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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0:14:18 作者: 姒錦
    他的工作xing質,占色多少了解一些。見他臉上有疲憊,聲音有些低沉,不免心痛了起來。低低嘆了一下,她輕靠在他的身上,維持著剛才小鳥依人的動作,奇怪地問,「那你還去旅遊?」

    權少皇似是不以為意,聲音卻有些涼,「工作一輩子都有,能做得完?」

    微微定神,占色看著他。

    也不知道為什麼,去旅遊的事兒明明已經定下來了,明明應該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qíng,可她就是覺得反常和怪異。

    想了想,她探手過去,輕輕替男人揉捏著太陽xué,打消了剛才的念頭。

    「算了,我不去醫院了,還是在家裡陪你吧。」

    「沒事。」男人撩她一眼,聲音低悶。

    眸光一閃,占色微微勾唇,輕笑出聲兒,「想不到權四爺這麼大的人了,還會賭氣呢?」

    男人冷哼,「誰說老子賭氣?」

    占色抿嘴發笑,卻不回答,只是一下一下地替她揉捏按摩著。

    其實,她心裡知道,這些天來,她白天要訓練,訓練完了還要去管唐瑜,為數不多的時間被占用得差不多了。因此,對身邊這個男人就沒有往常那麼上心了。而權四爺又是霸道慣了的爺們兒,她這樣的冷落,他心裡肯定受不了。

    這麼想著,看著男人明顯鬆開的面色,她不免又搖頭失笑。

    按摩了約摸五分鐘,男人就呼吸沉沉地睡了過去。占色拉好他的衣服,起身出了臥室就下樓去了。她先給孫青jiāo代了一下說不再去醫院,讓她自己安排,接著又打了一個電話給在醫院裡的陳姐,問她今天唐瑜的qíng況怎麼樣。

    陳姐聲音壓得有些低,說她還在睡覺。今天早飯和中午飯都吃得不多,除了上廁所,整整一天都躺在chuáng上不動彈。稍稍眯一會兒,就說又做噩夢了,時不時大叫著驚醒過來。

    另外,陳姐還說,醫生說她後天可以拆線,回家休養了。

    「這樣挺好,天天在醫院裡呆著,好人都會受不住。」

    聽到這樣的消息,占色自然是歡喜的。

    畢竟只有唐瑜身體好了,她才沒有那麼多的壓力。

    跟陳程把事qíng都安排好了,她去廚房裡逛了一圈兒,看了看今天的晚餐,接著又去守著小十三寫了一會兒作業,然後才慢吞吞地吸著拖鞋往臥室里走。

    臥室的門兒,她走的時候是沒有關的。

    這會兒它也開著,權少皇的動作都沒有變,還是躺在那裡。

    不過,他卻在接電話。

    一張俊臉緊繃著,他面色yīn郁得像一隻隨時可能會爆炸的火藥桶。狹長的雙眸里,涼意迸she得仿佛隨時會she出尖利的刀片兒來,每一個字出口,仿佛都帶著一股徹骨的yīn寒。

    「還他媽不肯招?」

    「……」

    「你們他媽就拿他沒辦法了?」

    「……」

    「給我審,往死里審……我只看結果,不管理由!」

    「……」

    聽著他在那裡發火罵人,占色在門口頓住了腳步。

    從他的語氣里,她能夠猜測得出來,他嘴裡說的那個人,顯然是指那天晚上在酒吧里抓到的龍把頭----那個據說與權世衡有著千絲萬縷聯繫的男人。

    慢慢皺著眉頭,她走了進去。

    不過,他在做正事,她就沒有走過去,而是越過沙發直接走向了窗戶口,輕輕將窗戶拉開,讓今天的最後一抹霞光透過窗玻璃滲透進來,勻速地塗抹在她的臉上……

    深呼吸一口氣,站在窗邊兒,她靜靜而立,腦子卻在思考著。

    權少皇他……似乎急切地想要得到龍把頭的招供?

    她能幫他什麼呢?

    琢磨著,琢磨著,她雙眼迷離了起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男人的電話講完了,低沉的聲音透入隔膜。

    「過來----」

    她轉頭,見他正撐著身體,沖她招手。

    占色笑了笑,與他深幽的目光對視著,慢慢地走了過去,就勢坐在沙發邊沿,看著他不說話。男人大手抬起,掌在她的後腦勺上,從上到下順著頭髮撫摸了片刻。突然,他喟嘆一聲,將她的手按了下來,伏在自己胸前,出口的聲音,已沉啞不堪。

    「占小麼……」

    「嗯?」

    抬頭,眯眸。她輕輕應著,一眨不眨的看著他。一抹光暈映在她平靜的小臉上,襯得她晶瑩瓷白的肌膚,幾乎chuī彈可破。

    手指彎曲,權少皇憐愛在她面頰上摩挲著輕勾。

    「你還真是曬不黑。」

    說到被太陽曬,占色就忍不住蹙眉,甩他一個白眼兒,「得了吧,你太不關注我了。你沒發現,我明顯黑了不少麼?」

    權少皇低笑,慵懶地將一隻胳膊枕到腦後,戲謔出聲兒。

    「不怕,再黑都沒關係,大不了以後咱家裡,每個人都要求配戴墨鏡。」

    「去!笑話美女,是一種褻瀆社會的行會,你懂不懂?」占色嬌俏地嗔怨著,伸手狠狠在他胸前擰了一把,堵悶的心qíng便鬆了開來。

    可是,在這樣輕鬆的氛圍里,明明他說了一句笑話,她卻沒見他流露出真正開心的qíng緒。唇角抽搐了一下,她趴下去,雙手吊著他的脖子,看著他小聲兒問。

    「很難搞嗎?那個龍把頭。」

    輕輕『嗯』了一聲兒,權少皇的掌心在她頭上揉了揉,「cao蛋的東西,油鹽不進!像他這種老油條子,在道兒混到現在,煉得比猴兒都jīng。他心裡清楚,他現在有利用價值,我們不會要他的命。如果他真什麼都說了,那才算死定了。所以啊,他死都要扛著。」

    直勾勾地盯著他,占色勾唇淺笑,「人心如堡壘,就看怎麼攻克它。」

    「哦……?」權少皇饒有興趣的挑了一下眉頭,審視地看著她。

    當然,他從來都沒有小瞧過他這個學心理學的老婆。事實上,他們在審訊的過程中,也總會應用到心理學。畢竟,人世間,最複雜的東西,莫過於人心。最難dòng悉的東西,同樣也是人心。

    「占小麼,接著說。」

    占色思考著,手指將一縷半gān的頭髮在他臉上搔著,不徐不疾地開口。

    「你看過武俠小說吧?不管多qiáng的武功都會有破解之法。從玄學理論來說,人心亦如武功,或者說,世間的萬事萬物都一樣,有著統一形態。每個人都會有他的弱點,再壞再惡毒的人,也會有他所牽掛的人。龍把頭他……就沒有嗎?」

    「弱點?牽掛?」

    眸光沉了一下,權少皇摟著她看了好幾秒,突然抱著她撐起身來,又拿過旁邊的電話撥了出去。

    果然,很快就有了反饋。

    龍把頭這一輩子有過許多女人,可她最看重的女人卻也只有一個。正是上次無qíng在依蘭縣城裡,抓到的那個與人通jian的阿花。

    冷眸微眯著,權少皇聲音極涼,語速很快。

    「把依蘭的視頻偽造一下。並且告訴她,要想活命,就乖乖招供……她的jian夫是權世衡。」

    「……」

    等他命令下達完掛了電話,占色止不住發笑,「挑撥離間。」

    權少皇挑了挑眉,唇角揚了起來,「不是你教我的?」

    眉眼生花地看著他,占色得意地揚起下巴,為他分析了起來。

    「老實說,雖然這招兒很狗血,可是往往也最有效。要攻克男人的心,最容易下的損招,就是他們最在意的女人。龍把頭或許可以為了權世衡去賣命,可他未必肯賣女人。再加上權世衡的為人,恐怕沒有比龍把頭更清楚的了。他一個典型偏執狂人妻控,做這種事輕車熟路……這麼一來,龍把頭會不相信麼?」

    「壞女人!」權少皇好笑地拍拍她的小臉,有些忍俊不禁。

    涼涼地掃了男人一眼,占色輕哼,「我有你壞?」

    「是,我壞!可我不只對你一個人壞嗎?」

    低低地笑著,權少皇掌心烙在她的臉好上,黑眸沉沉地盯著她,眼神兒深邃得仿佛嵌了一口難測深度的古井。

    「占小麼。」

    丫喊得好嚴肅!

    心下略略一怔,占色抬頭,「嗯?咋了?」

    權少皇拂開她耳際的頭髮,「等這件事qíng完了,到zmi來吧。」

    咯噔一下,心跳快了快,占色的眉頭揚了起來。在這之前,權少皇不止說過一次這句話了。可往常的每一次,他都是半開玩笑半認真的戲謔態度。人來沒有哪一次像剛才這樣認真。

    審視著他,她沒有吭聲兒。

    隱隱約約的,她發現他臉上,有一種對即將發生的事qíng產生的qiáng烈不安。可對於收拾權世衡的事兒,他不是都已經都計劃周密了嗎?

    手指握住他的,與他緊緊jiāo握著,她問:「權少皇,你在擔心些什麼?」

    「嗯?沒事。」

    權少皇鬆開手來鉗住她的腰身帶到懷裡,另一隻手的掌心,不輕不重地撫著她的後背,磁xing的聲音,比往常更加低沉。

    「大概,等待的時間太久,我心急了。」

    占色默了。

    太久了麼?確實太久了。一個人從九歲開始就產生的qiáng烈願望,十幾年來每天就在盼望著能手刃仇人,在十幾年的汲汲營營里,無數次失敗,無數次也讓自己身陷險境,眼看局勢就要扭轉,大仇也將得報,那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心qíng?

    換了誰,都會有不安吧?

    沉吟一下,她笑著安慰,「小火慢燉,大火爆炒,你的火候掌握得剛剛好,不要急!」

    她形象的比喻,讓權四爺哧的一聲兒,笑開了。

    「占小麼,你啊,還真是爺的解語花。」

    權四爺的笑,狂野xing感。一隻豹子般的黑眸,閃爍耀眼。

    只一剎,占色就被他突然破冰的笑臉兒給迷惑了。目光落在他刀刻般的俊朗五官上,她的呼吸詭異一緊,一張伶牙俐齒的嘴,頓時變成了啞巴。

    「想什麼呢?」男人將她的小臉,捏了起來。

    這一下,占色的耳根都燒了,惡狠狠地瞪住他,直拍他的手。

    「不要捏我,痛死了。」

    權少皇邪肆一笑,將她扣緊在懷裡,更大範圍地揉捏了起來。

    「爺就喜歡捏你怎麼了?誰讓你是我媳婦兒?」

    「……媳婦兒就是用來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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