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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00:38:13 作者: 啟夫微安
    就等著王姝來過,檢查了稻穗後給他們下達命令,他們便立即著手幹活。

    瞧見王姝這個點兒過來,佃戶們也沒驚訝。早就習慣了她會時不時過來。佃戶家的小女兒鈴鐺倒是很開心,端著涼白開就顛顛兒地跑過來,問王姝渴不渴。

    佃戶家的小女兒才七八歲,已經跟著下田幹活了。小姑娘曬得黑黢黢的,但活靈活現的很可愛。王姝倒也沒拒絕,接過去喝了一口。

    然後就埋頭進了田埂之間,一株一株地檢查起來。

    今年稻穗果然比去歲好太多,幾乎沒有空包、黑頭的。抽出的穗健康又飽滿,需要處理掉的部分很少很少。王姝心裡又忍不住激動了。但還是嚴格的要求他們將花鑰不完全的去除:「辛苦一下,今年的抽穗雖然不錯,但我們可以做得更好。」

    說著,王姝把人都叫到身邊來,親自示範了怎麼將這些不合格的去除。

    雙杆推動授粉,這個不需要王姝教,他們早就熟練。王姝重點教了幾個年輕的孩子。他們的爹娘可能講不清楚,王姝親自講怎麼做:「從明日早晨辰時一刻開始。」

    夏日氣溫較高,早上的氣溫更適宜。王姝大致講完了,又親自帶喜鵲去了西瓜田。

    說起來,這兩塊田的西瓜,她一個人還真吃不完。雖然有三分之一許諾給了蕭衍行,但從未見蕭衍行過來索要。王姝下了瓜田挑了五六個又大又圓的,摘下來就送去了稻田邊。

    叫人幹活,王姝從來不吝嗇東西。

    西瓜對於旁人來說可能金貴,但王姝看來就那樣。她那麼多瓜不賣的話,很容易就爛在田裡了。不如拿出來犒勞這些給她幹活的人。再來,王姝還得送些回王家宅子。文先生武先生都在用心教導王玄之,人家沒收拜師禮。王姝嘴上不說,行動上自然得有點表示的。

    這廂一安排完,王姝自個兒也摘了幾個瓜帶回廟裡。她抱一個,喜鵲抱倆。歡歡喜喜地回了寺廟。

    說來,王姝是有點子背運在身上的。

    明明上午去蕭衍行的院子偷瞧過,確定了這人不在。結果抱著瓜的主僕二人就這麼在後山的池子邊撞上了偷摸從山道上回來的蕭衍行一行人。

    逮個正著什麼的,沒有比這個更尷尬了。蕭衍行的臉色還不大好看,臉上泛著灰白。

    王姝不尷不尬的站在樹下面,池子旁邊的蕭衍行席地而坐。

    此時他的衣裳也不是尋常穿的寬鬆僧袍,而是一種特別貼身的武袍。此時腰帶拆了,露出了裡面半個胸膛。蕭衍行的皮囊無疑是頂頂優秀的,刨除他的臉,修長的脖頸和深凹的鎖骨,白皙得仿佛最上等的玉雕,那鼓出來的胸肌和漂亮的腹肌,線條流暢得仿佛雕刻……

    「……爺。」沒辦法裝看不見,這種四目相對,除非是瞎了,不然絕對不會看不見。

    「嗯。」蕭衍行慢條斯理地合上了衣襟,平常扣得嚴實的衣領還是露出了鎖骨。他目光落到王姝懷裡的超大西瓜上,一時間有種不知該說什麼的無言,「偷跑出來,就是為了吃瓜?」

    王姝一動不動梗著脖子站著:「……」她哪有那麼饞。

    「……不是,」王姝表情特別僵硬,「我是被主母趕出來為主子爺念經茹素的。」

    「你就是這麼念經茹素的?」

    「經回去再念,今日剛來。另外,寒瓜也是素。」王姝扯了扯嘴角,「畢竟是藤上結的。」

    蕭衍行:「……」

    四目相對,一陣山風吹過,王姝嗅到了空氣中一點血腥氣。

    她目光微閃,心道怪不得這位爺揭開了衣裳,該不會是在擦拭血跡吧?不過她沒有問,總覺得問出口可能有點過線。

    「還站在那作甚?」她不說話,蕭衍行開了口,「過來。」

    「哦。」

    王姝抱著瓜的手酸得要死,這瓜至少十六斤。

    她慢吞吞地蹭過去,沒往蕭衍行身邊坐,倒是先去了池邊。把瓜浸泡進水裡,幽幽地洗瓜皮上沾的泥土。這瓜剛摘下來,拿水冰鎮一下吃起來才涼爽。

    莫遂拎著吃食默默地看著蹲在主子爺身邊卻只顧著洗瓜的女子,久久的無言。瞧她那專心致志的模樣,仿佛旁邊的主子爺就是個擺設。

    莫遂:「……」

    他手裡拎著吃食,見主子爺很有談興的樣子,一時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王姝是沒注意到身後莫遂的糾結,西瓜泡水裡是飄著的。但她總擔心一不小心就沉了,小心翼翼地拿手拖著。這池子裡的魚不知是沒見過世面,不知世間險惡還是怎麼著。王姝拿手拖著瓜,那魚就在旁邊不停地叨叨她的手。

    有那比較肥的魚,叨叨一下還挺疼。

    王姝哎呦了一聲,一把抓下去,冷不丁就抓了一條上來。

    魚扔到草地上還愣愣地蹦躂了幾下,嘴巴一張一張的,似乎還在詫異自己剛叨了一口的肉怎麼就沒了。王姝與蕭衍行注視的視線相交,就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這深山老林的魚還真的傻。」許久,王姝發表了意見。

    蕭衍行:「……」

    「爺你吃魚麼?」看看天色,差不多該吃午膳了。王姝的手指頭還在被這池子裡的傻魚叨叨,一面無語一面又很煩,「烤魚還挺好吃的。」

    蕭衍行這幾日都在外奔波,剛從龜茲趕回來。龜茲的情況如何兇險不必說,他暗中行動還是受了些傷。外祖父的病故給了他不小的打擊,至此世上,一個真心疼愛他的親人都沒有了。勞累加上悲慟,他已經許久沒有好好進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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