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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8 20:05:32 作者: 素衣渡江
魏王道:「這宅子,本王待的不舒服,本來聽說你成婚了,便來看看你那夫人,剛才一聽也是病弱的,怕見了再想起本王的妹妹來。算了,算了!走了!」他站起身,而身旁的護衛才去取椅子上的皮墊,準備收拾帶走。
「舅舅……您這個墊子……」黑白相間的毛皮,看著十分討喜。
「哦,是蜀王送的。本王那還有張皮子,連這獸的幼崽也有幾個,你若是想要,一併給你。」
錦麟笑道:「那就麻煩舅舅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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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暇玉本來要去客廳,但卻被闌信在路上給攔住了,她便猜測錦麟和魏王那邊發生了狀況,加之許久不見錦麟回來,不禁越發擔心了。他那個脾氣跟東府鬧成那樣,別再和進京的藩王鬧僵。正擔心著,就見錦麟抱著一個毛皮墊子走了進來,給丫鬟叫她們去鋪,然後拉著她往那邊坐去:「這是舅舅給你的禮物----貘皮。腰疼的人,睡上幾宿就能好。」
貘?暇玉仔細去看那墊子,看到再熟悉不過的黑白相間的毛色,手不禁抖著撫摸那絨絨的皮毛:「這叫貘?而不是別的?」
比如熊貓。
錦麟笑道:「是蜀王帶入京的,據說這種獸身上只有黑白兩色。」
「真……真的啊……」坐在國寶的毛皮上,暇玉如坐針氈。他們大概不知道,它在幾百年後的珍貴价值。
「當然是真的。」錦麟牽起她的手走到外間,指著地上一個籠子裡裝著一個圓滾滾的黑白相間的小動物道:「這是幼崽,你若是喜歡,咱們就留下來,如果你不喜歡,就宰了吃肉。不過,我看它滾圓滾圓的,倒是挺可愛的。暇玉,你覺得呢?」
作者有話要說:
①如果兩人的感情,像燒開水,明顯穆錦麟那邊已經滾燙了,但是暇玉這邊的溫度……呃……
②本文雖然架空,但大體按照明代體制走。明代的分封很逆天,親王世襲罔替,王世子承襲親王爵位。其他兒子分封郡王,郡王的嫡長子封郡王,其餘的再往下冊封。所以穆錦麟的外祖是親王,舅舅承襲親王爵位,品級不變。
☆、49第四十九章
聽到他說不喜歡就宰了吃肉,暇玉驚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吃,吃肉,它能吃嗎?」
錦麟俯身打開籠子上面的蓋,伸手把小貘掐腰抱出來,拿到暇玉面前,看著胖乎乎的四肢不停擺動的小獸的後腦勺:「應該能吧,不過你知道我不愛吃這些野味。我聽舅舅說,蜀王告訴他,貘的肉可以治療頭風和腰疼,不知真假。你想吃嗎?」
「不,不,不!」她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吃滾圓的國寶,會被詛咒下地獄吧。
看著它毛茸茸,軟乎乎的小身體,她忍不住小心謹慎的伸手摸了下熊貓的爪子,皮毛比想像中的要柔軟的多:「我是想留著它,可是,好像不太好養吧。我看它吃的……似乎是竹子?京城沒見過這個品種。」
錦麟一邊揉捏貘的耳朵,一邊說:「嗯,吃的是挺精貴的,不過你若是喜歡,往京城運就是了。再者,它似乎也吃點別的,我舅舅說,它娘活著的時候還吃羊肉來著。」
暇玉不自覺的往屋裡瞥了眼那張熊貓皮褥子,微微吞咽了下口水:「它如果不適合京城的環境,養大了之後死了,該多心疼啊。」錦麟笑道:「死就死了唄,反正到時候也玩膩了,重要的是眼下喜歡。」這時小貘扭動胖乎乎的小身體,他不禁皺眉呵斥:「老實點!」那小貘果然老實了許多,呆呆的讓他抱著。
她以前聽過說孕婦不能接觸貓狗,但是不知這野生的熊貓干不乾淨,雖然心裡十分歡喜激動,可除了摸摸爪子外,不敢隨便亂碰別的地方。她從籠子裡抽了個嫩竹枝逗它,看它捲起手掌把竹枝握住的憨態可掬模樣,暇玉忍俊不禁,錦麟見她笑了,便也笑道:「我派幾個人伺候它,你閒著沒事,散步的時候去看看它,有這麼個玩物不挺好的麼。」
「嗯。」暇玉笑道:「太可愛了,跟做夢一樣,居然能在家裡看到它。」
錦麟聽聞,將小貘的身子舉到和自己面龐齊平的位置,對暇玉道:「你看它可愛,是因為我抱著它,它是沾了我的光。」
「……」暇玉盯著丈夫看,須臾撲哧一笑:「才不呢,你像……」
「像什麼?」
「哈士奇。」
「什麼?」
暇玉趕緊將手指擋在唇前:「還是你。我是說,還是你。」
錦麟一頭霧水,不明白妻子在說什麼,但考慮到可能是懷孕期間息怒無常的正常狀況,便沒往心裡去,將小貘放回籠子裡,對暇玉道:「你別看它現在逗人,但終究是個禽獸,你喜歡歸喜歡,千萬別太親近了。」
暇玉有些失望的嗯了聲,嘟囔:「至少生產前,我會注意的。」不過,等到生產之後,它不知會長到多大,到時候還能不能乖乖讓她抱了。
錦麟讓人打了熱水,洗了手臉,和妻子用了早飯後,吩咐人下去,把堂子備水燒熱,要和妻子沐浴。
暇玉知道自己推託不了,沒做無謂的抵抗,錦麟反倒奇怪了:「你這次倒是痛快。」須臾轉而攬過她的肩膀笑道:「早該這樣!」
她雖答應了,但心底仍在擔心,便小聲叮嚀:「你一會,老實點,別……」他把耳朵湊過去,笑眯眯的問:「別怎麼?」說著,手就往她胸前揉。她不清不願的說:「要鬧,咱們也得分時間場合。剛穿上衣裳,哪有你這樣的……」
錦麟輕噓一聲:「可舅舅沒來之前,在床上躺著那會你也不許碰。還要我分時間場合,你分過嗎?」和她鼻尖對鼻尖:「你自己說,什麼時候行?」
她拿他沒辦法,道:「你也知道我就是隨口說說,反正哪次說了也沒擋住你。」
等水備好了,兩人進入堂子開始盥洗。剛脫完衣裳那會,暇玉有些冷意,凍的抱肩,但怕水燙影響身體,用手試了試,覺得可以了,才慢慢的下去。剛一入水,就被錦麟拽過去,摟在懷裡親昵。把她揣在懷裡摟了一會,他想起了什麼,又把她放開,擱在眼前仔細的看,看的暇玉渾身不自在:「怎,怎麼了?」
「不錯,爺還是喜歡你。」錦麟忽又把妻子攬進懷裡,若有所悟的說:「果然看來看去,還是你最順眼。當初真沒挑錯!」
其實不光是剛才的熊貓事件,從入門到現在,她早就發現了,穆錦麟從來不做時間上的承諾,比如『永遠疼你』『一輩子對你好』這種話。倒是『眼下』這個詞,他頻頻提及。女人對他來說,大概真的就是圖謀眼前喜歡吧,畢竟年老色衰了,於他就沒價值了。所以打發那些玩膩了的小妾們,才那麼痛快。
這算什麼?拿得起,放得下?不過也是,那些輕易就發出的一輩子的誓言,又有多少只是過過嘴癮而已。
他既然提起『當初』不如趁此機會問問他為什麼要娶自己。
「錦麟……我想問一件事,你能回答我嗎?」
「你問吧,但我不保證回答。得看你為什麼!」
「……」她隔著水汽的氤氳,柔聲道:「你為什麼會娶我呢?」
錦麟心裡發虛,但嘴上卻哼道:「怎麼現在想起問這個了?」
「因為……」暇玉如實道:「因為以前不敢問。」
「現在你就敢了?」言下之意,她自己也承認她越來越膽大了。
「就是問問,你自己都說了,不想回答的就不回答唄,當我沒說過。」她說完,默默的往身上撩水,卻不另找話題,任由令人尷尬的沉默在兩人之間擴散。錦麟知道她嘴上說放棄,其實心裡是想知道答案的,現在比的就是兩人的耐性。誰先起頭另說別的,誰就輸了,便也沉默不語。
最後還是暇玉耐不住了,瞥他一眼,心說你厲害,服了你了,率先開口:「錦麟,咱們成親那天,我在花轎里有一陣子感覺外面特別吵鬧,是怎麼回事?」
「哦,有人鬧事。」
「仇家?」
「嗯。算是。是周指揮派人做的。」他不禁冷笑:「從這就看出,他成不了什麼氣候,只會玩些娘們的手段。」
丈夫是奔著指揮使的位子去的,上司能看他順眼才怪:「那應該怎麼做?」
「我不知道別人是怎麼樣的,反正我是要麼不動手,一旦動手就叫他永無翻身的機會。之前不痛不癢的撩撥,只會打糙驚蛇,壞了大局。」他挑挑眉:「當然了,可能他就像個後院的娘們,心裡沒什麼大局。」
暇玉間接的打聽過幾個前任指揮使的下場,有的在任上就無善終,有的是混的風生水起,但是死後被即位的皇帝清算。這些穆錦麟不可能不知道,難道他覺得自己可以創造奇蹟?所謂的大局是指全身而退?可是退的出來麼?
其實他內心也是擔心的吧,要不然也不會在自己說出『沒有權勢,你還有我』那番話而那般激動。
這時,錦麟揉開她的眉心:「皺什麼眉?」
她低聲說:「沒什麼,只是忽然覺得你很不容易,既要對付壞心眼的上級,又要籠絡權閹,還得應對大臣,並且要為皇帝做些零七八碎的事情。」
錦麟泡著熱澡,再聽她說這些暖人心肺的話,加之和她肌膚相摩,不禁有些動情,便按住她的後腦,讓她靠近自己,他和她纏吻,撬齒吮舌,吻的兩人面色cháo紅。一隻手揉著她的軟雪,另一隻手則不安分的順著腰線向水下滑去,到了她羞處邊緣摩挲。暇玉怕他亂開,去捉他的手:「你別胡來。」
他銜著她的耳垂,啞聲道:「你覺得我能怎麼亂來?」說著,卻將探入指尖,讓她包裹著他。
她就知道洗著洗著,準保得洗成這樣。幸好早有心理準備,她正欲將手滑向他腿間,服侍他一回,讓他消停了。
忽然就聽他聲音發飄的說:「你,你流血了?」
她還是第一次聽到他跟塌了主心骨似的聲音。暇玉立即低頭看腿間,果然飄著一縷茶紅色。錦麟立即將她打橫抱出來,然後自己勾了衣裳手忙腳亂的穿好,親自去叫人來。很快就有丫鬟進來伺候她穿戴,暇玉一直呆怔怔的,有一種『自己這種身體真的保不住孩子』的無奈感,噩夢成真的時候,她居然挺淡定的。