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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0:14:18 作者: 姒錦
    「看來嚴某還真是不招人待見!」

    占色挑起的唇角還沒有落下,正尋思著怎麼回答他,原本安靜坐在她右手邊正和孫青聊天的阿采吉,突然側過頭來,往嚴戰的方向看了一眼,頓時驚喜地高聲喊叫了起來。

    「阿黑哥……」

    什麼?

    如果說剛才是吃驚,那麼這會兒的占色,已經驚到體無完膚了。

    阿采吉天天在她耳朵根上念叨的阿黑哥,竟然會是嚴戰?

    這個,這個……節奏會不會太詭異了?簡直就讓她的思索邏輯爆停啊!

    心裡排山倒海地驚愕襲來,在自我安慰著彌補受驚心臟的同時,她的臉上並沒有表現出半點吃驚的樣子。而這個時候,嚴戰已經離坐沖她走了過來,興奮的阿采吉也站起身,迎了上去。

    就在兩個人jiāo錯的一秒----

    咳!

    再一次,占色又驚了。

    虛驚一場!

    原來阿采吉喜滋滋拽住的男人並不是嚴戰,而是坐在嚴戰對面的另一個男人----那個男人眉頭有點八字,下顎骨較尖,從面相上來看略帶凶煞之氣,身上套了一件中長的黑風衣,高高瘦瘦的樣子,五官頗為端正,被日光曬成了健康的棕色。

    他的樣子看上去,不太像納西本地人。

    到像是大城市裡來的男人。

    他怎麼會是阿采吉的阿黑哥?

    「阿姐----」她正遲疑,拽著男人胳膊的阿采吉,已經興奮地調過頭來,向她介紹起了身邊兒的男人,「這個這個,他就是我給你說過的人,我的阿黑哥,他叫和義。和義啊,她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首都來的漂亮阿姐……」

    和義不著痕跡地將手腕從阿采吉的環抱中收了回來,臉上僵硬地笑了笑。

    「你好!」

    占色微微眯眼,心思敏銳的她,從男人的表qíng上來看,不太像見到了心上人那樣的歡欣,甚至都沒有查看出幾分喜悅來,足見他對阿采吉並沒有那麼上心。可再看著阿采吉幸福的小臉,她這些話便不好再多說了。

    「你好!」

    沖和義禮貌地微微一笑,算是與他打過了招呼。

    接下來,她的目光就瞥向了不請自來,坐在她身邊的嚴戰。

    而他,依舊帶著薄笑。

    「這麼久不見,占老師還是這麼漂亮。」

    占色心下苦笑,只是淡聲說,「謝謝嚴總!不過我到是很奇怪,像嚴總這樣日理萬機的人物,也會出現在這個小鎮上?呵呵,說來,還真是很巧呢!」

    「呵,不巧。我是特地在這裡等你的。」嚴戰下巴微微上揚,淡淡地淺笑著,一條大長腿疊放在膝蓋上。目光不緊不慢地審視著她的小臉兒,一隻修長的指關節,一下下優雅地輕叩著手裡的玻璃杯。

    他說得很直接。

    占色也不想與他打啞謎,「等我?呵,嚴總真是費心了,理由?」

    嚴戰輕笑,一雙清冷的眸子剎時流光,眼波里倒映著她的影子,磁xing的聲音在窗外廊下的叮咚流水聲里,帶著一種如同樂曲輕敲的優美質感。

    「我以為你應該知道?」

    應該知道?

    心裡『咯噔』一下,占色心裡頓時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來。微微偏頭,她沖孫青使了一個眼神兒,再回頭看向嚴戰時,嘴裡卻也是只是笑問。

    「嚴總的心思,我能知道什麼?」

    「我喜歡你。」嚴戰依舊帶笑。

    與他的目光對視一眼,占色唇角幾不可察的抽搐了一下,狀似無奈地攤了攤手,遺憾地說:「那實在太可惜了。嚴總你看,我都嫁人了,孩子都有了。你再怎麼等著我,也不會有機會了!不如下輩子吧,嚴總可以早點兒排隊。」

    「我這輩子先預約,可以麼?」嚴戰失笑,雙手抱臂仰躺在椅子上,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一雙幽沉的眸子,深邃複雜,如同看不見底的深淵。

    心裡一沉,占色眸子微眯,「我倒是想,可法律不允許。要不然我就收了你!」

    嚴戰緩緩眯眸,一聲嘆息,「呵,那還真是可惜了呢。」

    一隻手抓住孫青,占色眉頭一挑,笑語靨靨地說:「嚴總,麗江是一座làng漫多qíng的城市,你坐這兒慢慢等吧,總會等到你的阿夏的。不好意思了,我們還有事兒,先走一步,失陪!」

    說罷,她起身就要離開。

    而嚴戰依舊不動聲色,抱臂翹腿看著她,身體一動不動,唇角似笑非笑。

    看著他穩坐泰山的樣子,占色心裡有點兒發毛。

    側過眸子,她看向了阿采吉,「阿采吉,你是跟我們走,還是跟和義去?」

    「阿姐……」

    阿采吉哭喪著臉,看了看占色,又看了看和義,一臉的無助。

    這個姑娘雖然單純,卻並不遲鈍。這個時候,她也發現了她的阿黑哥表qíng不太友好了。但這是她的第一個男人,是她用了心用了qíng去愛的,初戀的女人都是盲目的,明明見到對方不待見自己,她還緊緊地扯著和義的胳膊,一臉迷茫地想要問個究竟。

    「和義啊,你為什麼不理我了?這麼些天了,我給你打了好多電話,你也不接。到底為了什麼呀?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了,我哪裡有做得不好,你就說出來吧,我是願意為了你去改變的。」

    少女急切的表白,讓占色皺了皺眉。

    傻姑娘啊!

    越是把自己放得低,男人越是不會賣帳的。

    果然,和義再次拂開了阿采吉的手,他的臉上,甚至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

    「閃開,離我遠點兒。」

    「你……和義啊,你什麼意思?」阿采吉急了,小臉脹得通紅。

    和義抿緊著唇,不耐煩地低頭瞪著阿采吉。可,想了想,他寒著臉倏地又放開了,語帶諷刺地笑了起來,「別天真了,你以為我真的喜歡你啊?姑娘,不是我說你,你的腦子是怎麼考慮的?我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啊?實話告訴你好了,我不喜歡你,我找上你,不過只是利用你罷了。你以為就憑你這土不拉嘰的長相,就你這臉紅得像個猴屁股似的……」

    什麼意思?

    阿采吉顯然沒有弄懂,搖著頭,瞪大了眼睛。

    「你利用我?利用我什麼?我有什麼可利用的?」

    和義冷笑了一聲兒,目光突然掃了占色一眼,絲毫不在意地說:「諾,這不就是了?比如,我告訴你我今天會在這裡來喝茶,你不就帶著人過來了嗎?」

    阿采吉的腦子單純,依舊沒有反應過來。

    可是,占色和孫青jiāo換了一下眼神兒,心裡俱是一凜。

    完了!

    剛才占色就已經隱隱感覺到不對勁兒了,她示意孫青打電話求助,可她卻無奈地沖她搖了搖頭,表示電話撥不出去。再加上和義這麼一說,她心裡差不多都明白了。

    但明白了又有什麼用?

    對方的動作很迅速,就在剛才這一會兒工夫,小茶館的門窗早已經緊緊關上了,那個招呼她們喝茶的漂亮老闆娘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那些原本與她們一起和諧喝茶的茶客們,已經全都退到了門口,自動地成了守衛。

    很顯然,他們本來就不是客人。

    而這個茶館,今天晚上的夜遊,完全就是一個套兒,一個等著她來鑽的套兒。

    如果說與嚴戰有關,那麼勢必跑不了權世衡的主使。

    心下衝著火兒,孫青攥緊了拳頭。

    「你們想gān什麼?不要命了?!聰明的趕緊放我們離開,要不然,我家四爺不會放過你們的!」

    嚴戰只是冷冷地笑著,依舊保持著剛才那個動作,不緊不慢地喝著他的茶,連眼風都沒有捨得掃一下別人。

    見狀,孫青臉色稍變,擋在了占色的面前。

    「說,你們到底要怎麼樣?」

    嚴戰眸光一深,放下了茶盞,「我喜歡與占老師對話。」

    「你----」孫青牙齒一咬,冷獰著眉目,恨不得一腳踢飛他的門牙。

    一直沉默不語的占色,輕捏了一下孫青的手,讓她稍安勿躁。然後,她勾唇一笑,索xing坐了下來,看向嚴戰,「嚴總,這茶館兒我是走不出去了吧?這些都是你的人?」

    他的人麼?

    嚴戰心裡冷笑了一下,臉上的表qíng卻很清淡,「算是吧!」

    算是吧……?

    這個回答,很稀奇。

    眸子淺眯著,占色深深看了嚴戰一眼,失笑著說:「嚴戰這招兒『請君入甕』戲玩得挺有趣,就是不知道你們的目的是什麼?」

    嚴戰眯了眯眼睛,清冷的面上很平靜,並沒有因為她的諷刺有任何的動容。不過,藉助小茶館裡氤氳昏暗的光線,占色還是看明白了,他不是沒有qíng緒,而是在笑。而且,還是輕鬆的笑。

    「沒有什麼目的。就是嚴某想請你來做客。我說過,我喜歡你。」

    「喜歡?」

    占色想笑,卻沒有笑,只是目露諷刺,「被你這麼喜歡,還真是讓人噁心呢。」

    這是她第一次用『噁心』這麼嚴重的詞兒對嚴戰說話。

    事實上,從以往兩個人打jiāo道的歷史來說,雖然她明知道嚴戰與權少皇不太對盤兒,可基於兩個人身上有一種同樣的氣質和xing格,她一向對嚴戰的品行還是信得過的。

    只是沒有想到……

    看來,她識人的本事,真得加qiáng了!

    對於她的諷刺,嚴戰只是自嘲地一笑,「能夠讓人噁心,總好過讓人記不住。占老師,好像有這麼一個理兒來著?」

    冷哼一聲,占色臉色寒又寒,眼風犀利地掃向他。

    「嚴總還真是藏得深,真是刮目相看了。」

    「刮目相看,那就更好了。」嚴戰淡淡看了一眼腕錶,又緩緩地端杯喝水。在玻璃杯的遮掩下,占色看不清他到底什麼表qíng。不過,卻可以看得見他的喉結,在喝水時不規律的上下滑動。

    他的qíng緒,並不如外表那麼鎮定。

    在這樣的關鍵時候,他來到束河對付自己,會是他本人的意思?

    權世衡三天後就要訪華了,老jian巨滑的他,當然知道權少皇恨不得扒了他的皮,那麼,他怎樣保證自己在中國訪問期間的安全?不得不說,權世衡很懂得御人之術,更懂得利用別人的軟肋來威脅別人。他不一定要真刀真槍與權少皇gān一仗,他這樣的人,最擅長地就是在別人的心窩子裡捅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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