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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0:10:45 作者: 15端木景晨
    將來兩個孩子能有個善果,自然最好。

    青梅竹馬的感情是牢靠的。顧辰之希望女兒嫁到真心疼她、懂她的男人,而不是為了富貴攀高枝,所以,顧辰之夫妻是默許顧怡和章歸鴻來往。

    顧怡卻不知道。

    她一直以為自己很小心翼翼的。

    「我看看吧。」顧辰之上前幾步,走到了章歸鴻榻前,「好不好,大夫說了算。」

    章歸鴻伸出手,給顧辰之診脈。

    顧辰之給章歸鴻號脈,心就沉了下去。而後,他又看了看傷口周圍,一顆心沉得更狠。

    他怕自己診斷有誤,就對林翊道:「林兄,你......你來看看......」

    林翊和燕山都是聰明人,從顧辰之的表現上,就知道章歸鴻不好,大不好!

    外傷不似內疾。

    外傷來得兇猛,不會給藥物機會。

    大夫也束手無策。

    燕山的心,寒徹了半邊。

    他頭皮都麻了。

    林翊上前,也給章歸鴻診脈。

    章叔和、顧怡站在最後面,不敢打擾兩位大夫切脈。

    林翊切脈片刻之後,默默收了手,什麼也沒說。

    「歸鴻,你好好歇著,我讓我大舅舅和義父給你開方子。」有點冷場。燕山只得開口道。

    章歸鴻何嘗不聰慧?林翊和顧辰之的表情、反應,章歸鴻看得一清二楚。而且他自己的身體,他自己有數。

    他這傷,只怕是好不了的。

    他微微笑了笑。點點頭。

    他的目光轉移,又落到了顧怡頭上。

    燕山會意,幾個人都出去,對顧怡道:「三表妹,你照看歸鴻片刻,我們開好了方子就來。」

    顧怡點頭。

    等眾人一走,她淚如磅礴。

    「......你為何要魯莽,同他比劍?他從小習武,這些年不干旁的,只學會了用劍殺人。」顧怡聲音嘶啞。哭得肝腸寸斷,「如今怎麼辦?」

    章歸鴻無奈嘆了口氣。

    不比,又能如何?

    任由雍王一直糾纏鬧下去?

    這樣,顧怡的名聲怎麼辦?

    況且,章歸鴻一生。也從來沒有怕過誰。再強的對手,他都敢挑戰。他是個有勇有謀的人,從不畏懼。

    特別是需要爭取他的愛人時,他更加不會畏懼。

    哪裡知道,雍王在習武上,精湛到了如此地步。

    章歸鴻被他壓製得毫無還手之力。

    雍王一劍刺進來,章歸鴻當時心全部涼透了。他能感覺到。那劍刺得太深了,只怕已經傷了他的五臟六腑。

    「若是我熬過來了,咱們就成親,不用再等明年了。」章歸鴻聲音虛弱不堪,「假如我沒有熬過來,你......你不必為我傷懷。」

    顧怡好不容易收住的眼淚。又似斷了線的珠子,滾落下來。

    「你這樣說話,就是想逼死我.......」顧怡哭著道,「不能這樣想。不過是受了點傷。當初你也受過傷的,不是過來了.......」

    就是因為受過傷。心裡有了比較,章歸鴻才敢肯定,自己只怕真的不行了。

    他也不想如此悲觀。

    他看著顧怡的臉,遺憾少年相識,不能和她結連理,竟要拖累她為自己傷心。

    章歸鴻的母親已經去世了,父親有很多妾室和兒子,他倒不覺得放不下家人。

    唯一難以割捨的,就是這個對他痴情多年、盼著和他白首偕老的顧怡了。

    這裡,顧怡哭得可憐。

    外頭的燕山,也徹底傻眼了。

    「傷了脾......」林翊和顧辰之都這樣告訴燕山,「那一劍下去,就註定了.......及早安排後事啊,挨不過今晚了。」

    燕山腦海中一片空白。

    過去的四年,燕山也算從死人堆里滾過來的。一開始,他認識的將領逝去,他撕心裂肺的難受。後來,漸漸麻木了。

    直到今日,那種感覺又回來了。

    燕山沒法子等著,等著看章歸鴻死。

    他記得四年前自己對母親說過,將來若是他做了家主,章歸鴻就是他的總管事。那麼,若是他做了國主,章歸鴻就是人臣之首。

    燕山從未改初心。

    他猛然站起身,沖了出去。

    ****

    他回了宮,找彥穎。

    彥穎和彥紹還住在宮裡,他們的王府府邸尚未建好。

    彥穎正在院子裡練劍。

    燕山衝上去,什麼也不管,狠狠摑了彥穎兩巴掌。

    彥穎被他打得懵了。

    滿屋子的人都懵了。

    站在屋檐下的單薄纖弱身影,看到這一幕,她也懵了。

    顧瑾之今日無事,就四處走走,看看孩子們。燕山不在東宮,顧瑾之就到了彥穎這裡。彥穎說要耍劍給顧瑾之看。

    顧瑾之就帶著宮人,站在屋檐下,看著彥穎練。

    這才剛剛開始,燕山就這樣衝進來,不顧三七二十一,扇彥穎兩巴掌。

    俗語說,打人不打臉......

    顧瑾之站起身子,她以為彥穎肯定要還手。

    他們兄弟定要廝打起來。

    不成想,彥穎只是怒目圓睜,手指緊緊攥住了劍柄,壓抑著情緒之後,後退了兩步,說:「你是我哥。我讓你一回。我做了什麼,你要這樣動手打我?」

    「你做了什麼?」燕山眼眸通紅,似暴怒的獅子,一把抓住了彥穎的衣領。「章歸鴻,他快要死了!你殺了我最好的朋友,你還問你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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