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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頁

2023-09-28 20:07:02 作者: 止寧
    周瀚海十指緊扣著余魚的左手,

    「小魚,我們結婚吧。」

    作者有話要說:  既然想追求刺激,那就貫徹到底了。

    作為狗血劇的男主接下來當然還有一段狗血的身世……

    第65章 父子(一)

    那兩個結婚二字一出來,余魚更是腦子一片空白, 他有點沒辦法消化今晚的一切。

    在他心中, 其實已經將這段感情邊緣化了。

    但周瀚海不讓他這樣。

    周瀚海盯著他的眼睛, 溫柔繾綣, 又靠前了一點, 伸出手去,摸著余魚被熱氣熏蒸得柔嫩的臉,余魚的目光飄忽不定,裡面有不定的碎光,周瀚海知道自己定是嚇著他了。

    余魚也確實是嚇著了。

    他本就是那種最踏實的人,當他還未被周瀚海教會情愛前,對於人生的規劃是符合他的成長軌跡的——考上夢想中的大學,做一份自己最喜歡的工作, 然後交往一個志趣相投的女朋友,過幾年, 便結婚, 生個孩子,然後細水長流看著小孩長大。

    這是余爸余媽自小灌輸給他的,他也並沒有覺得不妥,甚至, 他嚮往極了這份恬淡。

    但遇到周瀚海後, 他的生命軌跡一下子變了。

    ——他瘋狂地喜歡上了一個男人,並且努力地消化自己跟對方之間巨大的階級差,但他發現事實上, 他跟這個男人之間已經快到雲泥之別了——然後這個男人要向他求婚。

    余魚是那麼的了解自己的父母,他們那樣老實本分的人,斷斷不會因為自己兒子找了個富豪兼貴族後裔而沾沾自喜,反而還會因此徒生憂思。余秀梅總跟他說,門當戶對,才能長久。

    更何況周瀚海是個男人。

    余魚喃喃:「你這樣以後……會沒有小孩的。」

    周瀚海有些生氣:「到現在你以為我還會要什么小孩?」

    余魚只覺得自己慌亂之下說的話極其愚蠢:「周氏……家族裡不會反對麼?」

    周瀚海微微慍怒:「旁系裡多得是煩人的小孩……」

    余魚還要再說什麼,周瀚海已經阻止了他的話:「小魚,你不用拿我找藉口,我要的是你的一輩子,我只問你,你願意跟我結婚麼。」

    又是這個一輩子。

    余魚看著眼前這個男人,眉目英俊非凡,那一雙眼睛濃濃的藏不住的愛意,還有因為自己的猶豫而微微生起的惱怒,這些全部都是自己的——占有這樣彆扭而多情的周瀚海一輩子,是多麼富有誘惑力的事情。

    可是,他們不是單獨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

    余魚還是一個兒子,他不想讓自己剛從瀕臨破碎的境遇里恢復幾分喜樂的家庭再復陷入崩潰。

    周瀚海何其聰明,早已知道對方的根由:「我會親自跟你父母說。」

    余魚驚了一跳:「你千萬別!」

    余魚心裡酸澀難忍,捧住了對方的臉,重重地吻著,許久了才慢慢放開,

    「周瀚海……我的父母,他們是那種最最傳統的人,就像你可能沒法理解他們的想法一樣,他們沒也辦法理解一個男人可以喜歡上另外一個男人,我父母剛剛從那樣的噩夢裡回到正常的生活,如果因為我的快樂,讓他們從此不再快樂,那我,那我……」

    余魚眼眶紅了起來,他只是抓著周瀚海的手,放在臉頰邊磨蹭著,鄭重而莊嚴地:「我答應你,只要你不離,我永遠不棄。」

    他沒有說出拒絕的話,但周瀚海早已明白了他背後的意思。

    周瀚海眸色翕動,對於眼前人,他從來捨不得用什麼手段讓他義無反顧。

    最終他嘆了一口氣,將余魚摟進懷裡。

    「小魚,我只有你了,明白麼?」

    余魚心裡觸動,對於眼前這個男人,他幾乎想把自己能給的都給了,可他偏偏不能給的是這重要的一件,他近乎於哭腔:

    「周瀚海……我也只有你了。」

    空氣中長長的嘆息。

    那一天,周瀚海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一般抱著渾身赤*裸的余魚說了很多,他的童年,他的養父,他的姥爺,他的母親,唯獨沒有詳細說起過他的生父。

    余魚抱著他的脖頸突然想到了什麼:「你是跟隨母姓么?」

    「……後來改的母姓。」

    在靜默良久後,余魚第一次聽到了他母親的故事。

    「我母親少女時期,痴心愛上了一個男人,可惜那男人……不是什麼好東西。」

    可能是已經過去了很久,在周瀚海慢慢講述當中,余魚恍惚覺得他只是在講一個別人的故事。

    一個貴族裡萬千寵愛的少女,愛上了一個家道衰敗的男人,為了能嫁這個男人,少女離家出走,甚至以死明志,最後少女的父親,也就是周瀚海他姥爺無奈之下妥協了,接受了這段不被祝福的婚姻,並且在女兒的軟磨硬泡之下,他利用自己在周氏的人脈財力助力男人重新洗牌了自己的家族,最後再復奪權。

    但男女的關係里也有飛鳥盡良弓藏的時候,重登輝煌的那個男人不再溫情,不再隱忍,狠狠地反噬了周氏,那少女本來甜蜜地準備將自己懷孕的消息告訴他的丈夫,卻發現,他的丈夫已經不再是那個溫情脈脈的丈夫了。

    看著自己本已沒落的家族愈髮式微,她不敢面對父親那發白的頭髮,而那男人似乎恨極了她,她連國內都待不下去了,倉皇地逃出了國,然後在一個破落的醫院倉促生下了周瀚海,她原本是那樣一個尊貴的貴族少女,為了一個男人什麼都沒有了,身體也在那次生產中落下了病根,鮮花一樣的人漸漸在生活的蹉跎中枯萎,最後隨風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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