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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00:38:13 作者: 啟夫微安
    說起來,王姝到現在也沒用飯呢。她剛從外頭回來,一進門看見這人就什麼都忘了。提到吃飯,她這些天兒被江南的這些污糟事兒氣糊塗了,吃飯都是隨便對付著吃的。如今蕭衍行提起這事兒,王姝倒是有興趣去弄點好吃的,犒勞犒勞自個兒。

    「吃點好克化,飽腹的吧。」蕭衍行笑了笑,也站起了身。

    對於王姝的某些行為,蕭衍行也習以為常了。兩人相處的時日不短,一些莫名其妙的默契也是有的。跟著王姝下了樓,潔癖深重的蕭某人半點沒避諱地跟進了後廚。

    這客棧的後廚比起臨安縣蕭家的後宅就差太多了。裡頭的食材少,香料也沒有。

    王姝進去看了一圈,還是把喜鵲給叫過來。

    早預料到外頭食材作料少,王姝出發前就準備夠了兩個月的量。喜鵲忙將作料搬過來,王姝就地取材地拿了客棧一些新鮮食材。江南就是這點好,應季的蔬菜比西北邊種類多,長得也水靈。王姝快速地做了兩個小炒,將灶台剩下的飯給弄了個時蔬火腿丁炒飯。

    「主子,奴婢燉了雞湯。」這段時日王姝總是早出晚歸,來不及用飯。喜鵲便養成了燉湯的習慣。晚上王姝回來的晚,若來不及用吃食,喝碗湯也是好的。

    燉雞湯,喜鵲算是燉出經驗來了。裡頭加了春季最新鮮的春筍,鮮得能吞掉舌頭。

    正好飯配上湯,樸素又實惠,還頂飽。

    蕭衍行估摸著也是正餓了,跟王姝就在後廚庭院裡的石桌旁坐下來。旁邊喜鵲跟木頭樁子似的舉著個燈籠,兩人就這麼在漆黑麻烏的夜色中,用起了飯。

    還別說,這黑燈瞎火的氛圍還挺有意思的,一通吃完心情都好了。

    陽春三月,江南的天兒是要暖和許多。

    夜裡也有風,但不似在西北邊兒那樣晝夜溫差大。

    吃飽了就犯困,王姝吃著最後一口飯時,抬眼看蕭衍行眼前都有重影兒。

    一陣風吹過,撫開了擋在月亮前的雲。

    皎潔的月色如流水般傾瀉而出,落到地上、屋檐上,眼前的人身上,都是一層瑩白的紗。月色下的蕭衍行當真絕美,王姝緩緩嚼著嘴裡的飯食就在想,他一個大男人為何要生得如斯美貌?偏偏貌美還不女氣,果然是小說中才有的人。

    蕭衍行自然知曉王姝在看他,這口是心非的丫頭也只有一雙眼睛老實點,嘴比那銅鼎還硬。

    嘴硬不硬的,王姝不在意,她在意的是今夜要怎麼安頓。

    這家客棧王家給包下來了。那麼多人勉強擠一擠才全部住下的,要想再騰出一間屋子給蕭衍行就比較困難了。有些人倒是可以睡院子裡或者馬廄,但王姝的骨子裡不允許這麼埋汰人。但是讓蕭衍行跟她擠一擠,王姝又覺得不行。

    這廝上次開了葷,雖然只嘗到了一點點肉腥味兒。但男人這種生物,這一點點肉腥味就足夠他蛻變。蕭衍行這廝骨子裡食肉的本性。只那一次就治好了他前小半輩子的厭女之症。

    真的怕一會兒他不是上榻,是上她。

    「怎麼不走?」

    走著走著,王姝忽然站住了腳,蕭衍行也跟著站定了。

    王姝皺著眉頭,表情很是糾結,「爺,你不是一個人過來的吧?」

    「嗯?」

    「你的護衛呢?」

    蕭衍行頓了頓,很耐心地回答她這沒過腦子的問題:「在外頭,你回來時沒瞧見馬車?」

    ……黑燈瞎火的,哪裡看得見,何況她回來時就在馬車裡睡著。

    王姝也不曉得他說的是不是真的,畢竟這麼困,她也懶得出去看:「你們這次過來多少人?夜裡有沒有安頓的地方?」

    「沒有。」眼底微光閃爍,蕭衍行似笑非笑。

    王姝:「……」

    一陣陣微風吹過,夾雜了草木和土腥味兒,吹得人昏昏欲睡。

    兩人就這麼在月光下站著,月光將兩人的影子拉得細長。若不看真人,地上的影子相對而立,仿佛一對正在細語纏綿的有情人。

    蕭衍行低頭看著眼前的少女,王姝的眉頭皺得打結,表情很是糾結。

    安靜許久後,王姝破罐子破摔:「……爺你不會動我吧?」

    上回這人就說過,下一次就不會放過她。

    蕭衍行有些好笑,他兩天一夜的趕路,累得閉上眼睛就能睡著。這姑娘在想什麼呢?當他是禽獸麼?雖然想是這麼想,但聽她如此直白的話,蕭衍行的下/腹卻莫名的一緊。

    噎了噎,他忍不住抬手一巴掌蓋住了她的臉:「你想得美。」

    王姝:「……」

    ……

    他的話都撂這了,王姝立即就沒了心理負擔。蕭衍行別的她不敢信,但說話算話這一點卻是從未有過例外。沒有了擔憂,安排他同寢也順理成章了。

    兩人回屋,喜鵲已經備好了熱水。

    蕭衍行也很自覺,拿了一本書便去了外間兒。

    王姝住的這個屋子是一個套間兒,盥洗室、內室、外間兒這般排開。隔了一個屋子,也不怕聽見什麼,王姝放心地沐浴更衣。反正蕭衍行是絕對不會偷窺別人沐浴這種上不得台面的行為,這人的涵養方面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王姝有洗頭的習慣,隔兩天便會洗一次頭。

    昨日太累了,沒有洗。今夜便忍不住洗了。頭髮太長就是這點不好,很難干,且不好洗。王姝披著一頭濕發從盥洗室里出來,坐在外間兒軟榻上的蕭衍行抬起頭,一雙眼睛便暗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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