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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0:07:02 作者: 止寧
陸識途淡淡道,「資本無罪,社會發展進程中,總是要有人當墊腳石。」
他站了起來,把裝有雪燕的湯碗蓋子掀開,「只是那拆遷戶自己不幸捲入進來。」
余魚心裡堵的很,好像有一塊大石塊壓在胸口。
陸識途見他神色不好,寬慰道:「他雖然背負了這樣一個名聲,但同樣的,我們沒有追究他兒子的責任,並且有漢城的慈善基金全權負責他的醫療費用以及他兒子的精神矯正治療的費用,到時候悅湖灣的拆遷補償政策上也會向他傾斜,從另一方面來說,他自焚的訴求也算得到滿足了。」
余魚看著陸識途,半天了才自嘲地笑了笑,「所以,我這背上的一刀真是恰如其分。」
「……」
陸識途嘆了口氣:「小魚,目前的結果是這個局面的最優解,周……他說了,會給你補償。」
余魚看著眼前平日裡吃不到的珍饈美味,忍不住嗤笑一聲,這一笑牽扯到了背部的傷口,他抓著自己的肩膀,痛苦地擰緊眉頭。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請再忍耐一下!
第15章 小海
余魚想起了高中的時候,那時他最喜歡的就是數理化卷子的最後一題,仿佛闖關遊戲裡的終極大boss,對於它們,他有著躍躍欲試的興奮,他知道這些題目一定會有答案,也知道自己一定可以找到破解的方法。
可人生不一樣,那些難題不一定有答案,即便有,結果可能並不讓人愉悅。
雖然理智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訴自己,目前的局面確實是陸識途口中的「最優解」,但想起自己也是這個「最優解」里的一枚墊腳石,余魚心間又酸又苦,還有著一種深深的背棄感。
可一切皆是他咎由自取,怨怪不了任何人。
對方並不是那個星期八世界裡的愛人,權衡利弊,利用一切才是他。
余魚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那樣不顧一切地為他擋住那一刀,等理智回過神的時候,他的人已經擋在他面前了,余魚預想了一百遍,悲哀地發現他永遠無法無動於衷地看見那個擁有著跟他愛人一模一樣的臉的人被刺傷。
他討厭這樣分不清狀況的自己。
「很痛嗎?」
余魚真的很痛,痛得冷汗淋漓,但比起**上的,胸口那一處柔軟甚至更痛一點。
陸識途連忙將他眼前的床上餐桌移開,將他扶住了,「你堅持一下,我給你去叫醫生。」
他正要起身,手卻被余魚抓住了:「……不要了,我緩緩就好了。」
陸識途皺了皺眉,看見眼前這個五官皺成一團的人,體會到了一種感同身受。
忍不住就將對方攬進了懷裡,「你挨著我,痛了就抓我。」
余魚還沒有意識到這個動作的曖昧性,他早已被身心裡的巨大痛楚給吞噬了,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抓著陸識途胸口的衣服,牙關咬的緊緊的。
陸識途嘆了一口氣,將他的腦袋按在了胸口。
***************
余魚渾渾噩噩地在病床上躺了三天,這三天裡只有小孫、張麗跟陸識途過來看過他,倒不是漢城房地產冷血不關懷員工,主要一個原因在於余魚這次受傷的原因隱晦不得被外人所知,其次是張麗做的主,她明白病人更需要的是休息,所以讓工會主席取消了那些明面上的問候。
清清靜靜也好,余魚艱難地翻轉過身體,懶懶地看著窗外的一切。
新聞上說,今年是全世界難得一遇的高溫年份,許多熱帶甚至是溫帶國家都有因高溫天氣而不幸遇難的人,八月的日頭看上去強烈得很,但病房內空調開得足,所以余魚並未感受到外面世界的燥熱,反而覺得日頭明晃晃地把外面的花花草草照得鮮艷明媚。
——看,人如果不處於風暴其中,何不食肉糜是一句很正常的話。
門口咔噠一聲,有人進來了,余魚連頭都沒有轉過去。
這個點是上班的時間,小孫張姐跟陸識途是不會過來的,進來的無非是護士,或者查房的值班醫生。
可耳邊沒有什麼喧譁聲,安靜得有些不尋常,余魚有些奇怪地回過頭去,看清來人,他登時驚呆了。
周瀚海站在他病床前,面無表情的,也不知道他這般看了多久。
余魚想支撐著坐起來,可動作幅度稍大一點,便牽扯到了背上的傷口,當下嗚咽了一聲。
一個溫熱有力的手掌支撐住了他的背部,慢慢將他扶起,余魚心間咚咚咚地跳,熟悉感跟陌生感在他體內牽扯著,他閉了閉眼睛,這種撕裂感更嚴重了。
余魚出了一身冷汗,發現對方站得很近,幾乎是鼻息相聞,余魚不敢抬頭看他,怕心裡的撕裂感爆發出來。
只坐定後低頭輕輕地道了聲謝謝。
余魚這才發現對方掌心上敷著的一塊醫用棉布,大概是恢復得差不多了,他也是事後才知道,若沒有對方抓住行兇者的刀口,那麼他應該差不多沒命了。
也好,互相扯清了。
余魚不知道對方來意,對方沒有開口,余魚更是不會,二人就這麼僵持著,但氛圍是迫人的,無論什麼時候,面對這個正常世界裡的周瀚海,余魚心裡的慌張從來不會缺席。
他終於耐不住:「周總,你……」
卻聽得對方同時開口了。
「小海……你為什麼會叫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