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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00:38:13 作者: 啟夫微安
「綾人羽給她回信了麼?」王姝還記得這兄妹倆關係不睦,綾人羽十分厭惡呂黎。
「正在寫,還沒寄出。」
汪老三從未想過,不過這麼簡單的一件活兒卻讓他做的這麼艱難。一個話密的跟念經似的男子寫幾個字跟要了他命似的,也不曉得這小子跟他的庶妹之間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叫他一個大男人一直不能原諒,連多寫兩個字都牴觸得拖上半個月。
「嗯。」王姝大約知道一點緣由,但不會慣著他。
親妹妹喜歡自己這事兒,確實有點讓人無法接受。王姝同情他,但並沒辦法感同身受。畢竟這跟她沒太大關係。父親的這個仇王姝是一定要報的。綾人羽遇到她只能說倒霉,撞上來是他歹命。雖綾人羽還未來得及對王家做什麼,但王姝知曉他其心可誅。
對於一個不懷好意的人,王姝可沒有多餘的同情心。
再來,這個呂黎是自己撞到她手上的,不是王姝求她。想著她後來能逼得葉貴妃飲毒酒自證清白,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能利用為何不利用?她完全可以摒棄前嫌,與呂黎合作的。
「記得敦促他寫。」王姝敲了敲桌子,「告訴他,務必寫。」
「是。」
汪老三應諾,立即下去操辦。
商鋪最近在跟方記糧鋪打官司,為其偷盜王家良種一事狀告不良競爭。時下其實沒有完備的商法,對於這種商場的惡性競爭,沒有一個恰當的定性。但介於王家這些年給鄉里做了不少好事,縣衙里有不少人受過王家的恩惠。這場官司幾乎呈現一面倒的情況。
官衙沒辦法給方記糧鋪一個商法上的定罪,便只能以偷盜罪來定。不得不說,王家的這些掌柜還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跟方記耗了一個半月,愣是從方記身上咬下好大一塊肉。
那縣衙的老爺判定方家偷盜王家良種成立,要求方記退還王家良種。並將這段時間所獲得的的收益,以五五分的方式,返還給王家。
至於偷盜主家財物私自賣給他人的佃戶,被判處十六年的牢獄之災和二十三年的徭役。
事實上,這還是王家網開一面的結果。大慶對於私自偷盜主家財物的罪責定性極重,佃戶偷走的良種看似沒賣出去多高的價格。但鑑於方家從中獲得的收益是巨大的,量罪便隨之加重。縣衙本欲判死刑,但王姝覺得罪責太重。看在這佃戶家中孤兒寡母的,寬宏大量地留了他一條命。
因為這件事,佃戶家的老母親帶著佃戶的妻兒在半路跪謝王姝的不殺之恩。
王姝心裡有些沉重,不過經此一遭,算是徹底恫嚇住了下面蠢蠢欲動的人心。如今王家上下都知道了,新主子是個不出手則已,一出手斃命的狠角色,再不敢怠慢。
王家的紛亂算是慢慢壓下來了。
隨著門店帳目肅清,鏢局重新運行。王姝與老掌柜們接洽過後,下面人就有了主心骨。王姝雖然不是個經商的料兒,但好在下面人不是吃素的。除了幾個蛀蟲清除起來有些麻煩,其他人還是很忠誠的。她不需要每件事都給出指導,只要在遇到問題時,以最恰當的辦法解決便夠了。
「錢師傅替我盯著外頭,有什麼事情及時匯報。」王姝收拾了資料,又啟程去了試驗田。
試驗田已經到了關鍵時期,雖然每年的揚花期都是一樣的操作,但為了避免有人懈怠偷懶壞了她的實驗成果。王姝在關鍵節點都盯得很嚴,親力親為的現場指導,從來沒有變過。
馬車早就備好,在門外候著。王姝上了馬車便揚鞭啟程。
與此同時,幽州的木蘭獵場邊緣。
呂黎正背著一個竹筐坐在半山腰的石頭上喝水。竹筐裡頭放的都是些藥材。
她身上穿著最樸素的衣裳,烏髮編成了兩股麻花辮盤在了腦後。身上粗布麻衣被汗水浸濕,暈出了汗水透出來。鬢角的碎發被汗水沾濕黏在了臉頰上,皮膚透著一種剔透如荔枝的白嫩。哪怕是最不起眼的衣裳也遮擋不住她天生麗質,那股骨子裡散發的嫵媚。
只一個照面,就叫不遠處的人恍了神。
有的人運道就是這般好,仿佛命運註定了要走哪條路,旁人怎麼也阻擋不住似的。呂黎錯過了選秀這一遭,還是有著讓皇帝一眼看中的運氣。譬如皇帝的儀仗隊伍昨日才將將抵達行宮,下面的宮人還在安頓。按理說不該出門。但皇帝嫌行宮悶,辦作富家老爺出來走動。
這才出來走動一圈,難得下了馬車自己透透氣,就正好遇上了來山上採藥的呂黎。
陽光明媚,碎金一般灑在大地上。
間或一陣火熱的風,吹拂的草來回的擺動。蒼翠的樹木與漫天的荒草映照得綠意盎然,讓草上的人膚色越白眼眸越清。呂黎其實是隨意靠坐在綠蔭下的石頭上,聽見動靜,輕飄飄的瞥過去一眼。一副毫無好奇心的樣子,抬手擦了擦汗。
然而她這隨意一個動作都成了旁人眼中最美的風景。皇帝看呆了,站在太陽下面許久沒走動。
他旁邊的宮人見狀眼珠子咕嚕嚕一轉,立即就聞弦而知雅意。
給人偷偷使了個眼神,上去打聽。
……
後面的事情便不用多說,皇帝想要的人,從來沒有得不到。
這些為皇帝辦事的人可不知道什麼叫客氣,什麼叫女子自己的意願。他們甚至沒有去問過呂黎的『爹娘』,也不管呂黎是否身上有婚約,便擅自做主將人邀進了皇帝的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