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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0:05:32 作者: 素衣渡江
    「哦,那麼我原諒了,你就能原諒張氏陷害你清白的事?假若那天事發後,我不是站在你這邊,而是叫你原諒他們,說親戚之間以和為貴這些混帳話,你就能聽我的,不記仇了嗎?不能吧,別裝聖人了。」錦麟理直氣壯的說:「所以,我不聽你的,記恨你大哥,不是很正常嗎?」

    暇玉被他給繞暈了:「你恨他……是有理由……可……」

    「可是什麼?將心比心,假如有一個人,誰呢,就李苒吧,李苒曾想害你生不了孩子,還攛掇我說要我納妾,理由麼,也是為了我好,怕我只守著你一個人受委屈。結果你發現他遭難了,你是幸災樂禍看熱鬧,還是出手相助?別跟我說你會偉大到伸出援手,你就不是那種人!」

    一席話聽下來,暇玉幾乎被他擊敗:「錦麟……你真的,只是袖手旁觀而不是你……」

    錦麟皺眉:「我一早不就跟你說過了麼?敢情你真不信!」

    「我只是覺得你……受了冤枉,沒像平常那樣發火……有點奇怪。」

    「我都說改脾氣,儘量不發火了。真是,我發火,你嫌我,不發火,你又奇怪,真難伺候!」

    「……」暇玉是絕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哥哥罹難的。道理說不通的話,那麼只好不講道理了。撒潑耍賴這招還是跟穆錦麟學的,此時也算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她咬著粉嘟嘟的嘴唇,從後面抱住丈夫的脖子,臉貼臉的撒嬌道:「錦麟,我大哥的確做的不對,你該恨他,但他是我哥哥,你就看在我的份上,救他這一回吧,哪怕你回來打他一頓也行,千萬別叫他去送死啊……他有個三長兩短,我還能過好嗎?」

    錦麟心裡想,早撒嬌不就完了,非要磨磨唧唧的和他講一堆大道理。

    「你最能強人所難……」

    「我還能強迫誰,也就能強迫你,除了你之外,還有誰肯聽我說話?」暇玉擔心大哥,眼淚並不是假的,一闔眼就流了下來:「錦麟,你是錦衣衛指揮使,我大哥只是個小小的御醫,你何必跟他一般見識呢。蚍蜉哪能撼動大樹?」

    「……」

    「我代他向你求情,錦麟,你就原諒他吧……嗯,好不好?」

    他任妻子軟聲軟語的抱著他求情,等聽的心情舒暢了,才一哼:「好吧,我想想辦法,爭取在他到凌州前把人叫回來。」說完,拿開她挎在自己肩上的手,起身道:「回來後一直說話,衣裳都沒來得及換。」

    暇玉立即伺候他脫掉麒麟服,從丫鬟手上取來常服伺候他穿上。錦麟知道她在獻殷勤,不過並不介意,而是喜滋滋的享受著。他抬起她的下巴,笑道:「暇玉,你看一撒嬌,我就束手就擒聽你的了。所以呢,以後你啊,遇事就別唧唧歪歪的講些空泛的大道理了,直接跟你說,爺不吃那套,爺吃……」在她唇上印了一下,笑:「你嬌滴滴的撒嬌。」

    錦麟雖喜愛暇玉,但有一點,他一直不甚滿意,就是妻子似乎總是在時有時無的給他講大道理。

    「……」暇玉明白了,他就是喜歡高高在上的感覺,想達到目的,必須得求他,其餘的辦法,比如正常溝通,對他無效。而且他也察覺到她想影響他,而他的答案,剛才已經給出了。

    他怕自己說的還不夠明白:「暇玉,你以後只為我跟澤兒操心就行了。你都嫁人生子了,吳家還把著你不放,到底想怎麼樣?」

    「誰讓我高嫁了,夫君您位高權重,他們遇到苦難,第一個自然想到來讓我辦法。」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吳家這盆水到底能不能潑乾淨了?」

    暇玉道:「我大哥的事,對你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又不能累到你,你就當做個人情送給我們,不行嗎?」

    他酸道:「送給『我們』?你這盆水還真是黏在盆底上了。」

    「送給吳家,還有我,統稱我們!」暇玉沒好氣的說:「別挑毛揀刺的,行嗎?」

    錦麟在抬槓上還沒輸過,老毛病又犯了,一瞪眼凶道:「不行!你能怎麼樣?!」

    「我能怎麼樣?你發脾氣,我就忍著唄。」暇玉輕嘆:「我還能怎麼樣。就這操心的命……」

    他道:「誰叫你愛操心了,不管這閒事,不就沒這事了麼。」

    閒事?她凝眉瞪他,不過很快就勸自己說。不要斤斤計較,他既然都答應幫忙了,沒必要再糾纏。

    晚飯後,錦麟沐浴完畢,坐在床上讓妻子給他細細梳發。他濕滑的髮絲繞在她臂彎上,涼絲絲的。她一邊梳發一邊說:「錦麟,你自回來,還沒去東府那邊吧,什麼時候去看看?」

    錦麟道:「哼,讓他們先擔驚受怕去吧。我收拾他們之前,讓他們自己先嚇嚇自己。」

    「……你準備怎麼做?」

    「沒想好。」

    「真的?想好了,可告訴我,別瞞我。」

    「我什麼時候瞞過你?」

    「……」暇玉只盯著他不說話,一切盡在不言中。

    錦麟心虛理虧,忙改口:「沒必要的事,我是不會瞞你的!」

    她這才斂回目光,繼續專注於他的髮絲,給他梳發。錦麟這時忽然道:「你爹病了,咱們去看看他吧。」暇玉一聽,手中一滑,就聽錦麟呀了一聲,道:「你輕點!」

    「我爹病了……你就別去看他了。」嚇的更重,就麻煩了。

    「你這叫什麼話?老丈人生病了,做女婿的帶點東西去探望,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暇玉道:「你這麼忙,還是別去了,我寫封信告訴他,說你答應把我大哥叫回來,他的病就能好。」

    「那不如我親自去,當面告訴他,說不定你爹立馬就能下床大跳了。」

    「叫他慢慢休養好了,那麼突然的痊癒,未必是好事。」

    錦麟回頭笑道:「那幾日澤兒多虧他們照看了,我理應去當面感謝。再說,我這個女婿死而復生後,還沒拜見過泰山大人,總得面見一下,讓他們確信自家女兒沒守寡,才能叫他們放心。」

    他說的句句在理,暇玉不好反駁,只能依他:「也行。」

    熄燈就寢後,錦麟讓妻子躺在自己臂彎里,和她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我現在才覺得過的日子,有點像人的了……」

    暇玉知道他的隱含意思是,有了妻兒,家庭圓滿幸福,便道:「總算安定下來了。」

    錦麟拖住她的腰,把她抬到自己身上坐下,邀功般的說:「我最近脾氣改了不少吧。」

    暇玉不想打擊他的積極性:「嗯。你是怎麼做到的?」

    「每次想要發火,就回憶一下叫自己鬱悶的事。」錦麟一邊褪掉她的褻褲一邊說:「比如……你不待見我之類的。」

    又來了,自怨自艾。這是要糖吃。暇玉感覺到他下面的膨脹,幫他褪掉褲子,然後扶住他的分|身,慢慢的坐了下去。

    「嗯……」隨著灼|熱的推進,蘇人的低吟忍不住從口中逸出。

    她最近的確主動了許多,但缺點是愛半途而廢,中途落跑,為了防止她這點。他扶住她的腰肢,給她力氣,幫助她上下移動身子。果不其然,到了緊要關頭,她又不行了,哭哭唧唧的求饒,說沒力氣了,說保持不住了。錦麟正在緊要關頭,便坐起來,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用力搗弄,終於盡了一波春cháo。

    錦麟伏在她身上喘氣,過一會緩過來笑道:「哪有你這樣的人,每次都勾|引別人,每次都想中途逃跑。」

    暇玉滿面cháo紅,恨道:「行,沒下次了,以後我躺平隨便你。」

    錦麟趕緊去嘬她的嘴:「別,隨你勾|引。爺定力差, 保證你一勾就走。」

    「……」

    見她不說話,他往她身上黏,笑眯眯的說:「別手下留情,盡情勾|引。」弄的暇玉苦笑不得,使勁推他:「行了,別鬧了,都什麼時辰了,你明早起不來,挨罵可不賴我。」錦麟明早確實有好些事要做,摟過她深吻的親熱了一番,才罷休。

    --

    吳敬仁聽聞穆錦麟要來,差點把心臟嚇的吐出來。自從沾上穆錦麟這個閻羅王,他們家上下就沒得好,先是自己遭受了牢獄之災,繼而是澄玉被遠派凌州,而自己急火攻心之下,臥床不起。

    他居然還要再登門。吳敬仁躺在床榻上,有一口進氣,沒一口出氣兒的道:「做同知時就夠嚇人的了,這回沒死,反倒成了指揮使,這還了得……哎呀呀,哎呀呀,夫人吶,你派人去看看他們到了沒,我好起來迎這閻王爺。」

    方氏道:「他們是來探病的,你既然病了,躺著才對。起來算怎麼回事!」

    吳敬仁擔心的問:「他不會怪我這糙民無禮吧。」

    「他好歹是你女婿,你拿出點長輩的架勢來罷。你就能呵斥澄玉,見了穆錦麟,嚇的跟耗子見貓似的。」

    「澄玉……」提到兒子,吳敬仁忍不住老淚縱橫:「也不知姓遲的,一路上有沒有為難他……太醫院那麼多吃乾飯的老傢伙,派誰去不好,偏派他這個新進去的醫士……除了遲德航那廝,我在那會,與人為善,沒得罪過誰,是誰偏跟我過去,為難我們澄玉啊……」

    這時丫鬟來報,說小姐和姑爺的馬車到門口了。方氏便對丈夫道:「行了,別唉聲嘆氣了,人來了,我去迎迎。」說完,給丈夫掖了掖被角,起身出去了。吳敬仁如臥針氈,恨不得現在找了地fèng鑽進去逃走,以防見穆錦麟。

    他是給先皇好過脈的,面聖都沒這麼緊張過。

    面聖只需把龍脈,說完脈象,和其他的御醫開藥方就行了。但是見穆錦麟,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來。

    詐死都做的出來,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

    正想著,就聽門響動,他趕上閉上眼睛。這時就聽妻子輕聲道:「你爹這病,受不得驚,說話都輕些。」接著是女兒的聲音:「爹,你好些了嗎?我哥的事,你別擔心了,錦麟答應說,他會想辦法。」

    吳敬仁微微睜開一隻眼睛,見穆錦麟果然活生生站在床前,沒穿錦衣衛的飛魚服,而是著官員常服:「你們來了……穆……女婿,你果真沒事,當初聽人說你安然無恙的回來,我還半信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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