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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0:14:18 作者: 姒錦
汽車一路飛馳著,往京都市郊在行駛----
她不知道方向,更不知道結果,也不知道過了多長的時間。
腦子越來越空白,喉嚨越來越缺水。口gān,舌躁,心發慌,渾身上下燥熱得像一隻熱鍋上的螞蟻。
最難堪的是一股陌生的qíngcháo不停從下腹升起,慢慢地沸騰加溫,熱得她有一種想要拼命扯爛自己衣服的衝動。在生理和心理的雙重煎熬下,看著男人戲謔的眼神,她不受控制就想到了KTV那面紅心跳的一幕……
額頭上,布滿了細細密密的冷汗……
「寶貝兒,難受了?」男人突然壓在唇上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唇上突然就著了火,她不想那樣兒,可自己的身體卻沒有出息地輕輕顫抖。
「……!」
撥了撥她汗濕的頭髮,男人溫熱的唇湊到她耳邊,兩根手指輕佻地夾著她粉色的耳垂來回地捻弄著,聲音輕薄xing感又吵啞,「還裝呢?你敢說,你腦子裡沒在想我怎麼gān你?」
「無,恥……」
「無恥?!」男人淺眯著眸子打量她,高大的身體同時傾覆了過來。
占色緩緩睜眼,「你要gān什麼?」
「gān點更無恥的!」男人yīn鷙戲謔的目光不變,突然抱緊了她的腰往上一提,輕鬆地就將她抱了過去。
一雙瞳仁兒無神地看著禁錮著自己的男人,她拒絕的聲音像在呻吟,「不……要……要……」
「到底要還是不要?」
她大口大口地喘氣著,看著他俊朗的面孔,竟然說不出抗拒的話來。
男人嘲弄的揚起唇,箍緊了雙臂----
突然。
喀嚓----嘭----叭----
一道物體重重落水的聲音里,帶著她驚懼羞惱的大喊聲,幾乎震撼了黑幕下的天際。
「姓權的,你個王八蛋!」
酒jīng作用下,她不知道汽車已經駛入了一個蓄水使用的堰塘邊,更沒想想到姓權的男人會那麼恨,二話不說,冷不丁拎著她就拉開車門甩進了冷涼的堰塘里。
「老子沒興趣cao一個被人下了藥的女人!」
冷風中夾著男人yīn冷又邪戾的聲音----
在水裡不斷地撲騰著,占色眼睜睜看著那輛『移動的豪宅』威風八面地帶著幾輛警衛車呼嘯著飛快地駛離。
初夏季節,大晚上掉進水裡,身體的冷可想而知。不過,在嗆了幾口水之後,她的腦子卻清醒了不少,剛才體內一直焦躁不安的燥熱感也慢慢地涼卻了。
他的話啥意思?
她以為只是喝醉了酒,難道竟被人給下的藥?
看著遠去的汽車尾燈,她咬著下唇,眼窩兒突然濕潤了。不知道是塘水還是淚水,更不知道是逃出了láng窩的喜悅還是對命運無常的痛恨,她像急需發泄的瘋子,雙手使勁兒拍打著水花,放開了嗓子帶著哭腔大聲怒罵,卻又不知道在罵誰。
「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
*
*
占色特別怕冷。
自從那天晚上回來,她就將找出來的夏裝又放回了衣櫃裡,出門兒必定套上一件薄衫外套。即便這樣,她還是一把鼻泣一把淚,一個噴嚏一個咳地感冒了。
上班,下班,她的生活沒有變化。
可那天晚上的事qíng之後,她和杜曉仁還是涼了不少。
察覺到她的qíng緒變化,可杜曉仁對她卻還是一如往常的熱絡。
「色妞,新所長一會兒就要過來。」
「哦,知道了。」
少教所前所長調任了,新任所長據說是一個海歸派加親權派。但對於這些事兒她沒有什麼感覺。誰當官兒都一樣,她就cao心自家的破事兒。公務員面試看來得泡湯了,早上老媽又來電話了,要她把男朋友帶回去,當然,最主要還是說哈市的王老闆過幾天要來京都了,催她趕緊還上人家那十萬塊錢。
「占色,你都不關心新所長是什麼人麼?」
一陣風chuī進來,占色抱著手臂打了個噴嚏,才回過了神兒,笑笑,「不關心。」
「色,你還生我氣啊。」杜曉仁豎起兩根指頭,指天畫地的發誓,「我真的不知道那混蛋會有歪心思,要不然打死我也不讓你陪我去……也怪我,喝得稀里糊塗……」
「沒有,你別胡思亂想。不過曉仁,你別整天琢磨那些不著調兒的。」
「知錯了,保證沒下次!」杜曉仁吐吐舌頭,「既然不生氣,那晚上一塊兒吃飯唄?」
「不了,我約了章中凱。」
章中凱是她在中政讀研時的師兄,大她兩歲,兩人都是一個導師帶出來的優秀弟子,平時關係不錯。後來,章中凱畢業留校做了助教,對她的關照也頗多。
這會兒找他,她是請他臨時出任自己的男朋友給家裡jiāo差。
至於十萬塊錢……再說吧!
正在這時,外面響起了管教周大姐的聲音,「占老師,杜老師,所長的車快到了,大家都過去迎接了呢。」
大家都知道所長大有來頭,自然不敢怠慢。
占色不願隨波逐流,卻也不得不順應形勢,和杜曉仁對視一眼就往大門去迎接領導。
少教所現在使用的是看守所以前的老房子,隔壁就是新建的多功能看守所。這會兒正是huáng昏時分,辦公樓下亮起的燈火里,管教gān部的輔導員們都在往管區的大門口走。
一輛新型的白色寶馬七系緩緩地駛入了少教所的鐵柵門。
不用說,能開這種車的人,非權即貴。
迎接的人群排成了兩列,占色站在末尾,臉上掛著和別人一樣的職業笑容。
然而,就在車門打開的那一秒,她直接在風中凌--亂了。
新任所長,竟然是一號公館裡跟著姓權的從包廂里出來,接著又被他揮手給打發掉了的那一個大美人兒……
扯淡的生活,什麼節奏?
006米姓權的是牲口嗎?!
占色心裡的尷尬,不過兩秒,就在同事們紛涌而來的熱qíng招呼聲里淹沒了。
在去會議室的路上,看著大美人兒又尖又細的名貴高跟,她默默感嘆著這處處撒狗血的人生。
一個簡短的見面會議不到半個小時就完事兒了。行政流程,人事結構,人員介紹,花不了多長時間。大美人兒始終帶著淡淡的微笑,一對寶格麗的大耳環在燈光下格外的引人注目。氣質高雅,落落大方,帶著端莊又華貴的名門風範。
艾慕然,女,29歲,留美博士。
眼尾上挑,鼻頭略凸,顴骨較高……
占色坐在末位,默默地剖析著她的內在xing格,卻沒有想到她會在散會後單獨留下了自己。
「占老師是吧?坐!」
一號公館的糗事兒,讓她稍微有點兒彆扭。但專業知識告訴她,正視對方的眼睛才是最好的相處方式。更何況,在陌生人面前裝點兒蒜,她也拿得出手。
「艾所,你好,找我有事兒?」
「嗯,這樣的,我看所里的基礎設施不太好,想向你了解一下,像你們這種聘用制的輔導員,個人待遇和福利怎麼樣?」不緊不慢地笑看著她,艾慕然一團和氣的詢問。
在體制里混了兩個多月,占色自然能分辨別人的笑容弧度。
聘用制是一種比較客氣的說法。
若換成社會上通俗易懂的話來說,另外三個字更直觀----臨時工。
嘴角往上翹了翹,她笑笑,「謝謝艾所關心,還好。」
「不客氣。」艾慕然頓了頓,又笑著問:「對了,占老師,所里有一個叫著衛錯的小姑娘吧?」
「有的。」
「那,煩請占老師多多幫助她一下。」
這個少教所的學生和真正意義上的少年犯有所不同,他們又被稱為失足少年。通常是有違法行為卻又不構成犯罪的未成年人。當然,他們更不會像真正的少年犯那樣失去自由。生源主要有兩類,一類是由公安機關逮到沒有監護人管理而送來的;另一類是孩子父母無法管教自願送來接受教育的。
衛錯就屬於後一種。她是上周新入學的孩子,家庭條件相當好卻偷盜成癮。
稍稍思索片刻,占色正視著她微笑。
「艾所,這是我應該做的。衛錯現在的qíng況屬於意志控制障礙範疇的偷竊癖,我正在對她進行心理gān預。」
「那多謝了。」艾慕然瞭她一眼,又笑著補充,「她是少皇的大姐的小姑子的女兒。」
嘖嘖!好複雜的關係。
不過,占色對她這種『話里還有乾坤在』的聊天方式特別不舒服,毛汗都快給搞閉塞了,她還在旁枝末節地扯東扯西。
「艾所,有事兒你直說吧,不用繞那麼遠。」
「占老師不愧是研究心理學的,果然懂得察言觀色。」
「不,其實我家祖上都是麻衣相士,靠給人看相吃飯的。」
艾慕然聳聳肩膀,顯然把她最大的一句實話當成了冷幽默。不過,視線落在了她手腕上那串晶瑩剔透的軟玉十八子上時,端坐的身體好像僵硬了不少,笑容更是有了一點違和感。
「你不適合跟他在一起。」
「他?……誰?」
「權少皇。」
那男人的名字一入耳,占色都覺得鬧心,「艾所,這中間有點兒誤會。」
「占老師!」艾慕然目光掃了過來,嘆了口氣,臉上滿是無奈:「怎麼說呢?其實我誤不誤會不太重要。重要的是,作為同僚,我必須好心地提醒你,像少皇那樣的男人,不是你能駕馭得了的。到頭來,吃虧的還是你自己。懂嗎?」
駕馭他?
姓權的他是一頭牲口嗎?!
心裡邪惡的腹誹著那個yīn狠的男人,占色勾起了唇。
「謝謝提醒。艾所,你還有公事要jiāo代嗎?」
「沒有了。要不晚上一起吃飯?」
一晚被兩人約吃飯,占色卻沒有啥好心qíng,「不好意思,我約了男朋友。」
*
占色到地兒時,離和章中凱約好的八點還有一個多小時。她在飯店兒附近的大街上轉悠了幾個來回後,終究還是決定將腳步邁入了一間典當行,將那串軟玉十八子遞了出去。
「清代后妃玉十八子,十八顆羊脂白玉子珠,碧璽的結珠、佛頭和佛頭塔。背雲上系金杵和金累絲嵌寶石,墜角上嵌滴珠式碧璽,寓意----福在眼前。小姑娘,東西不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