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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0:05:32 作者: 素衣渡江
    「她像個女探子。」

    錦麟呵呵笑道:「你想太多了,我哪敢往鄒公公身邊安插探子,再說了,鄒公公知道浮香是打咱們這裡出去的,對她提防著呢,能打探到什麼消息。」

    暇玉清了清嗓子,擺手示意丫鬟們下去,等就剩她和錦麟的時候,她道:「浮香跟我說,皇上打算要太子去守南京。錦麟,是你們讓她偷聽消息,然後稟告給我的嗎?」

    錦麟沉默片刻,一挑眉道:「這件事我知道。另外,我對天發誓,我從沒讓浮香為我們,從鄒公公那搜集情報,一切都是她自願的。否則,她應該告訴我們安排的人選,而不是選擇告訴你。你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也對。你們不能威脅她……」難道是她多心了?

    可這時就聽錦麟笑道:「最上等的脅迫,叫做心甘情願。她無依無靠,自小跟你長大,你的安危,就是我的安危。為了你,她情不自禁的就替我們做事了,就好比現在。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實質是個『探子』。一切是她自願,與我們無關。」

    「……」暇玉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

    錦麟卻偏走過來,從後面摟住她,笑問:「你相公厲害嗎?」

    「……」她吐了一口氣,有氣無力的說:「厲害,從心底里佩服你。」

    兩人盥洗完了,熄燈歇息後,暇玉靠著他,心想他若是失勢了,自己只會過的更苦,便仰頭問他:「錦麟,太子去守南京,這合適嗎?」錦麟側著身子笑看她:「你一個市井婦人,關心太子做什麼?」

    「我當然是關心你了,要不是那龍椅上的人和你的官運有關,我才不關心。反正誰做皇帝,我就一市井婦人!」

    錦麟對她這話,十分受用,翻身壓上她,在她唇上一啄:「外面的事,不需要你操心。你只管擔心孩子……還有……」用兩腿間早就囂張昂樣的物什頂她的私密處:「這個!」脫掉她的小褲,並不進去,只用前端磨她的邊緣,壞笑著問:「想它了嗎?」

    她一心裝死,就是不出聲。錦麟就愛捉弄她,附在她耳邊,『威脅』道:「不說是吧,反正爺有耐心,咱們就審訊到你說為止。」說罷,銜著她耳垂,啞聲問:「玉兒,想它了嗎?」

    她自知逃不了,便含含糊糊的嗯了一聲,錦麟不滿意:「好玉兒,快說,想它了嗎?」只擠進去一點點,強忍著,非要和她較個高下不可。誰知這時,妻子忽然雙腿夾住他的腰,將自己的身子猛地往前一挺,讓他入了個徹底。錦麟一怔,隨即哼笑道:「好哇你,敢算計我了?」

    錦麟這許多日來,熬的辛苦,這魚水之歡,真真正正是『如魚得水』了,恨不得在這水裡溺死了才好,直鬧到暇玉哭哭唧唧的求饒,他才罷休。

    她下面濕黏難受,起身叫丫鬟打水進來,她透濕了帕子要擦。錦麟則奪過帕子,正色道:「我來。」暇玉借著帳外的燭光,見他雖語氣正經,但眼裡卻含著笑意,馬上搖頭說:「我自己來就行。」錦麟不許,硬是搶過巾帕,把她按倒,分開她兩腿去給她擦拭。暇玉抵抗不過他,只得由著他來,那溫熱的巾帕貼著下面,讓她陣陣瑟縮,忍不住低聲呻吟。錦麟還沒正經擦兩下,聽了她這叫人狼血沸騰的嬌吟,將帕子一撇,又去撲她。直將妻子搓弄的不知今夕何夕,才罷手,把人摟在懷裡,親昵的笑問:「浮香跟你說的那些事,你就別擔心了。外面一切有我,再說了,你還記得你說過的話嗎?」

    她說過的話多了,不知道他指的是什麼:「……給我個提醒……」

    錦麟耐心的提示:「去年冬至,你在你家說過的話。」

    他竟然連時間都記得。究竟是什麼重要的話?暇玉不想猜謎了:「這都快一年了,我不記得了,你告訴我吧,錦麟。」

    「你說過,我就算沒有權勢錢財,還有你。」錦麟笑道:「現在,我不光有你,還有毓澤,我怕什麼。」

    「……」暇玉深覺自己扛不起他的一片天。

    他這樣的人,有權有勢的時候,不覺得怎麼樣,一旦沒有了,那就是天塌地陷。

    可能他自己都無法預料自己失勢後的變化。

    --

    穆錦麟到的時候,太子正在春坊讀書,他見了穆同知,將書卷放下,伸了個懶腰,笑道:「孤也該去外面走走了,總是坐著也倦了。」便起身讓太監伺候著穿著大麾,和錦麟出了門。

    走了一會,空中細細飄起了雪花,太子伸手接了一朵晶瑩的雪花入手,看著它在掌心融化,笑道:「都忘記了,還沒向穆同知道喜,前幾天令郎擺百天酒筵,孤雖想置辦些禮品,聊表心意……但是……」他苦笑:「深宮之內,身不由己啊。」

    這時陪伴太子的太監和宮女,心領神會的越走越慢,與太子和穆同知拉開一段距離。

    錦麟見附近沒人了,低聲道:「犬子做百天酒,漢王殿下自凌州送了賀禮過來。」

    太子一喜:「他這是對你示好!也難怪,你主動去巴結他,他自然願意,畢竟他遠在凌州,京城裡,他多結交一個人,就多一個幫手。而且,你不比別人,他定是以為你打算騎牆觀望,你從這裡或許能打探到孤的消息。」

    穆錦麟自從去年開始,讓人暗中引薦搭橋,頻頻向漢王示好,fèng年過節沒少派人往凌州的王府送東西表心意,終於換得了在自家兒子『百天酒』時,漢王的交好表示。

    漢王大概覺得結交穆錦麟有益無害,畢竟穆錦麟表面上是太子的人,卻還跑來跟他結交,一旦泄密,他將被雙方拋棄。只是漢王想不到,穆錦麟就是奔著把他拖下水來的。

    錦麟又低聲說:「臣下上次稟告給您的消息,確認無誤。在鄒公公安插的人,也是這麼說的。」

    太子眼中方才的欣喜,瞬間黯淡下來:「父皇真的要孤去守南京嗎?他龍體有恙,卻叫太子離京師,前去南京……這未免也……」如果皇帝一旦駕崩,京師狀況變幻莫測,隨時都可能出現變數,太子不守在皇帝身邊等待繼位,而從南京趕回來,其中的兇嫌,實在太大了。

    「太子殿下放心,臣下就是粉身碎骨,也會助您一臂之力。」

    「有你這句話,孤這心裡還能好受些呀。」太子道:「那幾個裝神弄鬼,給父皇煉丹教他修煉邪術的道士,其中怕是有漢王的人吧。」

    錦麟見太子已猜出了,不能再隱瞞了:「目前看來是這樣,內廷傳出來的消息說,他們說皇上最近身體的病症,是因為太子您在京師,二龍衝撞,造成陛下龍體欠安,所以陛下才有了叫您去守南京的打算。」

    太子恨道:「他的下一步計劃,怕是讓那幾個道士,遊說父皇,讓他進京吧!」

    太子不在京師,而藩王入京。到時候,鹿死誰手,就未可知了。

    錦麟勸道:「殿下息怒,去年冬至,殿下您告知臣下的計劃,臣下一直在暗中施行。我現在已經和漢王殿下結交了,如果陛下有意,讓他進京,那麼臣下會按照餘下的計劃去施行,絕不許他踏入京師半步。」

    太子看向錦麟,見他眼神堅定,不免道:「這是一步險棋,你可要想好了。父皇因為病恙,喜怒無常,一旦他真的動怒,怕是你……」

    「臣下說過,為了殿下,粉身碎骨,萬死不辭!」

    「好!」太子讚許的說道:「未來的穆指揮使!」

    --

    自從穆大人的夫人有孕之後,李苒就沒厚著臉皮來蹭吃喝了。年關末尾的這次相聚,他略微回憶了一下,居然是這一年的頭一遭。李苒捧著酒杯,心中感慨萬千,穆大人成婚之後,一心老婆孩子熱炕頭,家裡的姨娘們遣散了,連外面的歌姬花魁都不去瞧一眼了。早些年,兩人一起恣意瀟灑的日子,一去不返了。

    錦麟親自給他斟酒:「你後天就要動身了,你這一次去,堵的是前程,更是性命。」看了李苒一眼:「如果你反悔,還來得及。我另派別人。」

    李苒苦笑:「大人若是派別人去,我還不放心呢!他們笨嘴拙舌,頂不住周指揮使的拷打,把真正的計劃說出去,那就都毀了。」

    後天他就要動身押送一批穆同知送給漢王的年禮,而這批年禮是一定要被周指揮使給截獲的。

    「太子爺,還有我的身家性命,都在你身上了。」

    李苒將酒一飲而盡,擦了下嘴角:「大人放心,包在我身上!」

    捨不得孩子套不找狼,捨不得這身皮肉,做不了官。

    兩人飲酒直到夜深,李苒才晃晃悠悠的起身告辭。錦麟要送,李苒大舌頭的說道:「大倫(人)別痛(動),窩……窩滋機(自己)能走……外面分(風)塌(大)……」俯身朝大人拱手俯了俯身,自己拎起外裳走了。

    待李苒走了,錦麟則趴在桌上醒酒。正昏沉間,感覺有人在晃他的肩膀,他揉了揉眼睛,回頭見是妻子,一把摟住她的腰,往她懷裡鑽:「你可得對我好點……」

    我就要什麼都沒有了。

    ☆、57第五十七章

    時值年關,正經人家都忙著過年,這個時候還在路上奔波的人,要麼是因為販貨而來不及回來的商人,要麼就皇命在身的官差。

    這一日,天寒地凍,北風呼嘯,北直隸一個小縣城的守門小兵,凍的雙頰緋紅,他不時搓手,躲著腳取暖,忽然他看到一隊人馬,自遠處的官道疾馳而來。馬蹄捲起地上的積雪,到了近處,踏起的飛揚雪片仿佛一道屏障,叫人睜不開眼睛。

    守門的士兵剛要攔馬盤問,就見馳在最前的馬匹停下,馬上的人摸出身上的牙牌給他看,凶道:「錦衣親軍在此,速速避讓!」

    那士兵愣神的瞬間,其餘的馬匹片刻不停的從他們身邊飛馳而過。那人則收起牙牌,一勒韁繩,追了上去,留下目瞪口呆的守兵,看著他們的背影合不攏嘴巴。

    這一行人穿過城池,一直來到城郊附近的一片樹林,才停下步伐。

    行在中間,騎著黑亮毛皮駿馬的人,摘了斗篷的小帽,躍下馬來,站在山崗上眺望不遠處的一個小屋:「穆錦麟家的狗,就關在那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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