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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0:07:02 作者: 止寧
送走了余爸余媽,余魚連忙回到酒店,把東西飛快收拾了然後迅速回家了。
終於可以肆無忌憚在一起了。
周瀚海自然二話不說就把人給拐到床上去了——早上那點小動靜哪裡夠。
從擔驚受怕的環境中解脫出來的余魚也情動得很,抱著周瀚海的脖頸一個勁兒湊在他耳邊哼哼唧唧地說情話,更是惹得對方孟浪異常,一晚上弄得臥室狼藉一片。
「啊……周瀚海你討厭……嗚……」
如果沒有意外,余魚覺得他們會這樣永遠下去,每天都浸漬在甜甜的空氣裡面。
真的,沒有任何時候不感覺甜蜜的。
像是那天坐電梯的時候,一開門便發現周瀚海跟幾個高層杵在裡面,周瀚海偽裝得很好,真像是一點兒也不認識的樣子,只是嘴角噙著一絲笑意。
余魚只能淡定地走了進去,躲在角落裡。然後周瀚海走出去的時候,手有意無意地碰了一下他的。
余魚知道他是故意的。
這樣隱秘而微小的幸福,每每都讓他心裡突然甜了一下。
余魚沒有想到比這樣的生活更好的了。
雙親尚在,可以為了自己的夢想去拼搏,還有最愛的人一直待在身邊,一直覺得自己那樣倒霉,原來上帝是為了讓他遇見後來這樣美好的一切。
他太感恩了。
在辦公室里,余魚做完完整的一套數學真題,對了答案,除了最後一道大題解題步驟不完整,其他的簡直就像照抄標準答案。
余魚抱著卷子美滋滋在原地轉了好幾圈,像是陪著愛人跳華爾茲一樣。
然後習慣性地給周瀚海發微信:
「【fish】:我好棒哦!」
對方很快回了微信:
「【sea】:當然。」
多麼美好啊,每一天每一天,美好得幾乎都要捨不得睡覺了。
那時候的他,完全沒有想到這樣美好的日子很快就要戛然而止了。
那天,他從地鐵站走出來,準備往公司走去,他背包裡面有今天計劃的練習量,如果時間充裕,他還可以練習一下英語聽力,正壯志滿懷快速地走著,一輛黑亮的車在他眼前停了下來。
余魚還以為自己擋了人家的道,退後兩步讓人先行,結果車門開了,下來的是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這張面孔他有印象,雖然他不關注政治,但或多或少,新聞都有看過的。
對方文質彬彬,露出一個幅度恰到剛好的笑來:「余魚先生麼?嚴先生想請你去說說話。」
這個嚴先生他自然知道是誰,余魚心裡頓時浮上了許多不好的預感。
他捏了捏手,直接坐上了車。
小車緩緩地開進了一處大院,一路上重重關卡,不斷有警衛員問詢,最終車在一座綠蔭環繞的古色古香的建築面前。
帶他來的人幫他開了車門,然後禮貌地做了個請的動作。
「嚴先生已經在裡面等著了。」
余魚深深吸了一口氣。
推開大門,繞過古風寫意的屏風,裡面居然是個偌大的書房,牆上錯落有致地掛了許多字畫,雖然余魚不懂行,但也看得出其間的價值,香案上煙霧繚繞,有著淡淡的檀木清香。
正中的書桌那裡,一個穿著白衫的高大的身影背對著他,那樣的背影映著窗外透進來的光,有著極其強大的壓迫感,此刻他正提著一隻狼毫寫字,筆尖墨足,沉穩地落在用鎮紙攤好的宣紙上,很快寫好了一個龍飛鳳舞的「和」字。
他對著作品略微欣賞片刻,便放下了筆,慢條斯理回過身來。
余魚這才發現,周瀚海是多麼的像這位生父,雖然並不是說外貌長得有多像。
可有些人,只要稍稍放在一起想一下,便知道他們的聯繫。
——同樣冷峻的面孔,同樣不怒自威的神態。隻眼前這個尊貴的男人發間已經有了點蒼茫之色,但仍掩飾不住他面上的崢嶸威望,他毫不掩飾地上上下下打量著余魚。
余魚被那一雙如鷹隼一般的眼睛盯著,感覺自己有點站不住,只強自撐著,不卑不亢地:「嚴老先生,你好。」
嚴震寰這樣的人物,喜怒自然不在臉上,他緩緩開口,
「你配不上他,斷了吧。」
他甚至都沒有什麼婉轉之詞,只是如同吩咐人做一件平常的事情一般。
余魚只覺得自己在對方眼中,如果說是草芥,恐怕還太抬舉了自己。
事已如此,余魚只能硬著頭皮面對:「嚴老,也許這話您跟瀚海說會比對我說合適。」
嚴震寰居然沒有生氣,反而坦誠的很,「他不會聽,所以我只能在你身上想辦法。」
余魚當然不會對眼前的人說什麼酸掉牙的話,諸如我們是真心的,請不要阻止我們在一起之類。
他只是有些無力:「所以我為什麼要答應。」
嚴震寰慢慢坐了下來,他雙腳交疊著,閒適而從容,但他目光緊逼著余魚,
「我就這麼一個兒子,雖然他姓周,但血緣不是改個姓就可以改變的,我們國家雖然通過了同性婚姻法,但作為父親,我有我的選擇,我絕對不允許我的兒子跟一個男人在一起——我以為他只是玩玩,但事實好像有點出乎我意料。」
余魚氣得想笑:「我記得嚴老是靠支持同性婚姻才爭取到的選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