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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0:14:18 作者: 姒錦
    時間慢慢地過去了。

    大約四十來分鐘後,呂教授看著完全進入了無我狀況的唐瑜,替她蓋上了一chuáng薄被,一個人走出了催眠室。

    在她離開之後,坐在監控室的幾個人依舊在盯著屏幕。

    催眠室躺椅上的唐瑜,並沒有因為呂教授的離開而醒過來。

    她依然睡著。

    很明顯可以看出來,她確實真正進入了深層催眠狀態。

    這個離奇的qíng況,搞得整個監控室里一片死寂,空氣似乎都弄得有點兒尷尬了。唐瑜剛才說的事qíng,比上次單獨對權少皇說得更多。大概在深層的催眠狀態下,人的羞澀心理會減少許多,她甚至說出了一些他們做丶愛的細節,當她說到權少皇愛她的時候,那小嘴兒微微張著,一邊說一邊還訥訥地吐著淺淺的呻吟聲兒,任誰都不會相信,那不是真的……

    追命咬了咬唇,擦了一下額頭的細汗,低垂著腦袋。

    「那啥,我,我出去一下,還有事兒沒做……」

    她承認

    ,她是灰溜溜地逃跑了。

    「老大……」向來冷靜的冷血同志,覺得額頭上有點冰冷,摸了一把,才發現自個兒也冒汗了。能不相信麼?在這樣的qíng況下,說出來的話,必然是真實的了,如果唐瑜沒有撒謊,那她就真是十三的親媽,結合其它的調查,他們家老大,想洗清都難。

    可占色那邊兒……

    天吶!那事qíng難辦了……實在太難辦了……

    他與鐵手對了一眼,神qíng都有點尷尬。

    只有權少皇,臉上沒有半絲兒表qíng。

    一句話都沒有多說,他騰地站起了身來,準備去見呂教授。

    鐵手掃著他滿面的凌厲,心頓時沉了沉,恍惚的腦子突然清醒了過來。剛才在現場看了對唐瑜催眠後的回答。他的心裡,其實也已經相信了唐瑜的說詞。

    可,他擔心占色。

    因此,他按捺不住,大幾步就跟了上去。

    「四爺,你準備怎麼辦?」

    權少皇冷冷地撩了他一眼,壓低的音調有些啞。

    「涼拌!」

    涼拌是怎麼辦?

    鐵手心裡發急發慌,不知道他的決定,亦步亦隨地跟著。

    呂教授正在休息室里,坐在那兒慢慢地喝水,面色有些怪異。

    見到權少皇過來了,她放下水杯,沒有遲疑,直接就將剛才催眠的結果,一五一十地給他再重複了一遍。

    權少皇沒有打茬,眸色沉暗,語氣卻平靜低沉。

    「呂教授,這事兒,你怎麼看?」

    呂教授看著他桀驁的側臉,靜默了一下,緩緩地說。

    「如果我沒有親自做過占色的催眠,大概我也會相信唐瑜所說的話。不過,我現在十分確定,唐瑜回答我的那些關於你們倆的私事,都是占色說過的。她不能回答的,正巧也是占色沒有說過的……另外關於她母親那段,不是占色說的,我覺得卻不像說假。」

    權少皇看著她,峻峭的眉鋒銳利無比。

    「呂教授,你能確定,她進入了深度催眠?」

    呂教授點頭,「這一點,我非常確定。」

    「那為什麼她的記憶……?」權少皇眸底冷光微閃,突然產生了一種大膽的想法,「既然催眠可以封閉記憶,那麼,有沒有可能進行記憶替換或者植入?就是通過催眠的方法,將不屬於她的記憶qiáng行植入她的大腦里?」

    這個想像,有點兒荒唐。

    可呂教授聽了,卻沒有表現得很驚訝。

    她沉默了。

    良久的沉寂後,她才像是從深思中回過了神兒來。

    「權先生,我沒有做過類似的實驗。因為這是違背道德的一種可恥行為。作為一個專業的催眠師,我們給人輔助治療,解決心理癮患是正當的。絕對不允許做這種違反人倫和常理的事qíng,不過……」

    權少皇脊背發寒,語氣驟冷。

    「不過什麼?」

    呂教授有些遲疑,說得不是太確定。

    「催眠學很神奇,人的大腦記憶更神奇。這事兒雖然我沒做過,卻並非不能實現。就像有的jīng神病人在神經錯亂的時候,會幻想出許多自己根本就沒有做過的事,或者自己沒有過的身份,大腦認為它們真實存在過,或者做過……其實與這個是一樣的道理,都是大腦的意識形態發生了轉變……」

    權少皇目光涼了涼,沒有吭聲兒。

    既然如此……

    略一思考,他又問,「呂教授,換了你,做得到嗎?」

    呂教授笑了笑,回答得很巧妙,「我不會去做,就算殺了我,我也不會做。」

    末了,她停頓了幾分,再次與權少皇的目光對視著,有些不自然地說。

    「但是,權先生,如果唐小姐真的被人植入了一些不屬於她自己的記憶,又與她本身

    的記憶進行了組合……至少能夠證明,那個催眠師的催眠技巧已經到達了爐火純青的水平,遠遠勝於我。」

    危險地一眯眸,權少皇目光涼了又涼。

    比呂教授還厲害的人物?

    會是什麼樣的人?上次占色說,衛錯也被人催眠過。

    綜合考慮,這事兒絕對有可能了。

    接下來,又與呂教授討論了幾個細節,就約了一起吃遲到的午餐。

    一頓便飯就在zmi食堂吃的,幾個人吃著飯,氣氛特別的安靜詭異。飯桌兒上,除了追命依舊嘰嘰喳喳像一隻受了驚的小麻雀,問著一個又一個不太有技術含量的問題之外,其他幾個人的話都不多。

    在追命的詢問下,呂教授簡單地與她解釋了幾個催眠的常識xing問題。

    鐵手和冷血基本不搭茬兒,心裡都有些透風兒。

    而權少皇唯一說的話,就是給呂教授介紹zmi的獨有菜式。

    呂教授應付著追命,其實一直在觀察權少皇。

    在這一桌子人裡面,除了她自己因為曾經催眠過占色的關係,始終相信占色才是六年前的占小麼之外,她覺得只有權少皇一個人,從頭到尾都沒有動搖過信念了。

    當然,這也是讓她困惑的心理難題。

    她始終想不明白,這個年輕人,到底是憑什麼來確認她的愛人的?

    還能不管任何原因,始終如一的相信。

    那得是一種什麼樣的感qíng?

    占色在家的日子,過得很幸福。

    至少,她覺得很幸福。而且現在的幸福是好不容易得來的。

    有了與權少皇的婚姻之後,她白撿了一個乖兒子,以往對幸福的要求和要件,都已經基本達到了。她是一個極容易滿足的女人,過得相當快樂。

    逗兒子,哄老公,備孕。

    這三件事兒,成了她人生的頭等大事兒。

    至於那個「像她的女人」,她心裡還有點膈應,可也沒再往心裡去了。

    男人天天都在往家裡跑,不在家電話也是一個接一個,對她的上心程度,比她自個兒要高得多。對她寵愛更是膩歪得入了骨頭,有時候ròu麻得她都受不了。

    作為一個學心理學的人,人家是不是真對自己好,還是能夠分辨出來的。

    這兩天,外面的謠言依舊很多。

    當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沒有人去刻意澄清,想安寧下來也不容易。有些搞笑的是,除了傳言說她被權少皇打入了冷宮之外,甚至還有人在莫名其妙的傳言,她占色本尊已經死亡了。

    當一個少教所的同事打電話來向她確認『死訊』的時候,老實說,她身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心裡更是寒了又寒。

    『被死亡』的感受,絕壁不舒坦。

    因此,她決定不再被權四爺金屋藏嬌了。

    差不多在家休息到三天的時候,她覺得身體都恢復了,就準備去上班。然而,十分無奈,他有一個霸道又**得近乎變態的老公。硬生生把她從車上給抱了下來。還說給她請了一周的假,何必那麼急著去報效祖國?

    報效祖國她沒想過,就是怕生了霉。

    好吧,一周就一周。

    反正她的身體已經好了,為了避免『被死亡』,她大大的增加了自己的爆光率。沒事兒的時候,就拉著孫青去到處逛街。

    可這麼一逛不得了,本來她倆是沒有目的xing的閒逛,在「逛友」增加了艾倫小姐之後,就變成了不停在高檔場所的爆光了。

    艾倫常去的地方,那些官家小姐們也不少。

    所以,不超過一點,「權太太死亡」的消息就不攻自破了。而兩個人一樣恩愛的畫面,卻時常惹得未婚男女們羨艷。

    流言就是這樣,一làng壓一làng。

    江湖上的「英雄們」太多,很快,占

    色的名字,都被後làng掩蓋了。

    事後,每次和權少皇說到這事兒,她都是又無奈又好笑。

    另外,在艾倫和孫青的嘴裡,她還知道了一個消息----在zmi被秘密關押了整整三天三夜之後,權少皇釋放了晏容與艾慕然,並且沒有走露她們曾被關押的消息。

    不過,估計在裡面的『小懲大戒』也沒有少受。為了社會和諧,艾倫沒有給她說得太清楚。只是一句帶過----當艾慕然被人送回家裡的時候,差點兒連她爹媽都認不出來了,抱頭痛哭了好久。

    嘖嘖!

    爹媽認不出來,那得是多慘?

    占色心裡好笑,卻沒有去問過權少皇。不過瞧著艾倫還有說有笑的樣子,她心知也就是一些皮外傷了,絕對要不了艾慕然的小命兒。要不然,艾倫也不會一副報了大仇的興奮樣子。

    這件事兒,就這麼過去了。

    杜曉仁在出去後,給占色打過一個電話。

    電話的主題----道歉。

    當然,她不會承認自己參與這件事兒。反正電話里,要多無辜有多無辜,要多可憐有多可憐,全部的髒水都潑到了艾慕然的身上。她將自己描繪成了一個受領導壓迫的苦bī小職員,口口聲聲希望占色能理解她。

    占色當然理解。

    因為她的事兒,已經與自己無關了。

    雲淡風輕地抹過去,對於杜曉仁,她現在心裡生不出任何感覺來。

    占色其實是一個xing子極冷的姑娘,能夠讓她喜歡上的人不多。可越是這樣的人,越是珍惜感qíng。因此,她對朋友也是好得沒話說,只要真心的朋友,她願意捨得去賣命。

    為了艾倫,她可以請求權少皇饒過艾慕然。

    可對於已經不是朋友的杜曉仁,她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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