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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0:05:32 作者: 素衣渡江
    或者說,她來葵水了,而自己硬要?

    「……」錦麟黯然捂臉。

    自己這隻禽獸。

    沉浸在良心拷問中的錦麟慢慢的緩過神來,心說道,不對!他對自己還是有點自信的,以前恨她時候都沒說來葵水強求歡,昨晚那種醉醺醺的狀態下,不太可能有那麼強烈的念頭要滿足肉|體的歡|愉。一定有別的原因。

    想想惹她生氣的原因。

    會不會是自己又冒犯她娘家人?嗯……她有可能趁自己醉酒,詢問自己會不會真的救出她堂姐。而自己酒後亂語,說不救!她就又生氣了!真是!揪住這點破事就沒完了,都答應她儘量想辦法了,她還想怎麼著吧。

    也不太對。那她為什麼說讓自己別碰她呢?一般只有自己討人嫌的時候,她才會那麼排斥自己。還是自己對她做了什麼!

    「……」錦麟摸著下巴,坐在桌前,十分認真的思考著。很快,有了新的答案。

    難不成是這樣,自己醉酒要求歡,她說葵水來了不方便,自己就出去找了個丫鬟……還是不對,自己可是在她身邊醒來的,一晚上應該沒出去。再者說,自己就算再不濟,也不至那麼下作。

    究竟是怎麼回事呢?她還叫自己想,那肯定是有原因的了。

    這時就見陸夜舟端茶進來,道:「大人,請用。」錦麟便道:「陸通事,你有過醉酒,第二天記不清發生過什麼事的時候嗎?」

    陸夜舟一怔,很快虛笑道:「因為家父一事,屬下歷來不敢多沾酒水的。不曾醉酒忘事。」

    陸夜舟的父親原來在福建衙門中做官,曾從紅毛人手中購得紅衣大炮,不知是本身能力不濟,沒聽懂紅毛人的叮囑,還是喝酒誤事,不記得叮囑了。總之試驗大炮的時候,他站的很近。紅衣大炮的威力很強,當時人就被震死了。朝廷感念他父親為國捐軀,讓他到錦衣衛中做事。後來他幹的風生水起,又到了京師中做事。

    錦麟見陸夜舟和自己沒共同語言,便一擺手:「那算了。」

    陸夜舟心說原來大人不是要考驗自己是否會醉酒誤事,而是另有所問,便道:「不過屬下聽人說,醉酒忘事還好,若是醉酒做錯了事,想也沒用,因為根本就想不起來。」

    這句話給錦麟莫大的心理安慰。反正記不起來,那就不要想了。

    晚上回家直接問暇玉,要殺要刮隨她便!再說指不定是誰的原因!自己最近和她一直沒有口角,相親相愛,就不信他做出了什麼,能叫她氣的哭!定是她自己沒事找事,哭哭啼啼的找麻煩。可這份勇氣沒保持多久,他就泄了氣。要知道妻子一般不生氣,更不會輕易落淚。可她今早一醒來,自己才親了她一下,她就委屈的哭了。著實可見,一定事出有因。

    可他能犯的錯誤,已經挨個數了。她看他不順眼的地方,不就是脾氣不好,愛騙她和不把她娘家人當回事麼。娘家那邊已經說開了,脾氣不好,他在儘量改,至於騙她,至少昨天不記得騙過她。

    越想頭越大,加之醉酒頭疼,錦麟杵著腦門,十分痛苦。今日無事,熬到坐班結束,他便騎馬往家奔。入了府邸,照例去見老祖宗,可聽說暇玉今日竟然不在,他很是納罕,看來昨晚上的事,把她傷的不輕。

    錦麟在臥房外站了一會,才鼓足勇氣進去,見妻子端坐在鏡台前,見他回來了,語氣平靜的道:「錦麟,你今天回來的很早啊。」

    怎麼聽著怪怪的,好像是嫌棄他回來早了,言下之意是不想見他。錦麟決定拿出一貫纏人的招式,逼她原諒自己,便黏糊過去,從後面摟住妻子,別過她的臉去吻她,不想妻子卻發出痛苦的嗚嗚嗚聲,然後便咬著唇含淚打他:「你這人怎麼這麼壞……都叫你別碰我了……你怎麼還來?」

    錦麟忙轉身從正面抱住她,道:「好玉兒,別生我的氣了,昨晚上是我不好,我不該對你用強,我醉酒了,什麼都不記得了,我保證沒有下一次。我以後一定對你好。」

    這時在他懷裡的暇玉反倒怔了,抹著眼淚道:「……你昨晚上沒對我用強啊。」

    不是這件,那是什麼。錦麟越發好奇和恐懼了。拉著妻子坐到床上,道:「那就是……我說不救你堂姐,惹你生氣了?你放心,咱們還有時間進行計劃,我說不救,都是氣話,我哪件事沒幫你。你不是叫我給你遮風擋雨麼,不光是你,只要你關心的,我也幫著遮擋。」抓過她的手,讓他摸自己的胸章:「我可是天天把你掛在心上。」

    「……咱們昨晚沒談論我堂姐。」

    錦麟頹然認輸,也沒了耐性,急道:「你到底因為什麼生氣,因為什麼哭,因為什麼叫我別碰你!我這一天沒做別的,就反省自己來著!」

    「你真不記得了?」暇玉控訴道:「你昨晚上睡覺之前從身後扭我的臉,讓我迎你的親吻。結果你力道太大將我脖子給扭傷了,你都沒聽到咔吧一嗎?我疼了半宿,根本沒睡好。可你今早上還按住我的脖子來吻我,疼的我兩眼一黑,叫你別碰我,總沒錯吧。還有剛才,我今天叫大夫給我瞧了,塗藥按揉才好了點,你進來就扳我脖子!疼的我眼淚都出來了。」

    「……」

    錦麟愕然無語,須臾無力撲倒在床上。

    第七十四章

    暇玉剛才說了那麼多話,脖子又隱隱作疼,不禁捂著,慢慢的低頭看錦麟,又好氣又好笑:「你就是對你自己太沒信心,真以為自己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了。以前隨性慣了,害怕自己酒後恢復本性。」

    「……」錦麟不知該生氣還是該心疼妻子,恨恨的道:「你早上為什麼不說清楚,也不至於讓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對你動手。」暇玉道:「我哪裡知道你惶惶不安了一天。」

    他聽了,自覺臉上無光:「我剛才是騙你的,我才沒一天就惦記這點小事,切!」

    「……」暇玉抿唇呵呵笑道:「原來沒往心裡去,害的我剛才聽你那麼說,還有些愧疚。既然沒有,我這心裡就好過點了!」錦麟馬上變卦,抓著暇玉的胳膊坐起來,急道:「我這一天真的惴惴不安,反覆的回憶昨晚上的事,結果一點頭緒沒有,想的頭都大了。」

    「你到底哪一句是真的?」她無奈的問。錦麟哼道:「那你願意信哪一句?」

    對這種犟驢就得順毛摸著,暇玉忸怩一笑:「當然是信,你忐忑不安這個了,證明你心裡有我。」錦麟一喜,又要湊過來親昵,嚇的暇玉忙捂著脖子後退:「悠著點,等我三五日好了,你再這樣。」

    錦麟為晚上的事操心,問道:「那你平躺著,疼不疼,晚上咱們……」說著又靠了過來,攬著暇玉的肩膀笑道:「 行吧,你躺穩了,肯定不疼。」暇玉白他一眼,道:「……我來葵水了。」

    折騰了一天又只得這麼虐傷心肺的消息,他頹然道:「真是,沒得快活不說,既然葵水來了,那就是澤兒的弟弟和妹妹還沒來。」

    暇玉道:「我懷孕的時候,不說我受的罪,單講你自己,你都不覺得累嗎?」錦麟毫不放在心上,鼻孔朝天的一哼:「爺甘之如飴!」暇玉道:「甘之如飴?可是我怎麼覺得你那段時間,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回憶一下她懷澤兒那段時日,他對周圍是糙木皆兵,怕那些女人害她們母子,統統驅散了。對內麼……她說那句話形容很準確,有苦說不出。幸好他臉皮夠厚,她不許抱著,也抱了,不許碰,也碰了。

    暇玉見他愣神,在心中偷笑,道:「咱們先這樣和和美美的過一段逍遙日子不會嗎?」錦麟嘆道:「我也想啊,可你想想,以後萬一遇到什麼事,澤兒一個人未免太孤單了。東府兩個嫡子,結果你瞧瞧,一個傻的,一個窩囊廢。」

    靜宸之所以窩囊廢還不是被他爹害的出了負罪感,加之被你拳打腳踢,打的頹廢了。暇玉想想,道:「我一直在想蟲子的事,不是你,還能是誰。」

    「你怎麼對他那麼掛心?」錦麟道:「以前可沒見你對他青睞有加,啊,我明白了,你想等蘇家覆滅了,把你堂姐推給他?你呀你,想的倒美,拋棄一切其他干擾,就是單講靜宸那個窩囊廢,你放心他照顧你姐姐嗎?他們一個心智弱,一個身體弱,湊一起能做什麼?!」

    「……」暇玉想想確實有道理,靜宸那個樣子,不知道他的擔當如何。

    「靜宸膽小如鼠,一定不敢收留罪臣家眷。」錦麟冷笑道:「現在惦記美玉,是因為他心有不甘,等這不甘的心,發現對方變成了一個燙手山芋,一定會變!」

    長期接觸社會陰暗面,對他人未來的前景持有偏激看法是可以理解的。暇玉道:「但是我覺得三少爺有一股韌勁,連你都不怕,他未必會怕別人。」

    錦麟皮笑肉不笑的說:「你指的所謂韌勁就是逆來順受?他是挨打了,也挺住了。可他往前邁出過一步,想解決辦法嗎?我敢說,假如我和他換一下,他能做到的最好,就是逆來順受,任由別人欺負給臉色,在心裡還得稱讚自己懂禮數,識大體。除了做個失意的人,他還能做什麼?」

    暇玉忍不住誇張丈夫:「也是,錦麟,我真的覺得你太不容易了,你詐死那段時間,我險些熬不住了。」他一個少年兒郎,是如何下定決心撐起這個府的。想想定是一段辛酸史。其實可以理解,就像他說的,倘若不這般狠辣,誰能把他這個毛頭小子放在眼裡。是郡主之子又如何,他有個在京的表哥,當初還為他來給自己家行大茶禮。不也是默默無名的人麼。

    錦麟哼道:「知道我不容易了,那你就對我好點。」暇玉頷首乖乖的說道:「一定,一定。」然後她犯起愁來:「三少爺就這麼走了,不知要害他的人,肯不肯罷手。」錦麟一挑眉:「躲是躲不過去的,一味就知道逃避,那就等著麻煩越滾越大,終要他的命!」

    暇玉覺得他話中有話:「錦麟,你知道些什麼?」

    他便露出神秘莫測的笑容,讓暇玉一見就知道沒好事。她膽戰心驚的道:「你在這中間做了什麼?」

    「你猜,我可沒害穆靜宸。」

    暇玉眯著眼睛,拼命回憶著,終於恍然大悟:「你把靜宸離開京師的消息告訴在大同的靜楨了!」錦麟哈哈一笑,點了下妻子的腦門,贊道:「聰明。」他這個動作,弄的暇玉脖子向後,疼的她就想上手掐他,結果錦麟卻一直沒心沒肺的笑,讓她有火沒處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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