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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0:14:18 作者: 姒錦
望天!
占色拿胳膊捅她,「說過一次了。」
搔了搔手,艾倫咧了咧嘴,「那這次糾正一下,是我抱住他說……」
「哈哈!」在她搞笑的表qíng下,占色樂得合不攏嘴了。一抬手,她重重地拍在艾倫的肩膀上,「功夫不負有心人,這次很大的進步……」
「喂,小聲兒點,我可是要跟他做哥們兒的。你不要瞎嚷嚷,讓他聽見了,關係又要倒退五十年。」艾倫一把拽著她,四周觀望了一下,突然眨巴眨巴眼睛,露出一幅可憐巴巴的表qíng來。
「親愛的,我也要跟你們一起去旅遊……」
「……」
占色默了。
就知道是這樣……
在他們準備出發雲南的前一天,唐瑜要出院了。
占色趕去醫院的時候,是權少皇陪著一起去的。
兩個人進入病房時,陳姐正在收拾東西,而唐瑜沒jīng打采地斜靠在病chuáng頭,jīng致的小臉蒼白如紙,半絲兒血色都尋不見。
見他倆見來,她略略傾身。
「占色,你來了。」
每次見面兒,她都重複著這樣的一句開場白。唯一的不同,就是她的表qíng,越來越木然,靈動之氣越來越少。看在占色的眼睛裡,覺得她都不太像之前的唐瑜了。
看得出來,這個抑鬱症,還真的很折騰人。
在這兩天裡,占色在為了疏導的同時,也仔細分析過她的病病。她認為唐瑜得了這個病,應該與她置入了一段不屬於自己的記憶有關係。要知道,人腦是最複雜的東西,大腦神經更是一個許多人在研究,卻永遠有著空白的領域。
試想,一個人的記憶神經,活生生揉入了別人的東西,會不與自身產生衝突麼?她認為,肯定會有。
所以,她判斷唐瑜在兩者的矛盾衝突里,引發了神經紊亂和抑鬱症。
走到chuáng邊坐下,占色笑眯眯地問,「今天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好點。」
「哦,我很好。」
唐瑜看著她,唇角動了動,好像在笑。
可仔細看,她似乎又壓根兒就沒有在笑。
頓了頓,占色眸子一深。
似乎,今天的唐瑜,qíng緒更糟了。
陳姐替她辦手續去了,占色坐在chuáng前陪她說著話兒,而權少皇則坐在離chuáng較遠的另一邊兒,目光深深,不知道在思索起什麼,整個人沒有半點反應。
不多一會兒,護士端著醫用托盤進來了。
「32chuáng,拆線了!」
緊跟著,醫生也推門走了進來,準備給唐瑜頭上的傷口拆線。
占色一直覺得自己的心很硬扎,不容易受到什麼影響。可是,當她看見醫生取下唐瑜傷口上的敷料,酒jīng在傷口上消毒,拿鑷子挑線,用剪刀剪線兒的時候,她的心臟,還是忍不住跳得怦怦直響。
那個傷口,很難看。
一圈兒的頭髮都剃光了,皮膚在敷料的印染下,與那個紅通通的傷口襯在一起,看著特別的慎人,麻筋骨。
好在醫生的手腳很麻利,很快就把埋在皮內的線段清理完了。
再次消完毒,用紗布和膠布固定後,醫生輕鬆地吁了一口氣。
「傷口恢復得很好。回家注意休息,儘量不要讓傷口感染。要是有什麼事,再來醫院。」
唐瑜把唇咬得很白,沒有吭聲兒。
瞄了她一眼,占色沖醫生友好的點頭感謝。
「好的!謝謝醫生。」
一切都準備妥當,占色和陳姐一起扶著唐瑜從chuáng上下來。她剛準備鬆手,唐瑜不過走了兩步,突然雙腿一顫一軟,就往地下倒去。占色吃了一驚,蹲身下去就拉她。
沒料到,唐瑜突然抱緊了她胳膊,將臉蹭在上面。
「占色……」
哽咽了幾聲兒,她小小抽泣著,卻沒有了下文。
占色心裡慌亂著,斂緊了眉頭。與陳姐合力把她扶到椅子上坐好,她壓抑住心裡的不安,笑著安慰她,「你看你每天睡覺不鍛鍊,腳軟了吧?!不要怕,沒事兒了啊,回去了多出門走走,傷口會恢復得很快,就是頭髮估計要長一段時間。不過,沒有關係,我給你準備了幾個漂亮的假髮……」
「占色……」不等她說完,唐瑜又揪住了她的手腕,目光楚楚地盯住她。可是,她嘴唇蠕動著,依舊沒有接下去說。
占色心裡一緊。
頓了頓,她拍著她的手,嘆息,「有什麼話你就說吧。」
捂了捂臉,唐瑜吸著鼻子,聲音愴然而淒涼。
「占色,我不想回紅璽台,那裡就是一個監牢……」
占色心裡狠抽一下,抿著唇,沒有吭聲兒。
其實,剛才唐瑜yù言又止的時候,她就猜到了,她不想去紅璽台,而且想跟著她走。可是,打私心裡來說,她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她去錦山墅。不方便,簡直太不方便了,雖然她是自己的親姐姐。
然而,也正是因為如此,這時候的她,真的又不知道該如何去拒絕一個救過她xing命的親姐姐,去自己的家裡串門兒。
見到她的表qíng,陳姐懂事兒地拉了拉唐瑜。
「唐小姐,我們回去吧,誰說紅璽台是監牢來著?呵,我們不天天在那兒麼?挺好的呀,想吃什麼都很方便……」
「不!」
唐瑜很堅決,一把甩開了她的手,嘴裡嗚咽了彎下腰來,纖弱的肩膀一抖一抖的壓抑著哭聲,腦袋幾乎都垂到胸口了,看上去特別可憐。
「我不想去那裡……占色……你就不願意邀請我去你家裡小住幾天麼?」
小住幾天?
占色抿了抿唇,想到他們明天就要飛雲南,突然覺得這個小住幾天其實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小住幾天之後呢?!而且,錦山墅不像別的地方,像權少皇那種對個人的保護已經到了變態程度的男人,是不會輕易允許別人到家裡去的。
她思索著,還沒有來得及回答,耳邊就響過一道熟悉的低沉嗓音。
「康復期,先住到錦山墅去吧。」
心裡一驚,占色抬起頭來,看向了不遠處的男人。
他為什麼回答得這麼慡快?!
沒有看她的臉色,權少皇銳眸淺眯著,面上的qíng緒明滅不清。
占色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而唐瑜則是大大的瞪著眼睛,顯然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緩緩的,她調過頭去,痴痴地看著權少皇,嘴唇抖如篩糠。
看著這一幕,占色的感覺有些複雜。
一方面覺得自己的男人通qíng達理,懂得她的為難。另一個方面又詭異地覺得他同意得太快,心裡不太舒服。不過,再怎麼尋思,他的話已經出口了,她也不好把心裡的糾結表現出來。
拍著唐瑜的後背,她輕輕軟軟的笑著說。
「好了,不要哭了。我們回去吧。」
抽泣了幾下,唐瑜點了點頭,吸著鼻子不好意思地看著她,臉上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來。
「占色,你放心,我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
占色看得出來,她這個笑容,是由心而發的。
可惜,她自己卻不自在了。面上帶著笑,可儘管掩飾得很好,笑容還是僵硬而怪異。別開頭去,她沒有再多說什麼,讓陳姐拿好唐瑜的行李,先扶著她出了病房。而她走到了男人的面前,台頭,掃著他冷鷙的俊臉。
「走吧!」
權少皇眼光一深,「嗯。」
走了兩步,又停下。占色心裡敲著鼓,小聲問,「你真的不介意?」
「我不想你難做,還落下個忘恩負義的名聲。」權少皇低頭,深深地看著她,嘴角微微往上一翹,笑容邪魅而溫暖。不過,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在這個拉開的弧線下面,藏著的不是笑容,而是一把殺豬刀。
輕輕抿了抿唇,占色還想問什麼。
最終,她笑了笑,沒有再說話,大步出去了。
☆、123米搞笑的一大一小
權少皇答應唐瑜住進錦山墅,占色的心裡,是有不痛快的。
沒有辦法,她承認自私,沒有高尚的qíngcao。
只不過,把一件複雜的事qíng想得簡單和輕鬆,她也很容易辦到。畢竟,與權少皇相處了這麼久,她對他還是有信心的,雖然心裡難免有些酸味兒,可她還是相信,他這麼做沒有別的心思。而且,既便唐瑜住在錦山墅,他們的生活,也不會出現太多的變化。
為了方便照顧和監控唐瑜,陳姐也跟著去了。
汽車一路疾馳,到達錦山時,夕陽的光線還未落下。
當座落在錦山之頂的大別墅躍入眼帘時,唐瑜眸底划過一抹驚艷,怔愣了。
一個山頂獨幢、依山而傍水,整個別墅洋溢著高端價值的品味和qíng調。
美!很美!非常美!
唐瑜並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女人,在歐洲她見過許多不同類型的別墅。可既然如此,在看著這所有別於其他富豪居所的別墅時,還是能被它的氣勢震得心臟懷懷直跳。她非常明白,這幢別墅能單獨建在這裡,不僅僅與金錢有關,而是一種身份、品位和權勢的象徵。
因為,它屬於那個男人。
轉過眸子,她的視線在掃向權少皇時,又多了一些不同的qíng緒。
而被她火辣視線盯住的男人,沒有看她一眼,率先大步往屋裡去了。
緊隨在他身後的幾個男人,到是因為新奇不住地打量她。
可,她對他們不感興趣。
「進屋吧。」
占色自然也看見了唐瑜的眼神兒。
沒有人喜歡自家男人被別的女人滿含深qíng的窺視,她也不便外。心裡堵悶了一下,她抿了抿唇,調整了一下呼吸,才穩定了qíng緒,伸手過去虛扶了她一把,放柔了聲音,又補充了一句。
「山上風大,你傷口還沒恢復,不要久站。」
「哦。好的。」儘管在竭力掩飾,但唐瑜的聲音,還是有些不安。
或者說,還有一點,小小的激動。
當然,她是一個聰明的女人。與占色同一個專業的她,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她臉上一閃而過的不自在和不舒服?
走了幾步,她突然側過臉來。
「占色,不好意思,其實我也沒有想到四哥他會同意我住過來的。我知道你心裡不舒服,但是我真的……真的已經放下了,絕對不會做出搶你男人的事qíng,你不要有別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