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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0:05:32 作者: 素衣渡江
錦麟默默不語,好一會才對暇玉道:「你把舌頭伸出來給我看看。」暇玉不解:「做什麼?」
「看你舌頭是什麼材料做的,這麼噁心的東西,你以前整天喝。」
「習慣了。」暇玉道:「開頭難,等你喝到第三副,就沒這麼厲害的感覺了,真的,相信我。」
「……」錦麟瞅著剩下的藥汁,不說話。忽然間就聽他道了一聲:「沒力氣,端不住了。」竟手一斜,就要把藥碗弄灑。幸好暇玉眼疾手快,在在空中扶了一把,把那藥碗給救了下來。她的耐心被錦麟磨掉了不少,咬著下唇,就去捏他的鼻子:「快點給我一口氣喝淨了!男子漢大丈夫不怕刀傷怕中藥!」
「怕中藥怎麼了?皇上還不怕飛禽呢!」說來奇怪,皇上怕帶羽毛的活物,所以現在宮裡連個鳥都不養。
「皇上怕什麼和咱們沒關係!」暇玉捏住他的鼻子,道:「一閉眼就喝淨了。」
錦麟苦著臉,不為所動。這時就聽門口傳來大兒子的聲音:「娘,爹怎麼了?我聽嬤嬤說,爹是病了麼。」
暇玉放開丈夫的鼻子,坐到一旁,笑道:「你爹就是著涼了,不是大病。」
錦麟如臨大敵:「還不把他抱走,都愣著做什麼?」
暇玉不理他,而是起身把兒子領過來,抱著他放在自己膝蓋上,一併著看著錦麟。毓澤探頭聞了一下,皺著眉毛道:「好難聞啊,爹,苦嗎?」
暇玉低頭跟兒子說:「不苦,你來之前,你爹大半碗,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就喝了。現在還剩幾口,就要喝了。」朝錦麟溫笑道:「是吧?」
「……」錦麟算是知道妻子想什麼了,朝她瞪了一眼,然後哼笑一聲,把那藥碗端起來,面色平靜的一飲而盡。防止那藥味翻湧上來,在兒子面前失態,狠狠咬住唇內的肉,把噁心勁而壓了下去。
暇玉笑容燦爛的對大兒子道:「好了,你爹喝完藥要休息了,不打擾他,叫他休息啊。」讓嬤嬤把兒子領下去了。她則拋給丈夫一個『得意』的微笑:「幸好兒子來,否則你這碗藥說不定要吃到什麼時候。」
錦麟無語的瞥了眼妻子,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不做聲響的躺回床上,閉目休息了。開始還不時睜眼偶爾瞧妻子,漸漸的疲憊了,昏睡了過去。暇玉一直陪護在身邊,但錦麟底子好,又服了藥,這一夜只是睡,沒出狀況。
第二天早上起來,暇玉給他試了下額頭的溫度,燒已經退了。而錦麟自己感覺也不錯,雖然嘴中無味,但胃口還不錯,用了早飯,自我感覺良好的笑道:「我已經好了,不用吃勞什子的藥了。」
暇玉遞給他一個飽含笑意的眼神:「不行,咱們得鞏固住。藥已煎上了,一會就該吃了。」
錦麟在吃藥與否上再次進行糾纏,暇玉不聽他嘮叨,一邊點頭一邊往外走:「我去看看藥,一會端來給你喝。」
出了門,想起穿越前生病時,總是吃一個桃罐頭,感冒就好了。
她叫人挑了幾個果肉硬實的桃子,親自進了廚房,把桃子切成幾瓣,又熬了一鍋冰糖水,準備把桃子扔進去用糖水煮了,做成糖水黃桃給錦麟吃。她前幾次下廚,效果都不理想,這一次她給自己打氣,一定要把糖水黃桃做好。
正想著,就聽廚房裡有人驚呼:「爺,您怎麼來了?」暇玉一看,可不是錦麟正背著手往屋內邁步,他一進來就帶來一陣兵荒馬亂,本來早上廚房裡的人不多,可他來了,大家戰戰兢兢的竟都慌了手腳。
暇玉便往外推他:「你病才好些,快點回去躺著。」
錦麟探望那小鍋灶,笑道:「你親自下廚,又給我做什麼了?」
暇玉想留點神秘感,便擋著,不讓他看:「沒做什麼,你快點回去罷。」錦麟賴著不想走,笑嘻嘻的一個勁的問,終於惹的暇玉沒辦法,道:「你若想待的話,就待吧,一會藥煎好了,你就地喝了算了。」
錦麟聽了這話,在這裡留守的心思登時去了一半。暇玉便再次往外推他,廢了些口舌才把人給勸走了。
等那邊的藥煎好了,她這邊的糖水黃桃也做的差不多了。為了防止上次魚膽事件再次發生,她夾了一口來嘗,甘甜慡口,才滿心歡喜的連帶著湯藥一併給錦麟端過去了。
錦麟一見藥碗來了,立即露出一種『不如你殺了我吧』的表情。暇玉連哄帶勸,又威脅把毓澤叫過來,才讓錦麟把湯藥給喝了。
他這碗藥喝的極是費勁,等他喝完了,時間已過了很久,正好把冰糖桃子晾涼了。
暇玉挨著他坐好,把自己做的糖水黃桃端來,對他笑道:「正好你嘴裡苦,吃吃這個。」
錦麟剛才起就等著妻子的『小恩惠』,此時見了這禮物的面貌,心中十分歡喜,但故意輕描淡寫的舀了一勺,隨口道:「還當你是在做什麼,原來是這個……」
桃子原本的清香和糖水融合,綿軟甜香,清香慡口,比單吃桃子本身還要香甜。這暇玉是嘗過的,她推他:「你嘗嘗。」錦麟卻動也不動,眼睛偷偷瞄向她。暇玉心領神會,親自舀了一瓣桃肉,連湯帶水的餵到他嘴邊。錦麟張口吃到嘴裡,一邊嚼一邊笑眯眯的看妻子。
直甜到了心裡。
暇玉笑著問道:「是不是味道還可以,剛才嘴裡的苦滋味都散了吧。」
錦麟故意拿腔拿調的道:「……還湊合吧,馬馬虎虎。」
一起生活了這麼久,暇玉對他頗為了解,他偶爾會犯點『喜歡偏不說』的毛病。她低頭莞爾,他不說,但她卻知道他喜歡。
話說錦麟吃著她做的糖水黃桃,心中嘀咕著,雖然現在好的差不多了,可是稱病再在家待上幾天也是可以的,嗯……應該沒什麼問題。正想著,就聽妻子在一旁道:「不行,你若是好了,還是去都指揮使司老實坐衙吧。」
「什麼?」錦麟斜眼看她:「你說什麼呢,怪怪的。」
「你是不是在想,要一直稱病賴在家裡?」
錦麟被戳穿心事,心裡一抖,嘴上道:「真是胡說,我閒得慌麼,病好了還在家待著。」
暇玉挑挑眉,淡說道:「哦,原來你沒那麼想,我錯怪你了。」錯怪你才奇怪,前科累累的慣犯,以前沒事都要賴一賴,這次真的生病了,不藉機耍賴才怪。
錦麟等的就是她的低姿態,把手裡的碗往旁邊一擱,抓住暇玉就往床上拽:「我是個病人,你錯怪我了,就這麼算了?」暇玉知道他要做什麼,掙扎道:「你不要命了?病還沒好,就尋思上這個了?」
這屋內候著的丫鬟,一見這個,各個眼觀鼻鼻觀心的退了出去。
錦麟道:「我尋思好久了,怎麼著也有個百八十天了。」以強硬的態度說完這句話,轉而語調一降,復又可憐兮兮的道:「我要不是忍的辛苦,能生病嗎?」
暇玉想不通他生病和忍的辛苦之間的關係。這時錦麟猛地想通了,又往一旁趴去,無奈的道:「……算了,你身體要緊。」
你身體才要緊吧!暇玉道:「我沒事,主要是你……」
錦麟騰地來了精神,坐了起來:「你沒關係的話,我自然不在話下。」
還是擔心啊,昨天他都病成那樣了:「你病沒好,身體還虛弱著呢。」
「虛?」他邪笑道:「就讓你看看爺到底虛不虛。」
第九十三章
「就讓你看看爺虛不虛!」錦麟在行動力上從沒落過下成,說這話的時候,已著手去解暇玉的衣裳了。暇玉拿他沒辦法,輕嘆一聲:「你可得悠著點。」
「我,你還不知道嗎?什麼時候壞過事。」錦麟笑道。怕把病傳染給妻子,想吻而不敢吻,把她慢慢的翻過身,扶住她的腰,準備從身後攻陷她。忍了這麼久,此時興奮的不能自已,只覺得一股熱氣從五臟六腑直中腦門,整個人好像被關在了一口的大鐘里,外面被人用鐵錘猛地敲了一聲,腦海里嗡嗡作響。他眨了眨眼睛,微微晃了晃頭,視線的事物才由重影變的清晰了。
暇玉半邊不見他動作,便知道發生狀況了,回眸去看他,見他皺眉不語,便道:「暈?」
「沒有!」錦麟斬釘截鐵的說道:「我只是想看看你的背影。」
值得懷疑。暇玉轉身坐回來,捂緊汗巾子:「我改變主意了。什麼時候你把這幾副湯藥都吃完了,好利索了再說。」
「我都說了我沒事!」錦麟不從,態度強硬起來,去扯妻子的衣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這句話是這麼用的嗎?」暇玉見他撲來,按住前衣襟就要穿鞋跑出去。可錦麟終究快一步,一把摟住她的腰,將人裹在懷裡,往床上倒去。然後錦麟就見滿視線的金星亂飛亂舞,立即便鬧不動了,鬆開妻子揉著太陽穴,倒抽冷氣。
暇玉爬起來,下地親自透濕了手巾拿回來,見錦麟還在呲牙皺眉,給他敷上冷手巾,哭笑不得的道:「你啊你,真不知道叫人說你什麼好,剛好一點,非得逞能。」
錦麟仰面躺著,按著額頭上的手巾,悠悠的道:「是你吃的胖了,被我懷裡一起往床上跌,砸的我頭暈目眩。」
「……」暇玉決定把他的話當耳旁風。
錦麟冷敷了一會,好受點了,十分嚴肅的對暇玉道:「你把衣裳脫了,我看你胖沒胖?」見暇玉不動,又撐起上半身,伸手去摸她胸口:「心虛了?那就是胖了!」暇玉被他折騰的有了火氣,單膝跪在床上,拽著被子就去蒙他的臉:「都說要你好好休息了,你能不能老實點?!嗯?嗯?嗯?」錦麟一邊抵擋一邊笑:「謀殺親夫!」
兩人正鬧得歡,就聽兒子充滿疑惑的聲音在背後響起:「爹?娘?」
暇玉趕緊放下被子,束手坐到一邊,朝長子道:「下學了?」這不到時候啊。
「我跟先生說,爹病了,無心讀書,想來探病。先生就讓我來了。」
暇玉立即向丈夫投出一記『你看兒子多關心你,你卻還不保重身體,瞎胡鬧。』的責備眼神。錦麟聽了,笑著朝兒子招手:「過來,到爹這來。真是爹的好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