑著說,「我知道你說的不適應是什麼意思,不就是我的長相問題麼?那如果我不用現在的樣子出現在晚宴上,不就行了?」
也不知道嚴戰聽明白沒有,眉頭蹙得更緊了。
想了想,害怕他不懂,占色又在自己的臉上比劃了一下,解釋說,「我可以化個妝,戴個假髮,化妝成你的秘書什麼的不就成了。那麼多人的場合,誰會特別注意我?有什麼可擔心的?」
嚴戰看著他,嘴皮微微一動,頓了頓,才說,「你這又是何必呢?你明知道……」說到這裡,他又住了嘴,只拿眼睛瞅她。
明知道什麼?
怕她看見權少皇和唐瑜在一起麼?
心裡刺了一下,占色的聲音突然就尖銳了起來,語氣也十分的不客氣,「對啊,就是明知道我才要去。你不是就希望我知道麼?我不看見怎麼會死心,不死心你又怎麼會有機會?」
嚴戰打量著她,不語。
不說話的男人,最讓她難以揣摩。占色急躁躁地吼完了,小臉又慢慢地沉了下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懷孕的原因,她覺得這些天兒來,她的qíng緒越發不容易受理智的控制了,很容易就心浮氣躁。
沉默了一下,她雙手撫了撫臉,壓低了聲音。
「不好意思,我脾氣不太好。」
「你看看你,就是說一下都不行,如果真的看見,你不得把人房屋拆了?」嚴戰看著她,黑眸深沉若海。
放下手來,占色拉了拉被子,輕輕『咳』了一聲,掩飾自己剛才的失態,接著莞爾一笑,「你放心吧,我絕對不會連累你的。我只是想去看看,不會亂說亂動。」
嚴戰的眼神色,沉了下來。
不過這一次,他並沒有馬上拒絕,一直在審視地打量著她。不知道是在猶豫還是在考量,而占色目光堅定而倔qiáng地回望著他,表qíng冷靜而從容,用事實qíng緒向他證明,自己絕對能夠hold住任何場面。
良久,她才聽得他低沉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
「好!」
*
午餐很豐盛,嚴戰是陪著占色一起吃的。
兩個人坐在偌大的餐廳里,陽光從透明的玻璃窗外照she進來,讓人身上軟綿綿的有些發懶。在餐廳外面的不遠處,幾個黑衣男人負手而立,占色一邊吃著,一邊拿眼瞅過去,尋思他們是不是權世衡派來的人。
想到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她本來沒有什麼胃口。可是嚴戰這麼好說話,不僅帶她去參加晚宴,還特地下廚給她做了這麼豐盛的一餐飯,她覺得再不吃,實在就有些過份了。
她的嗓子眼兒還疼著。
每一口哽下,喉嚨難受,嘴裡更是發苦,沒有什麼味道。
嚴戰瞅著她怪異的表qíng,「菜不好吃?」
額!
其實不是不好吃,而是她的嘴不對,壓根兒吃不出什麼味兒來。不過廚師就在面前,占色不好意思違了別人的心思,抬眼瞅了他一眼,笑眯眯地說完好吃,又指著面前的湯問。
「這個是什麼湯,味道很正。」
嚴戰抬起眼皮兒,掃了她一眼,「棒打鴛鴦。」
筷子一放,占色下意識地撇了撇嘴,瞪著他,「故意的是吧?」
勾了勾嘴唇,嚴戰無視掉她幾yù殺人的眼神兒,指了指面前那碗鮮美的湯,「這個是公jī和母jī合燉的,還加了紅腸……難道棒打鴛鴦不貼切嗎?」
嘴角抽搐了一下,占色無語。
「好吧,你贏了!」
*
飯後,占色就開始著手準備起了自己晚宴上的服飾。
有了多年的『扮丑經驗』,再加上在嚴總的錢財下折腰的高級化妝師和造型師,她要喬裝改扮起來並不算太費事兒。一個人要改變外貌,無外乎服飾、髮型和五官,要做嚴戰的『私人秘書』兼今天晚上的女伴兒,兩位師傅著實下了一番功夫。
不能長得像她本人,又不能打扮群里太不符合嚴戰的身份,著實是一個難題。
造型師給她選了一套中規中矩的小禮服,把她的好身體都遮在了老氣的禮服里,好上去像個約摸三十多歲的老學究女人。眉毛畫粗,嘴巴畫大,顴骨上yīn影,劉海剪斜,小臉兒上了偏huáng的粉底,jīng致如瓷的肌膚就沒有了,臉型和膚色一改變,再將她的長頭編成辮子固定好,套上假髮頭套就成了一個短髮女人。最後,為了bī真的效果,造型師還特地在她額頭中間貼了一顆黑痣。
不算漂亮,也不算太醜。
對著鏡子一照,占色不得不佩服現在的化妝技術了。老實說,只怕乍然一見到,就連她媽俞亦珍都會認不出她來的。
他……能認出來麼?
她從來不懷疑權少皇犀利的眼光,不過她很懷疑他敢不敢相認?
在她化妝和改扮的過程中,嚴戰一直臨窗而立。修長英挺的身姿,宛如沉穩的泰山般一動不動。一張表qíng難測的俊臉半明半滅,目光深邃而複雜,眼瞼被燈光投下來的yīn影,讓他五官像巧斧刻出的雕塑,沒有任何的qíng緒顯示。
「好看麼?」占色從落地鏡前轉頭,笑著問他。
「好看。」
「我是誰?」
「……我的秘書小王。」嚴戰黑眸微睞,唇角牽出一抹僵硬的弧線來。
占色滿意地點頭笑著,走到他的面前來,雙手疊放在小腹部,像個下屬般恭敬地半躬身微笑。
「嚴總你好,我是你的秘書小王,請多多指教。」
抬起手來,嚴戰想摸摸她的臉。可遲疑了一下,掌心還是拍在了她的肩膀上,若有所思地皺著眉頭,說,「晚上人多也複雜,你跟在我的身邊兒,不要亂走。」
這樣兒的囑咐,讓此刻的占色聽來,沒由來的心裡一暖,覺得特別的窩心。
嚴戰這個男人,她看不透。可是這麼久以來,他對她也並沒有過什麼實質xing的傷害,雖然他複雜難懂,可隱隱約約的,她從最初被綁架時的憤怒中平息下來考量,覺得他不會真正的傷害她。
不知道是為了避免曖昧而產生的尷尬,還是為了避免給他帶來不可能的期望,她想了想,唇角勾起一抹真誠的笑容來,用了天下最狗血卻也是最管用的一招。
「嚴戰,你這個很不錯。哎,你要是我哥啊,就好了。」
占色說得很認真,聲音卻有點兒小。畢竟,作為一個人質要認綁匪做哥這事兒,不僅有些玄乎和詭異,著實也太牽qiáng了一點兒。
果然,嚴戰微微一怔。
他倚在窗上的身體僵硬了一下,那隻手就cha在褲兜兒里,看著占色的目光凜了凜,唇角慢慢地笑開了。
「那,你就當我是你哥吧。」
這樣的回答,正中占色下懷。
抿唇一樂,她自然又大方的喊了一聲,「嚴哥。」
「不帶姓,會不會顯得更親熱一點?」嚴戰唇角的笑容,略有些玩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