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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0:05:32 作者: 素衣渡江
    這分明比遇到刺客還嚇人,暇玉一臉肉疼的表情:「你去救火負傷的?是不是房梁掉下來砸的?」她上下打量錦麟:「燒到哪沒有?」

    見她這麼關心自己,錦麟心中甜絲絲的很是享受。昨晚上確實著火了,也確實把乾清宮給點燃了,只不過他這傷勢不是救火時弄的,而是聽到走水的消息,護送皇帝移駕時,恰好殿外一個宮燈掉落,他拿右臂替皇帝和自己擋了一下。那宮燈從高處落下,衝勁甚猛,等天亮叫太醫一看,說是骨裂了。但沒大礙,打個夾板,定時敷藥換藥,好吃好養的滋補,不日就能康復。

    而他卻把骨裂說成是骨折。其實情況根本沒那麼嚴重。

    錦麟換上嚴肅的面孔,道:「你說的沒錯,是進去救火時,不知打哪掉下一塊木頭,我用手一擋,就這樣了……」暇玉急道:「著火了,有宮內太監和午門的校尉呢,你湊上前去幹什麼啊?你不是該待在皇上身邊,保護他嗎?」她一驚,捂著嘴巴道:「難道陛下被大火圍困住了,你是去救駕的?」

    錦麟連連搖頭:「沒,陛下聽到走水,便去了安全的地方。」

    暇玉便不解了:「那你去救什麼火啊?為什麼不靠邊站?這多危險!你進出火場幹什麼啊?」

    「……難道看著大火燒的那麼旺,不去汲水滅火,而袖手旁觀嗎?再說我進火場是去看看陛下在沒在裡面。」錦麟不耐煩的說:「總之昨晚上十分混亂,我這胳膊是斷了。」

    「那豈不是還有燒傷?」她道:「燒傷不是鬧著玩的,就算是寒冬也不能掉以輕心。」

    「沒有燒傷,誰說我燒傷了?」

    暇玉有些搞不清楚了:「你不是說你衝進火場,然後上方掉下一塊木頭將你砸傷了嗎?那木頭上沒有火嗎?」錦麟左手點了下她腦門:「砸到我胳膊的那部分恰好沒有!就是簡單的骨折,養養就好了。」

    這個年代沒有X光片,不知道他小臂的骨頭斷裂到什麼程度:「腫的厲害嗎?」

    「厲害。」錦麟道:「而且非常疼。」

    骨折了當然疼。暇玉疼惜的盯著他的小臂看,心道這算是工傷啊,不知皇上有沒有感念錦麟對皇族的一片赤誠之心,對他加以褒獎。便問:「你這一次可以休息多長時間?」

    「……嗯,今天,明天,後天早上要去左順門聽皇上念罪己詔。

    「因為失火?」罪己詔就是皇帝的檢討書,不管什麼原因他把乾清宮給燒了,估計得被朝臣用奏摺砸死。

    錦麟嘆氣:「今早上內閣的人在商量怎麼處理這件事,看那意思是要皇上,下罪己詔。皇上登基未及一年,就出了這樣的岔子,要在群臣面前顏面盡失,唉……」不過,他隨即笑道:「不過,這兩天可以在家,也不錯。」

    他平時就很難對付,這次骨折了,還不知要怎麼樣折騰她。暇玉忽然覺得很疲憊:「……錦麟,我想,要是骨折的是我,該多好……」寧願自己骨折,也不想他骨折,然後挑毛揀刺的讓她身前身後的圍著他轉。

    錦麟不知妻子話中隱含的意思,竟不好意思起來:「有你這份心就夠了,我哪捨得讓你受傷?」挨著她坐好,單手抬起她的下巴,親了她一下:「大夫說沒事,幾個月就能好的差不多了……」

    居然要幾個月的時間。暇玉忍不住扶著額頭,欲哭無淚。

    相反錦麟卻很有精氣神:「我從早上到現在還沒吃飯,有些餓了,你叫人簡單準備些飯菜,咱們用了吧。」暇玉忙道:「嗯,我這就去。」她下了床,到外間叫了個丫鬟進來,想了幾樣錦麟愛吃的菜吩咐她們做。等她回來,瞧著這笑逐顏開的病號,皺眉道:「錦麟,再叫府內的大夫開看看吧。」

    那怎麼行,到時候他骨裂而不是骨折的真相豈不是穿幫了:「不用,太醫院的張御醫幫我看過了,我每日去衛所時去他那裡換藥就行了。」暇玉道:「為這還得進宮?」

    「總之得去找他,我敷的藥是宮廷秘方,概不能外傳。」

    「……」暇玉還是覺得哪裡不對勁,哦了一聲。心中忽然冒出一個念頭,他會不會是騙自己的?這傢伙最喜騙人,過去幾個月雖有改善,但秉性難以,難保老毛病又犯了。於是給錦麟換衣裳的時候,她一開始小心翼翼的讓他放鬆警惕,等扶著他的胳膊放袖管里放的時候,暇玉猛地一用力,讓錦麟的胳膊挫了一下,就聽他呀了一聲,繼而急赤白臉的喊道:「你輕點!」

    她細看,發現他眼中都疼出了眼淚,心說看來不是裝的,是真受傷了。

    「……對不起……」她愧疚的說。將這尊需要照顧的大爺扶到桌上坐好,暇玉拿起筷子放到他左手裡,自己端起碗朝他柔聲道:「吃吧。」

    「……」他費力的使著筷子,剛伸到盤子前,就聽吧嗒一聲,其中一根掉了下去,他則怒氣沖沖的將另外一根摔到桌上:「吳暇玉,你成心看我出醜罷!」

    裝是吧。暇玉瞭他一眼,開始擺事實:「那次你去我家給我祖父做壽,你不就是用左手拿的筷子嗎?」可誰知錦麟卻像在聽天方夜譚,眼珠轉了一下:「哪有這回事,我什麼時候用左手吃飯了?」

    什麼叫做睜眼睛說瞎話,這就是。她挑挑眉,心中道,你知道我不可能從南京叫娘家人來作證,你就死不認帳。暇玉不想這麼就妥協,她拿起湯匙給他:「給你用這個。」

    「……」他把勺子打到地上:「我不是三歲小孩,還用勺子吃飯?」

    「你不是骨折了麼。」

    「你餵我。」他將眼睛笑成一條fèng的說。

    她內心一沉,心說這廝果然開口要求這個了,她語重心長的說道:「錦麟,那什麼,你想過沒有,我在家餵你可以,可你過幾天出門了,在外面你怎麼吃飯?總不能也叫人餵你吧,所以你先練習一下用左手使筷子罷。」然後用一副『我都是為你好』的表情看他。

    「……」錦麟將碗筷一推,嘆道:「你不就是嫌麻煩麼,算了,不吃了。真叫人寒心,若是換過來,我肯定不會在你遇到困難的時候,這麼對你。我一定把你照顧的好好的。至少不能看你沒法拿筷子而餓肚子。」

    如此一對比,顯得暇玉十分不厚道。她是拿他沒法辦了只得拿了筷子,端著碗到他嘴前,用膩死人的笑容道:「您要吃些什麼?」錦麟則一副如償所願的表情,用左手撫摸著妻子的後背道:「這才是我的好媳婦。」

    「……」

    到了晚上,矛盾來了。某人完全不顧自己身體狀況的想要縱|欲,這在暇玉看來太不可理喻了,按照他的說法他昨晚上在火場上被砸斷了胳膊,結果這位骨折病人全沒自覺的居然還想鋌而走險。

    「錦麟,如果錯位了,留下後遺症,這胳膊以後該伸不直了。」說著,她學了下可能變成的樣子:「你總不想落一個諸如『長短手指揮使』之類的諢號吧。」

    「傷處比白天要疼多了。我疼疼你,和你膩一膩,還能緩解疼痛,也好入眠。如果什麼都不做,一味的疼,連睡也睡不成。」

    「……」暇玉道:「悠著點,癒合不好是一輩子的事,你年紀輕輕不想那樣吧。」

    錦麟想了想,理直氣壯的說道:「太醫並未叮囑我說不許行房事,可見是沒問題的。」

    那種事人家怎麼會告訴你?!暇玉覺得跟他講不通道理,此時就聽錦麟又道:「我斷的是胳膊,又不是下面,有什麼好怕的?你如果擔心我,就主動點。」接著身子被他推到,他膝蓋頂在她兩腿間,單手去扯她的褲子。

    他那股勁上來,她歷來拗不過他,扭動了幾下,就讓他進去了。可錦麟不長記性,似是忘記了自己一隻手臂不能用。想起妻子可愛的耳垂和下頜線條,忍不住俯身去蹭,但他只有一隻左臂能用,又怕壓到她,全身重量都靠這一隻胳膊承擔,沒一會就酸了。他牽住她的手,把她從床上拽起來,架她到上位,扶著她的腰徐緩的動。

    她又不是沒主動過,所以還算放得開。漸入佳境之時,忽然聽到他喘息著低低的問:「玉兒,你喜歡我嗎?」

    她咬著唇,嗯嗯的瀉出軟糯的歡|愉聲。

    「那……你愛我嗎?」

    她這會連腦子裡都是蘇麻的快意,不管他說什麼,她都嗯嗯的嬌弱無力的應著。錦麟別是興奮,一邊吮著她的軟雪,一邊道:「……我要你親口說,親口告訴我……你快說……」

    暇玉呼吸漸促,泄了一波春cháo。然後恍惚的問:「說什麼?」

    錦麟這才發現她根本就沒在聽,心碎之餘控訴道:「……吳暇玉……你……你……」

    她聽著他這不像哭也不像笑的奇怪聲音,擔憂的問道:「怎麼了?是不是撞到胳膊了?」

    「……」

    --

    錦麟自從胳膊『斷』了,就忙了起來,起先還好,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麻煩了,因為皇上和其他人都知道他僅是骨裂,遠不如骨折嚴重。所以穆錦麟等骨裂的傷養好了,在外面,他就將夾板和吊著胳膊的三角摘了,自由活動。而到了家,為了圓謊,他還得打著夾板和三角巾在家待著。這簡直難受死了,拿小事來說,他每晚睡覺,害怕傷到『骨折』的胳膊,必須仰面朝天,連抱妻子一下都很『費勁』。等後期,更是要命,妻子以滋補為名,給他吃各種油膩的東西,尤其值得一起的是動物肝臟,那玩意,簡直讓他把自己的肝臟都吐出來。

    這一晚,身體非常健康卻假裝傷殘人士的穆錦麟,終於受不了這不舒服的姿勢了,將夾板扯開,三角巾一摘,便雙臂環住妻子,封住她的唇,在她身上賣力耕耘。這一系列動作來的太快,駭的暇玉眼睛都瞪圓了,一個勁的嗚嗚嗚出聲,等他心滿意足了,才笑嘻嘻的抱著她,先討饒:「我其實早就好了,就是捨不得你……」

    暇玉一骨碌爬起來,拿過他的手臂反覆看,還輕輕敲了一了一下:「真的沒事?」

    錦麟以前每次犯錯了,纏住她就能獲得原諒,這次亦是如此,涎著臉貼上來:「好玉兒,我……」沒等說完,胳膊上就被狠狠咬了一口,就聽她氣惱的說道:「拿恐怖當有趣,拿生病當情|趣!你沒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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