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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00:38:13 作者: 啟夫微安
琢磨了許久,王姝終於將這木盒打開了。東西扔到一邊,王姝撥開散落的木頭,果然在裡頭看到一封沒有署名的信。除了信,還有一塊碧玉和一隻小印章。玉和印章嵌在木頭裡,卡得比較緊,晃動的時候聽不見響動。信件蓋在上頭,不厚,估摸著裡頭最多三頁紙。
眉頭皺了皺,王姝打開了信。
果不然,裡頭三頁紙,一張不多一張不少。
王姝展開信件,字跡是親爹王程錦的。好似知曉王姝會打開,他這封信就是以閒話家常的口吻寫給王姝的。信中先是告訴王姝,她是他畢生的驕傲,是他這一生最得意的孩子。諸多對王姝未來的擔憂和拳拳愛意。後面才娓娓道來,關於王姝母親的事。
王姝的母親劉氏,自王姝四五歲時便病逝了。
因著時間太久遠,王姝對她的印象很淺。依稀記得是一個十分美麗的女子,外人見了時常會看呆程度。號稱清河第一美人。但身體極差,說話輕聲細語,常年纏綿病榻。父親對母親呵護備至,說話都不會大聲那種。除此之外,對於母親的來處,外祖又是何人,其實一無所知。
信中明確地告訴了王姝母親劉氏的來處——原來,王姝的母親劉氏,乃是荊州刺史劉煜的嫡次女。先帝在世時的秀女,因諸多不可言說的緣由沒進宮,被外出闖蕩的王程錦給帶回了涼州。
王姝眨了眨眼睛,對於自己母親逃跑秀女的身份,感到有些懵。
後面交代了母親劉氏年輕時,過的並不好。從離開家便一路顛沛流離,吃了不少苦頭。早年曾遇上過不好的人和事,身子也是那時候被敗壞的。後來輾轉遇上王程錦以後才安穩下來。那時候為了懷上王姝,受了很多的苦。生下王姝以後,身體每況愈下。
再後來又趕上了毛氏這白眼狼,諸多緣由之下,愣是英年早逝了。
王姝看到這裡心中有不詳的預感,她深吸一口氣,果然下面王程錦便告訴她。若是將來王家遭遇大難,她身陷囹圄,可以憑這碧玉去向劉家尋求庇護。若當真劉家遠水救不了近火,也能拿著這印章向鎮國公世子薛長風求一次庇護。
信中並未言明這個薛長風的身份,但王姝敏銳的直覺嚼出這裡面的彆扭之處。
她娘難道跟這個薛長風還有什麼關係不成?
眉頭緊緊地皺起來,王姝撿起玉佩看了看。玉佩成色不錯,看得出價格不菲。上面雕刻了栩栩如生的蓮花圖案,背後還刻了小字。葵。若是她沒記錯,母親的閨名裡頭有一個葵字。這個玉佩是她娘的貼身物件。至於這個印章,王姝揚聲喚了一聲:「喜鵲,拿紙和墨來。」
喜鵲就在一旁候著,立即拿了東西過來。
王姝沾了點墨,往紙上印了一下——小篆刻了三個碩大的字,『薛長風』。
這是一個私人印章。
不知為何,王姝鬼使神差地想起了一件事,王如意曾在信中詢問她是否有別的姊妹。說是長得與她有七八分相像。王姝長得像母親,幾乎一個模子刻出來。跟她相似的,那只能是劉家的表姊妹。
心裡有一種詭異的感覺,王姝將東西又收了回去。
原以為這裡面會放著王家的機密帳簿,畢竟是放在她的私庫里的。沒想到是這幾樣東西。王姝對聯繫自己的外祖家並沒有太大的興趣,也不是很想要表姊妹。王家這麼多年沒跟他們聯絡,估摸著便是有那麼一點感情,到自己這也不會剩多少。
至於這個薛長風,王姝不願往太複雜的地方去想,只能猜測是劉家的親戚或者往來密切的世交。
王姝這邊才想起那個可能的表姊妹,王如意就再次跟這個與王姝有六分想像的女眷碰面。這是德妃折騰出來的賞梅宴,宴請了不少朝廷有誥命的命婦。
德妃每年總會折騰這一出,仿佛多賞幾次梅花,她的性情便能似梅花一般高潔。
王如意本不想來的,天兒這般冷。她對這些花花草草沒多少興致,更別提德妃喜歡折騰些酸腐的遊戲。什麼飛花令,什麼傳花作詩。王如意連典故都不知道多少,別提作詩了。她分位高,旁人倒是不敢強迫她作詩,但這般看別人展露才華,也實在是鬧心。
對那等高雅的遊戲不感興趣,王如意就一門心思盯著這個長得十分像王姝的女子。
那女子也不瞎,被昭妃娘娘這般瞧著,她自然有感覺。幾次朝王如意揚起笑臉,見昭妃一直拿一種看不懂的眼神看她,那女子也漸漸失了興致。以帕子掩面,故作不知。
許久,王如意還是沒忍住好奇,問了出來。
「妾身乃國子監祭酒府的。」那女子年紀比王姝要大上一些,三四歲的樣子。樣貌不如王姝精緻,但無疑是十分美的。一舉一動十分有名門的風範,看得出出身很高,教養得宜。
王如意哪裡知道祭酒是什麼官?她對朝廷上各色官職沒有太清晰的概念。
想想,又問了一嘴:「不知出自哪一家?娘家姓什麼?」
「娘家姓薛。」那女子一舉一動,有種刻在骨子裡的優雅,「鎮國公府。」
這一句話,王如意基本斷定了,此女估摸著只是恰巧跟王姝長得像。畢竟鎮國公府王如意還是知道的,超一品勛貴,祖上有爵位繼承。王姝那個鄉野商戶出身,怎麼可能跟京城超一品勛貴扯上關係?
點點頭,王如意失去了繼續問的興趣。感覺天兒越來越冷,她縮了縮脖子,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